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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领命,离去时,并不知暗处有人悄无声息地跟上。
与此同时,沈长安正在上药,收到一封密信,拆开阅后,便将信件烧掉,面色肃然,不顾大夫的劝阻,将衣衫换上,去往屋外。
酒楼内,同僚们早早到来,几人三三两两分开在东西南北的席上,中间有一琴师伴奏,丝竹之音,袅袅余音。
裴少韫从容不迫地坐在东边的席上,与同僚小酌几杯,而江辞睢坐在靠中间的席台上,但他经常下席台混迹在其他官员身边,兜兜转转来到裴少韫的身边。
裴少韫早有预料,见他坐在自己对面,青釉酒杯倒满了黄州酒。
“裴大人,请——”
江辞睢先饮而尽,引得围在这一席上另一名同僚拍手喝彩。
裴少韫见他喝完后,推杯换盏,为他亲自斟酒,“我知道裴大人不能喝酒,于是这酒我换成了药酒,请——”
江辞睢倒满,递给裴少韫,目光充满了不容置疑。
裴少韫轻笑一声,在一声声起哄中,他接下了这杯药酒,温声道:“江大人这般有礼,我自是不客气。”
一饮而尽,干脆利落。
酒楼外,沈长安接到江辞睢的书信领着一队人马,前去事先有人跟踪宋一的目的地,发现此地就是前几日他进去的明月山庄。
沈长安皱眉,安静地等到傍晚降临,派人潜入山庄。
可山庄静悄悄,上次的喜字早已被拆掉,红灯笼也换成了山鸟白纱灯笼。
他想到上次自己去的院子,凝神地领着人去往院子,可是途径一处抄手游廊,匆匆忙忙一瞥,见到上次见的海棠花,已经花谢。
沈长安背后隐隐约约作疼,心生不安,但他误以为是错觉,直到迈入院子,见到满院的梨花,心中越发不安,直至踏入院子。
他猛然才想起,院子的东南角多了一棵桃花树。
“走。”沈长安意识到有陷阱,迅速地带人往后退,也正是因这一退,正房和东房西房陡然有人踹开房门。
沈长安意识到裴长安是故意,立马命人回去,万幸他们跑得快,没多少人受伤,可在骑马回去时,一道道箭雨从山庄里射出来,显然是故意而为。
眼前的一幕是陷阱?
沈长安抽丝剥茧,忽然明白为何沈长安上次会让人携他进明月山庄。
原来那时裴少韫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沈长安脸色绷紧,在月色逃亡中,他才想明白,裴少韫此人心机狠辣。
醉香楼里,裴少韫被江辞睢找轮番理由留下,甚至夜幕降临,还找了几名绿衫罗裙的美人过来作陪。
当有一女子娇娇弱弱来到裴少韫跟前,想要斟酒给裴少韫。
但裴少韫并未接过,反而转头对江辞睢温声道,“大雍国律中,官员不得私自寻欢作乐。”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还是说裴大人没有寻欢作乐过。”江辞睢一道冷眼扫视过去,裴少韫笑道:“我已有家室,自当洁身自好。”
“裴大人之前也当洁身自好吗?”
“自是。”裴少韫素日不近女色,旁人知晓这点,从不为他寻女子或舞女来作伴。
可江辞睢不信裴少韫,在他心里裴少韫不过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装腔作势。
正想继续试探他一波,却有人从走廊走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番。
江辞睢脸色一变,凝视着裴少韫道:“我算是小瞧了裴大人。”
“江大人,酒满了,恕在下不能奉陪了。”他起身作揖。
江辞睢见他离去,没有派人拦截,因为他知道裴少韫原来参加这鸿门宴是早有准备。
他掷掉手里的酒杯,身边作陪的女子被吓得跪在一地,不敢凑近。’
不多时,公主府派人来请江辞睢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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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韫从酒楼回到明月山庄心情尚好,望着完好无损的明月山庄,又想到被人闯入的“明月山庄”,他愉悦一笑。
谁也不知,他手底下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明月山庄。
那一日,他也是故意引沈长安过去,再亲眼给江絮雾看看她喜欢的人到底有多蠢。
可惜……
裴少韫面容有一瞬的扭曲,但又很快恢复正常,因为他想到江絮雾近日的安分守己。
当他踏入明月山庄,宋一从外头回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在知道沈长安命大还活着,裴少韫喟叹一声:“可惜。”
其余的便不再多言,宋一将消息传递完后,自觉地退下。
裴少韫则是迈入了明月山庄,原本山庄有大半的地方都种植了各色季节盛开的花树,可这几日江絮雾爱上盆景。
他就命人自多山庄各个角落地摆满了盆景,黄杨、黑松、罗汉松等盆景都摆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