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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有所指地说完这些话,便将剩余的杨梅酒全部倒入白玉酒杯中,酡红的脸颊,衬得她柔情媚态。
酒楼雅间里。
江絮雾听到外头没动静,便知道人走了,这时柜门被人拉开,她的阿兄将她抱了出来。
“阿兄我又不是小孩子。”被抱出来的江絮雾推搡他,从他怀里出来后,眼眸注意到流血的地板上,她侧身,对上了江辞睢的锐利目光。
“这是我刚刚砍人留下的血迹。”江辞睢没有藏着掖着,为她整理了下发髻上凌乱的青丝。
看到阿妹一言不发,江辞睢低沉地说:“你怕吗?”
“我不怕,只是麻烦阿兄为了做了这么多事情。”她知道阿兄是为她,自然不会怪罪他,可她想到刚刚听到的话,仰起头,询问阿兄。“阿兄,你是公主的人吗?”
江辞睢颔首,发觉阿妹耳垂上的绿釉耳环少了一只,皱眉地摩挲了一下。
“阿兄?”江絮雾这才注意到自己少看了一只耳环,便去黄花木梨柜子里去寻,可她怎么都找不到,江辞睢在她身后说,“我给你买新的。”
“嗯。”江絮雾今日佩戴的耳环不值钱,也就不再去寻。
她转而想到心底的诸多疑虑,正好一并告知。
“阿兄你怎么从牢狱里出来的?是公主帮你的吗?还有阿兄今天的刺杀是你安排的吗?”
面对江絮雾轮番疑问,江辞睢低沉嗓音道:“对不起。”
江絮雾心知肚明,无奈一笑,“阿兄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阿兄的本意就是为了我,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怪罪阿兄。”“可如果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江辞睢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锐利的眼眸只有眼前的阿妹。
江絮雾笑意深深,目光认真。
“那我陪阿兄一起,无论下刀山上火海,我都会陪阿兄一起。”
“我们可是兄妹。”
江辞睢目光一顿,轻轻地抚摸她的发髻,“我们是兄妹,理所当然要永远在一起。”
江絮雾闻言颔首,瓷白耳垂仅剩下一只的绿釉耳环上下起伏。
两兄妹说开后,江絮雾解开了心底的疑惑,两人闲聊了几句后,江辞睢要送她回去,可江絮雾指了指他的面容道:“阿兄你现在的样子,引人注目。”
毕竟他现在还在牢狱里,江辞睢沉思一下,便找了其他人来送她。
对方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绿衫罗裙,见到江絮雾屈膝行礼,“江小娘子,江大人。”
“她叫花娘,擅长机关下毒,我让她送你回去。”
“嗯。”面对阿兄的解释,她从不怀疑。
江辞睢见阿妹全身心都信赖自己,眉眼柔和下来,为她办妥了一切,在亲眼见到阿妹要回去的背影,他一动不动,江絮雾冥冥之中回头,对着伫立原地的江辞睢,露出浅浅一笑,“阿兄。”
眼前一幕,恍若幼年,两人第一次见面。
江辞睢待到江絮雾的背影消失在他面前后,他眉眼的柔和尽数被戾气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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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两人从河岸边结伴而行,因她们需乘坐车舆,要去专门的轿铺租赁,为了防止遇到不轨之人,江絮雾被花娘戴上了帷帽,素白的白纱被东风掠起,颇有乘风而去的韵味,至于花娘,她没戴帷帽。
在为江絮雾路上披戴帷帽时,长相柔柔弱弱的花娘露出俏皮一笑,“我也不用戴,一是我没小娘子貌美,二是,我袖子里藏着毒蝎子,今天还没咬人过。”
花娘露出花卉暗纹的袖口,江絮雾看到里面蠕动,眼皮子一跳,“花娘你胆子真大。”
“小娘子谬赞了,我只是素日爱玩这些。”花娘浅笑,任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娇娇娘,身上会随时携着毒蝎子。
故此江絮雾在想,别有不长眼的人,故意找上门,不然受伤的可是他们自己。
所幸一路上,万幸没有人来,河岸柳绿桃红,白纱飘飘,她腰间的七彩宫纱线绦被风一吹。
江絮雾难得没有乘坐车舆,欣赏这北重桥边的景色,今天一见,别有韵味,倒是不知抱梅和青衣怎么样了。
青衣会有武功,应当能护住抱梅花。
但江絮雾又怕出事端,左思右想还是想先尽快回到江府派人去寻抱梅。
与江絮雾的焦虑相比,花娘倒是从容不迫,想着有谁不长眼地过来让她宝贝蝎子咬一口。
两人的心思各异,正当她们要来到瓦舍,要去寻租赁的轿铺,忽然有人在岸边惊呼,“水面怎么有尸体。”
这话引起众人围观,游湖在水面的樵夫撞见这一幕,正要把尸体捞起来。
江絮雾随意瞥了一眼,浆洗发白的衣裳,还有那张熟悉沉闷的脸被杆子拍打,看样子是在试探他还有没有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