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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人这段时日受苦了。”
朝宁公主坐在他的对面,随行的侍女默不作声地伺候在跟前,而姚七自当后退,伫立在一旁。
“为公主卖命自当不辛苦。”江辞睢轻描淡写地一句,令朝宁公主用绢帕捂着唇笑道:“我还以为江大人在太子那边待得都忘记自己是谁的人。”
“臣等不敢。”江辞睢不卑不亢,之前的杀意早已退散。
“本宫知道你不敢,不过可惜了,本宫安排了江大人这么出色的人,埋伏在太子身边三年,他最后还是怀疑上你,甚至还放弃了你。”朝宁公主的手悄无声息地覆在江辞睢的手腕上。
她纤细手腕上戴着翡翠玉镯,通体绿意,衬托她肌肤如雪,再观她千娇百媚,又身份尊贵,哪个郎君不会心动呢?
可江辞睢抽出自己的手,面色严肃道:“下官对公主一片忠心。”
朝宁公主被拒绝,也不恼怒,反而支起手,笑盈盈地道:“本宫相信江大人的忠心,可是江大人在太子身边拿到的账本,现在藏在何处。”
“那本账本记着太子这几年行贿的官员名单还有跟翊王行贿的记录。”朝宁公主莞尔一笑,妩媚的面容浮现几分凌然的气质,倒是有点像皇上不怒自威的模样。
其实,在皇上这些儿子之间,唯独公主最像皇上。
江辞睢并没有将心底话说出来,恭恭敬敬地道:“账本被下官已经藏起来,但是怕打草惊蛇,藏得比较隐蔽,不敢贸然私自拿出来。”
朝宁公主闻言,尚能理解,毕竟太子生性多疑,“江大人你做得很不错,但是要辛苦江大人在牢狱再待上几日,至于那本账本,本宫也不急着拿回来,只是江大人前几日忽然想借本宫的手,除掉裴大人,真的只是为了妹妹出口气?”
她轻描淡写地说,整个人站起身,绕到江辞睢的身后,一双涂抹豆蔻嫣红的手指覆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却充满威严。
“下官从遇到公主殿下就说过,臣这辈子为了阿妹才想要争个前程,若是有人伤她,我宁愿前程尽毁。”
江辞睢话音落下,径直站起身,腰间的软剑被抽出,姚七担心地冲过来,“公主。”
可朝宁并无任何担忧,因为江辞睢对准的人,竟是姚七,一挥剑,姚七不敢置信,面容扭曲了一下。
“啊啊啊——”姚七被砍断了一只胳膊,捂着受伤的手臂,疼痛不已,跪倒在地上。
“姚大人得罪了。”江辞睢收回沾染血迹的软剑,面色不改。
若不是碍于朝宁公主在这里,他早就杀了眼前敢命令手底下的人,让他阿妹当诱饵。
可姚七无法理解,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他仰起头质问对方,“江大人,你当着公主殿下行凶是何居心。”
“下官自是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江辞睢理直气壮的话,着实把他气到了,正想找公主寻求帮忙问罪。
可朝宁面对眼前的一幕,全程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还拍手叫好。
“江大人忠心耿耿,姚七你要好好学着。”
“可是公主……”姚七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面色煞白地道。
朝宁瞥了他一眼,不怒自威地笑着他知道,公主这是生气了,他不禁背后一颤。
“本宫吩咐你去杀了裴少韫,可没让你用江大人的妹妹做诱饵,而且你派出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杀得了他,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朝宁半蹲下时看他,饶有兴趣的笑容,令姚七身体全部僵住。
“公主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朝宁站起身,面对姚七的苦苦哀求,她视若无睹,反而对着江辞睢道:“江大人受委屈了,你放心,令妹的事情,本宫会好好作出补偿。”说罢,她因有事在身,便戴上帷帽,离开了雅间。
姚七见公主走,他咬牙切齿地捡起自己被砍断的胳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辞睢,随后跟着公主回去。
在车舆上,朝宁的心情愉悦,小酌了几杯杨梅酒,而身边伺候的贴身侍女,禁不住好奇地道:“公主,你真的信江大人吗?他可是当着公主你的面,伤了公主你的人。”
朝宁手里提着白瓷酒壶,倒出的嫣红酒水,像极了姚七流出的血,对此她勾唇一笑,一饮而尽。
“他呀!不过是个爱妹妹的兄长。”
“可是他们不是亲兄妹,一个人真的能为不是亲妹妹的人,做到这样的地步吗?”清歌疑虑地道。
朝宁露出神神秘秘地一笑,“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江大人跟我说了一个秘密。所以如果我是江大人的话,我也会对她百般疼爱,毕竟是骨肉相融的兄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