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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微白警惕地看着夏景递过来的扇子:“你还要干什么?他已经回不来了。”

夏景哑然失笑:“一切都结束了,总不至于到现在还要和小辈过不去。拿着吧,或许有一天这扇子就开花了。”

谢微白认出那把扇子,他接过夏景手里的扇子,他小心翼翼展开扇子,但扇面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夏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景指尖一点,那扇面上突现一抹绿,然后迅速融入扇面,他说:“这是那个孩子的心,你养好扇子,他自会回来。”

然后他用无奈的语气补充道:“还有你跟着他一块儿胡闹,如今你非人非鬼,没有轮回。”

谢微白点头:“我知道。”

夏景摆了摆手,感慨道:“我知道你知道。这么一看,你们倒是可以陪着彼此真正的共白头。此后你们小辈的路自己走吧。”说完,夏景转身就不见了。

谢微白后知后觉地对着夏景离开的方向重重磕下:“多谢师祖。”

三年后,怨气早已悉数涌入宛泽,皓月又当空。

定都权力倾轧,最后那位三皇子成了新帝,改号和容。意为天下和而交融。

阿古达瓦在裴长虹的帮助下登上王座宣告天下此后突厥与大殷和平互市,只求百姓长安。

徐家被抄家,徐州一被付推保下。

川坨堤坝重新修好,没有偷工减料,稳固无比。在这三年间又加修一道和安堰,川坨此后成为大殷的“天府之国”。

又是一个春日过去了,谢微白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没有归来。他借着月光轻轻展开扇子,看着上面细小的杏树想,何日归家?

他重新合上扇子,放进怀里,继续前进,因此他错过了扇面上突然长出的一朵花骨朵。在他往前走的时候,那只花骨朵悄悄开了。忽然他感觉胸口一凉,他伸手一摸,心顿时凉了半截。扇子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润温柔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小郎君。”

谢微白停下手里头的动作,然后迅速转过头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之下带着笑容的人。谢微白抬起手想要伸手触碰,却害怕是假象又颤抖着收回。

钟幸往前走几步,握住谢微白的手将他放在自己心口,弯着眼说:“小郎君,你好暖和。日夜轮转,匪石易失,得以此心,天地明之。”

感觉到眼前人的体温,谢微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泪水直直坠落。

他低声呢喃:“这是真的……”不是梦境中的幻像。

万物蓬勃生长,思念肆意蔓延。人间的春事都散尽了,而他的春日踏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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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晚,但春来了。

第95章 春日雪

“逍儿。”身着华衣锦袍的女人蹲下身轻轻抚摸孩子的脸颊,声音温柔但不容拒绝,“为何没有按着母后说的来做呢?”

小许逍有些不知所措,他睁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满头金叉的女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女人的温度与他分开,他看着她的眼睛,嚅嗫道:“我……我忘了。”

他真的忘记了,以前那样温和的父皇用那样严厉陌生的神色打量着自己,他只觉得浑身发凉,连气都不知道怎么呼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许逍有些怯怯地低声重复道:“我忘了。”

说完,他又上前一步抓住女人,亲昵地抓住她的手,有些讨好僵硬地笑了一下:“母后,您不要生气。下一次……下一次我我一定会做好的。”

皇后听了小许逍的话后笑了一下,但却不达眼底。她声音温柔依旧,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我们逍儿真乖啊,可是逍儿不太聪明这该怎么办?逍儿的位置不稳母后又该如何呢?”

女人微微蹙眉,她生的那样好,芙蓉玉面如三月灼桃,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真是叫人心都要替她碎了。只是很可惜这样的美景只有许逍一个人在场,而幼小的孩子无法感受到这样的美丽,只好叫这美丽的花兀自凋零。

然后她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然后用力抱住小许逍,甜甜蜜蜜地说:“逍儿听母后的话吗?”

小许逍在女人怀里重重点头,稚子的声音清脆又坚定:“逍儿听母后的话!”

女人温柔地替小许逍整理好仪容,然后逐渐收起笑容:“那么逍儿自此以后就要好好的学,那些玩意儿就不能碰了。”

然后她起身唤来宫人让他们将许逍殿内有碍学习的一切物什都处理掉。小许逍就站在女人身边,看着宫人们忙忙碌碌来来往往将那些有趣的承载着他和父皇母后情感的物什一件件拿出去,然后带往他不知道的地方。

混乱的人群让他的头有些晕,好似天地莫名选转,以至于让人眼前一片模糊。在这片井然有序的混乱中有宫人不慎瞥到了小殿下,然后骤然吸气,抽着声音道:“殿下,您……”

他这一嗓子让皇后将注意力转移到小许逍身上,女人眼梢一片冰雪,她随意扫视了周围的宫人,轻声下令:“继续。”与她绝对美貌相匹配的威严让所有宫人噤声,他们低下头默不作声地继续往来着。

女人染着浓烈红蔻丹的手骤然一紧然后迅速松开,她没有理哭泣的孩子,只是冷冷看着那些记忆被逐渐清空。

在听到宫人的话后小许逍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天地在旋转,只是自己流泪了。

可是……他擦去眼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空缺出来的地方。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呢?

在所有宫人离开后,女人引着小许逍重新进了焕然一新的宫殿。原本鲜妍的色彩只剩下沉重的黑和浓艳的朱红,那些花儿全都叫人收拾走了。

女人问他:“逍儿,为什么要哭?”

小许逍自己也不明白,于是他诚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里有些难受,像什么东西搅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啊……这样啊。那是因为逍儿太弱小了,握不住自己心爱的事物,与他分别让你不好受了。所以逍儿要成为九五之尊,这样才能握紧心爱的事物,不叫他被人轻易夺走。”女人声音像是被夜里的凉气浸透了,缥缈似的钻进他的脑中,让小许逍觉得不止心口痛了,还在浑身发冷。

女人美丽的面目在他眼前一点点扭曲,许逍只听见她上扬的语调看见她扭曲向下的嘴角,那张鲜红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让他至今仍旧森寒无比的话语:“没有权力,你永远——永远握不住自己心爱的——”

一张美丽的带血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个温柔充满决绝的笑容——谢微白猛然从床上起身,止不住心悸用力地喘息着。他颤抖着手向身边探去——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他冰冷的手上,然后一道柔软带着些未睡醒的沙哑的声音响起:“小郎君,你的手好凉。”说着,钟幸往谢微白那边贴近了些,攀着他的身躯直起身子从侧面堪堪环住谢微白。

钟幸轻轻拍着他的身体和哄孩子似的:“好了,我在边上,不要害怕了。”

随着钟幸的动作,谢微白浑身被冻上的血液染上他的温度开始重新流动。他反手环住钟幸,然后和他重新倒入床榻盖好被子。

钟幸还在轻轻拍打着谢微白哄着他,并不急着让谢微白开口。

谢微白的心情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平稳,然后他在这片寂凉的夜里开口。

“我曾说过会将我那些你未参与过的事情一一诉说。”谢微白顿了一下,“其实今夜并不是个吐露的好日子,但我总在恐惧。”

在钟幸死在他面前后,他总是做着同样的梦。无力的幼子被手握权力的母亲夺取那些珍贵的物件,无力的成人亲眼见证爱人的死亡。母亲诅咒一般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即使钟幸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也无法逃离梦魇,因为“权力”。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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