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遥慌不择路地埋头走了一会,脸上的热意却如蒸腾红雾般久久未褪。
她心如鼓擂,饶是迟钝如她,也隐约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她对郁秋的态度太奇怪了,那人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似乎能牵动她心神,让她或是酸涩心疼,或是难抑喜悦,血液在他眸中欲色下变得滚烫,叫嚣着她去拥抱,诱惑着她去占有。
被对方的容貌吸引蛊惑,想要同他喜共他悲,想要拥住那一池春水,让它只停驻在自己怀中……
世间情之一字,难逃爱欲,她似乎是隐约明络了几分,却又不敢确认自己的心意,汹涌的潮水拍打在崖壁,女孩呆在莲池水榭边上,一动不动地被清凉的夜风吹了许久,她指尖微动,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一缕春风,一丝爱意。
触不到摸不透的丝线缠绵的裹着她那在热水中沸腾的心,她看过的话本上说情爱叫人迟疑,愚钝,又叫人仿如新生,心脏里会生长出世间的极乐。
难道、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小遥,”不远处传来唤她的声音,洛遥回过神来,就见沈归帆在不远处的池边,正挑着眉瞧她,“看你站这半天了,做什么呢?”
月上中天,沈归帆像个鬼魂般站在黑暗中,没点灯也没发出声响,若是平日里她肯定早就发觉了,这会儿只得欲盖弥彰地反问道:“你又在干什么?”
白日吊儿郎当的人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物件,眼角眉梢皆是温柔笑意,洛遥凑近了看,发觉那竟是一朵盛开的夜语花,夜语花其实是种挺常见的花种,只是极难留住绽放的一刻,独独在晚夜开花,听闻声响或是见了强光,便马上凋谢了。
她印象中沈归帆对这种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想是他蹲守半日,要拿去送给道侣的,洛遥愣了愣,没再问什么类似于“去集市里买一朵不可以吗”的蠢话,小小一朵紫色的花被灵力包裹在玉匣中,是刚刚盛开就被小心采摘用灵力封存好的。
夜这般长,要等一朵不知几时才开花的花蕾绽放,他该是蹲点了好几个时辰才采摘下。
她呆呆看了会,才没头没脑的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
是心甘情愿的等花骨展枝,是疼惜他苦难加身,还是想他往后自由惬意,不再锁于囚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归帆收了手中玉匣,盯着她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色微动:“……你喜欢上那人了?”
喜欢上那魔窟里的困兽,浮浮沉沉二十余年,可怜到连身体的自由都没有的炉鼎。
女孩有些迷茫地抬眼看他,神医谷在前,师父闭关前把如此沉重的担子交给她,她向来无心也无意于情爱,师兄无言地看了她半晌,眼睫微闪,轻轻叹了口气。
温热的掌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听得沈归帆难得正经的声音缓缓道:“你问我这个问题时,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见了他欣喜,不见他思念,余生里你如果想要和谁共渡,除了这个人别无他选。”
“会生长出独占的欲望,想要画地为牢,把两个人都圈在里面才好……”
洛遥很少听他认真的和自己说些什么,师兄也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她本担忧沈归帆对郁秋有所芥蒂,但是观他神色又非然,黑夜中英俊男人拨弄了两下手中玉匣,眼底蔓延开一些笑意。
洛遥支吾半晌,抿了抿唇,
郁秋抬头看她。
早上师姐送了回口信,告诉她外头的情势不容乐观,女孩呆呆愣愣地站了一会,才伸手把空了的药碗接过去,她简直把我有心事四个大字都写在了脸上,也不敢去和他对视,低着头就要出门。
“洛遥,”身后的声音叫住她,小谷主磨蹭着停下脚步,就听他问,“怎么了。”
她打了个趔趄,正要敷衍过去,就对上那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眸,郁秋懒懒散散地靠在美人榻上,长眉轻蹙,艳丽的面孔犹如盛放的罂粟花,只需瞧上一眼便足够勾人夺魂。
尤其对现在心术不正的她来说。
她那点心思在郁秋跟前几乎是透明的,男人一抬眉,那双好看的唇便张合着道出她极力隐藏的不安:“是因为……那头的施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连神医谷都不能独善其居,甚至已然波及无辜的程度。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寒玉似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散落的墨发,魔尊内丹初成,此时修为还处在下境界的结丹期,洛遥咬了咬唇,别开眼没说话。
就听他继续不咸不淡道:“分明化神期上还有更高境界,修真界万千年来,却连达到化神的也只有凤毛麟角,他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化神境,不会甘心放弃的。”
“……可他只用了三年,”洛遥沉下面色轻声道,把手中端着的药碗放置一旁,走到他身边看他,“能走到大乘期的大能本就寥寥,那么多人止步于此,千百年也难进一步。”
强迫炉鼎签下那不知名血契的人,却得了所谓的机缘,一跃而至大圆满期。
郁秋不做声,算是默认了她的话,女孩烟柳般的眉梢轻扬,微垂下些眼睫,心脏发疼似的抽搐着,男人苍白的脖颈上,喉结微微滚动,像夭折的天鹅,扇动着雪一般的堕羽:“你在想什么?”
他支起身子,自下而上地端详着女孩那一副晦暗不明的面孔,近日里他的内丹重铸,炉鼎身也随着灵力流转不停发作动情,两穴里时时含着粗大得吓人的玉势还不够,七根龙淫针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脆弱敏感的私密之处,叫他欲望高昂,淫水咕涌成溪,腰酸腿软,连起身走走的气力都卸的干净。
胸前的双乳涨得难受,在洛遥来前被他泄愤似的捏挤了半天,鼓胀的奶水却只出了那么一星半点,这处被下了大功夫调教,加之炉鼎身生来只就奉献于人的原因,任他如何发作,也不过是惹得自己更加狼狈。
会吓到她的。
他克制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念想,任一身脏乱都藏在白净的衣衫下。
白衣下的身躯比之青楼窑子里最下贱的风尘妓子还要淫荡不堪,莫说魔窟里如狼似犬、恶贯满盈的魔道中人,放眼这一整个修真界,也该有近半数的人操过他这个婊子。
这样的……这样的他……
却听洛遥低声道:“……要是我更厉害些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绞着手指,秀唇几经开合,才带着不甘心喃喃道:“更厉害些,就能保护你了。”
郁秋微怔,胸腔里鼓鸣跳动的器官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女孩墨发下遮掩的耳垂染上了红玉一般的色彩,她也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烧烫地抬起头来,慌乱的摆着手看他。
我在干什么啊!
洛遥无声的怒骂自己。
这说的哪门子的事,还没告白心意,怎么能说这么亲昵的话!
“……我、我、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