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就不服气了呀,我就——”
聂惟时不时点下头,嗯一声,听着弟弟絮絮叨叨的话语,脸上不禁沾笑,默默聆听。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慎之已经成年,但身形颀长,还有发育的空间。
最近治安不好,回家路上要走过一条夜晚没什么行人会走的桥。慎之讲累了,静默几秒。
感受到后方一直竭力与自己保持同步的脚步声消失,聂惟转过身,看到慎之正扭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桥下湍急的河水。
路灯下,他的目光深远,似乎在发呆。
“怎么了?”聂惟轻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跳下去,”微抿的唇线开合,刚刚还在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描述的慎之,仿佛忽然变了个人似的,琥珀般的瞳孔黯淡,对上聂惟愣神的脸,魔怔似的说道,“哥,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跳下去,你肯吗?”
一个月前,敏行找上自己。
彼时聂惟足有一年多没回过家,他刚干完活,还在吹保温杯里的水,便听工友说外头有人找他——指名道姓的那种。
聂惟没敢懈怠,匆忙赶去,便看见了还穿着一身校服的聂敏行。聂惟愣了愣,看了眼对方的眼镜框,似乎还是自己离家前陪他去挑的那副。
“……敏行?”
敏行点了点头,“哥,是我。”
“你……”聂惟虽然事先做过心理准备,刚离家的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的时候,他都有做过家人来找自己的梦,可时间一长,贫穷跟工作险些压垮他,便搁置了,一搁置他就快忘了自己并非是孤儿,还有父母,以及两个与他年龄相差很大的弟弟。
慎之排第二,算敏行的哥哥,但敏行从不喊他哥,而是连名带姓。
聂惟听别人说了,敏行在学校成绩特别好,什么三好学生,优秀学生代表,据说已经提前通过考核,有了保送去重点名牌大学的资格。
跟他这种高中就辍学出来,只能给资本家打工,还时常受欺压,有上顿没下顿的窝囊废不一样——倒不是他愿意这么形容自己,而是母亲在他离家前总这样念他,念了十几年。
听习惯了,习惯到默认。
“找我有什么事吗?”聂惟偏了偏视线,还是决定不说那些奇怪的寒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聂惟心想不会是找他要钱吧,又觉得不太妥帖,毕竟敏行看起来挺斯文的,不太像是专门为这种事而来的,而且……也没必要大老远自己跑过来。
“什么?”
敏行抿了抿唇,似在犹豫:“可不可以麻烦哥帮忙照看一下聂慎之。”
“啊?”聂惟愣了愣。
“他生病了……”
“生病的话,去医院看医生更靠谱吧。”
“不是,”敏行努力组织着语言,“他不是生理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他……他在哥你走后就变成了这样,去医院看病都说要带他找你,因为他总念叨着你,然后……”
“聂慎之有很强的自毁倾向,情绪波动起伏不定。但他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
话音刚落,聂惟大脑还没消化完这番话语,便感到腰身一紧,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少年一把搂抱住。
这力道突如其来,聂惟踉跄了几步。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敏行咬字不同,语调不同的少年人的嗓音,带了股粘稠的,宛如浸泡在蜂蜜的甜度。
朝他侵袭而来。
“好想你哦。”
聂惟眨了眨眼,勉强回过神来。
在相处的这个月里,慎之除了情绪不稳定,老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件事得到数次验证,敏行口中的“自毁倾向”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过。
不是敏行模样一本正经,聂惟并不认为慎之有心理疾病。他看起来跟正常孩子差不多。
就是有点怕生而已。
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哥,可以吗?”
晚风习习,慎之的发丝微扬,笑容十分真切。
聂惟诚实摇头,慎之表情僵住,聂惟道:“不可以的,敏行他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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