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是回去探望老母亲,你们两人信麽?」阿保机在座上伸了伸酸麻的腿,平静地问道。
「我是不信,他母亲要是还在世,他哪敢这样一走了之,难道忘了当初汉武帝是如何对待李陵家小的?」耶律倍率先表其态度,又看向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以茶润口,徐徐道:「虽是如此,可幽州久攻不下,渤海国也还未归顺,契丹治国治军,都需要韩延徽这个人才。若非他完善法令军纪、制定诸多礼数,百姓也不会像如今一样安守本分。」
阿保机听後十分赞许:「正是,此次我准备携皇后和你二人一同亲征渤海国,以示我契丹报仇之决心。可要是没有韩延徽、康默记这些汉臣,光靠大契丹军人的勇武,总是会吃亏的。」
耶律德光听後一副谦逊受教的模样,耶律倍心底却窜起一GU恼意,这恼意搔刮着咽喉,奇痒难受,b迫他不停喝水。自从耶律德光南下打了胜仗、带回了赵思温一g能臣之後,父亲似乎把昔日对自己的器重悉数挪移到了二弟身上。连日来耶律倍总是心绪不宁,数次梦到大祸临头,可梦中之人一个也看不真切,现下耶律德光面上笑容,仿佛将他打回梦里,使他寒从心生。
次日,韩延徽到孟渊处拜访,两人是旧识重逢、异地同情,各掬一把沦落人泪,共忆两朝辛酸家难。孟若存与瑶笙二人也一同迎出,并遣走下人,要亲自侍奉。韩延徽见了瑶笙面相资质,十分惊讶,大叹「大难不Si,必有後福」,又打听瑶笙生母的故事,不免引来孟渊父nV垂泪。
「我这nV儿和她母亲一样刚烈,每天见到她,就如见亡妻!」
孟渊拉了瑶笙到他身侧,两人霎时哭在一处,孟若存和胡氏则无言地立在一旁。那胡氏本是孟渊亡妇、即瑶笙之母的陪房丫环,後因有了孟若存,也就自然收了房,後来又做填房。如今孟渊父nV哭成这样,她也只好被引得一同cH0U咽几下。孟若存此时倒直立一旁,不现悲感。只是这样一来,让韩延徽有些无措。
「都是我冒撞无礼,提起兄长的伤心事,还望恕罪。」
韩延徽一道歉,孟渊方知他太忘情失态,赶忙擦了泪,另捡他事谈论。知道孟瑶笙曾在佛门修行,韩延徽便问她现守什麽戒、读些什麽书,瑶笙一一作答。
「正是不该让她多读了书!」孟渊看nV儿口齿伶俐的样子,又喜又气又悔,「前些日子她冲撞了太子的长公子,不知给我闯了多大祸!」
「常歌?」韩延徽端着茶碗愣住,待问过来龙去脉後却又大笑起来,连声对瑶笙道佩服:「这耶律常歌正是我的学生,口舌犀利得很,昨日还冷嘲热讽了我一番,一句话堵得我毫无辩驳之力。」
他说着苦笑自嘲起来,把前一日耶律常歌挖苦他一事讲述了一遍,瑶笙听得皱眉,越发觉得耶律常歌其人顽劣。孟渊也难得评价说「未免太刻薄了」。因说起回幽州一事时韩延徽并不避讳,孟渊便问起原委。韩延徽长叹一声,不知从何说起,半晌问孟渊道:「兄台可还记得王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此人是一能人,为朝中掌书记。藏明为何提他?」
延徽摇头笑叹道:「兄台既知他是能人,怎就未能猜到他早就不止是什麽掌书记?他如今已是魏博节度使、君上的左膀右臂。我回幽州後,唐皇念及旧情,要任用我为官,王缄心中不悦,数次进谏,说我反覆无常,最不可用。唐皇信他,自然怀疑疏远我,我因惧祸,才至於此!」
他一面说,孟渊就一面摇头作唏嘘状,不停感怀道:「人心叵测」,又半是好奇半是担忧地询问韩延徽是如何安置其母的。
「多亏延儞他未雨绸缪,」韩延徽大露感激赞许之情,将韩知古当时所献计策说了一遍──他当日摆明与唐皇交底,声称惧怕王缄谗言,提出复走契丹,并乾脆对症用药、以老母所托,郑重立誓道「延徽在此,契丹必不南牧」。谁知唐皇听了他这最後一句,言语竟也更诚恳缓和,屏退了左右,持手对韩延徽说:「王缄势大,朕何尝不知道他骄恣,只为王业,让他三分。卿这一去,朕失一贤士,边境却多得安定,岂有慢待老夫人之礼?」
韩延徽说着不免落泪,孟渊亦生同情,陪着抹了几个来回,又问知古为何不来。一旁孟瑶笙给孟渊递手绢时,便随意接道:「韩先生应是为避猜疑,不过依我看,来不来也都无伤了。」孟渊扬了扬袖子,不悦道:「你今日哪来这麽多见解?我与你哥哥还没开口,你就接话!」
韩延徽本不便cHa嘴别人家中教养之事,只是实在好奇这小姑娘有何看法,笑道:「孟小姐有出世的境界,我们这些入世俗人间的小技俩,自然也就显得清浅。子长兄不必斥责她,可听她一言。」
有了他这话,瑶笙也不等她父亲准许,侃侃谈来:「不过是见机行事,韩世叔是,延儞先生是,唐皇李存勖也是。那李存勖听韩世叔因惧王缄要复走契丹时,并不说什麽,只是闻言契丹必不南牧才肯表态交心,是互有了砝码、随机应变;只是延儞先生那里,他若今日同来,便怕人猜忌他与世叔和父亲过从甚密、必定参与谋划;而不来,也恐有人疑他故做掩饰,所以──」
「你可不必卖弄胡扯了,」孟渊捋须喝止道,「延儞不来,只因他中馈犹虚,不过烦藏明来一探口风罢了!」
他此言一出,在座无不讶然,就连身兼媒人一职的韩延徽也大觉不妥,倒是沈默多时的孟若存突然起身道:「父亲也该给妹妹留些nV儿家的脸面才是,不如让母亲先带她回房去,双方暂且避避。」
瑶笙本来羞得一动不动,脸上作烧,眼中也是雾气腾腾,好歹能开口说话时,只憋出一句孩子气的愤慨:「探什麽口气?又有什麽好探的?!」
韩延徽见状忙打圆场说:「此事本不该小姐出面答覆,是我考虑不周!」他还要再说,却被孟渊按住胳膊,示意他不必挂心。孟若存趁机让胡氏抚慰瑶笙下去,又躬身回韩延徽说:「妹妹虽说未到五蕴皆空的境界,却也深受佛门影响,归家後日日诵经不断、心静如澄水,当下恐无法委身於他人,还请韩世叔见谅。」
韩延徽未等孟若存说完,口中就不停附和「说得是」,面上也染了些羞愧之情,仿佛他要助纣为nVe、帮人强娶b丘尼似的,因而也再不敢多言。孟渊见瑶笙离去时委屈而扭捏的样子,不仅如同诸事都未发生,反而倒像称心似的,笑让下人摆饭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书海阅读https://www.shuhaiyd.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