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回府之後,林初梨连着好几晚都睡不好。
倒不是有什麽惊扰,丞相府的夜一向静得出奇,静到她每翻一次身,榻下的暖被都能发出沙沙声响。
睡眠环境很好,炭暖、被软、床舒服,只是有个小问题——她脑子不安分。
一闭眼,那夜的画面就开始倒带重播。
他坐在灯下,那张美丽的脸,低哑的嗓音,只为她一人呈现。
那天他的声音反覆在脑中回响,每一段融合古今的音调、自创的歌词,她一遍遍咀嚼、回味,旋律盘旋不去,像刻进了记忆里。
她翻了个身,盖被蒙头,试图b自己想点别的。
——不就一场唱曲而已,至於吗?
——说好随遇而安,结果一个美男低音Pa0,才听他唱几句,就上头成这样?
脑子却跟她唱反调。
偏偏就是那嗓音,那眼神,那句「姑娘若不嫌弃……那边榻子软,听得清,坐着也不累……」
像误开了循环播放模式,在脑里唱罢、重播,再重播。
她闷声在被里自我催眠:「你只是可怜他!」
——「那他脏着脸、隔着帐,你怎麽不可怜他?你就是对他那张脸流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催眠完自己无果,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不行。
再这样下去会Si。
她一手撑着额角,深呼x1三次,打算转移注意力。
——不可以再想他了,不可以再想他了,不可以再想……
下一秒,她脑子里自动响起那句:「若姑娘不嫌弃……那边榻子软,听得清,坐着也不累……」
林初梨:「……算了。」
她又躺下,放空自己,不再排斥脑内响起的任何声音。
果不其然,响起的又全是喃喃的声音。
她翻身侧躺,想到最近睡眠好差,从夜半灯暗到晨光透窗,脑子就没停过一刻。
导致早上连睁眼都难,更别说还能做什麽正事。
说到正事——她的《三夫夜宠》有多久没碰过了?
她的下半章啊……再不写,她那堆「春情未解的男主们」,就要集T暴动了。
想到这里,她额角隐隐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秀才。
那位对《三夫夜宠》Si忠得可以开坛拜文稿的许秀才,这几天几乎天天来书肆探头探脑。
一会儿问作者有没有新更,一会儿抱怨旧的文没有出新的誊抄本,害他现在不敢乱翻他唯一「仅有的那本」。
每次苏越都得陪笑安抚:「哎呀,这边还在联系,写手闭关中、可能近期会有……」
然後转头来报告给她跟茵茵时,茵茵总是听得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末了还会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
那一眼看似无意,可林初梨总觉得自己背脊都发痒。
她每回都只得笑笑转移话题,强装镇定,心却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