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
说出口的那一瞬,林初梨自己都懵了。
只见喃喃抬起头,望着她,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意。
那模样清澈、安静、竟还透着一丝惊惶。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失礼——直gg地盯着人家看,看得人家眼角都泛红了,变态吗?
——「我在」是什麽鬼台词?你当这里是早自习点名,还是医院候诊叫号?
她赶紧收回视线,心里暗自啧了一声:
人家那眼神,多乾净、多无辜,她却在这边sE眯眯……这算什麽?乘人之危?!
林初梨赶紧俯身去扶他,动作快得好像要证明什麽似的。
「你…没事罢?」她语气尽量放平,努力把自己拉回那副「稳定可靠」的主子模样。
「……嗯,对不住,是喃喃唐突了。」他被她扶着站起来,头还是低低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不是你的错,倒也不必放在心上……可有伤着?」
他瞥了眼自己的膝盖,又立刻收回目光:「不要紧的……药酒推推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初梨心想:也是,况且他那一扑还有稍微缓冲,应该不至於真伤着。
她没再追问,怕他难堪——毕竟脸都红得快滴出血来了,再问下去只会让人更尴尬。
她乾咳一声,试图扯回气氛,恢复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咳......那个......你没事就好。既然都准备好了,便......开始罢?」
喃喃点了点头,低声应了句:「是。」
林初梨扫了眼地上那张被扯坏的帐帘:「可要再叫人安张帘子?」
他闻言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既然……姑娘已见过……那便不必了罢……」
那语气带着一丝委屈,说完还抬眼偷偷瞥了她一下,眼神又柔又怯。
林初梨只觉那一眼像羽毛轻扫过心尖,sU得她後颈一紧。
「那……那喃喃去准备唱了……」
他转身朝琴边走去,忽然像是想起什麽,略微回头看她。
「若姑娘不嫌弃……那边榻子软,听得清,坐着也不累……」
他指了指帐边的软塌,那是他平日练曲小憩的地方,离琴不过两步之距。
林初梨眉一挑,刚想说不用,却听他又怯怯地说:「......姑娘还是坐书案那边罢......只是埙声细,怕姑娘听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又补了一句:「……是喃喃越矩了。」
不知为何,林初梨从他的声音里,居然听出了点失落与自我贬低,她忽然意识到,他是在担心她嫌弃他用过的东西。
林初梨心头一紧,像是针细细扎了一下。
她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并没明说什麽。
「……没的事,你设想得很周到,我正想跟你讨那地方坐呢。」
她故作强势,彷佛这是她的要求似的:「本就是要听你唱,自然要坐得近些。」
她边说边移步到喃喃休息的软塌上,一PGU坐下,动作刻意从容,活像是自己理所当然就是要坐他塌一样。
喃喃低头应声:「是。」
他坐回到琴旁,拿起埙,片刻後,乐音缓缓响起。
前奏是悠长空灵的埙声,声音轻缓,如远山初雪坠落枯枝,余韵中自有一缕孤寒。
接着放下埙,指尖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段幽幽的旋律缓缓流泻而出,像是月sE照进瓷盏里,温润、细腻,带着几分深藏的柔情。
他随着琴声开口,声音低沉,从x腔深处缓缓吐出,绕过耳廓,直钻心底。
曲调她未听过,那音律似古非古,似今非今,词也是陌生的,却是她熟悉的语感、是她偏Ai的节奏,混着他独特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