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只是不错眼地盯着药罐子,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习惯了他总是逢人就笑的X子,现在,他脸上神情淡淡,嘴角眼睛一丝笑意都没有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就会显得有些锋利,像是一柄隐在鞘中的宝剑。
外表无害,内里却是冷寒彻骨,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曲寒星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到来,他当即换上笑模样,惊喜地唤:“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待瞥见药炉子上空飘散着的袅袅白烟,又挥手催她走:“姐姐,这里都是难闻的药味,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
“没关系。”
施清秀浅浅一笑,并不在意,自顾自搬了张小凳子也落座在他身旁,迟疑问:“寒星,你这是在煎玲玲的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曲寒星犹豫一瞬,点头“嗯”了一声,又急忙解释:“姐姐不要误会,我是因为陈妈妈累了,想要休息,才会提议要帮忙的,姐姐若是信不过我的话,我这就去叫陈妈妈回来,重新替玲玲姑娘煎一副药。”
说完,他脸上神sE还是惴惴不安的。
施清秀何尝看不出他这番解释是推托之词,“你是不是心中对玲玲十分愧疚?才会想着替她煎药?”
之前在回杭州的一路上,阿泉就将玲玲生病的事情和缘由都告诉曲寒星了,都是因为那一夜小丘陵的Si,玲玲才会发高烧的,为此,曲寒星就对玲玲怀抱十二分惭愧之心,总想着要弥补她。
路过山林的时候,他会在玲玲睡着的时候,不顾肩膀伤势,漫山遍野地跑,只为了找几个解渴的甜果子给玲玲伴药丸吃。
听她说玲玲吃了他摘来的甜果子,他满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只悄悄与阿泉耳语,道心中罪孽感总算是减轻了一些,唯愿玲玲身T能够尽快好起来。
阿泉是个藏不住话的X子,当即全部告诉了施清秀。
是以,此番曲寒星所为,她自然知晓是为何缘故,但这少年是个坚韧隐忍的个X,心中的苦楚也只会往肚子里咽,哪里会吐露半分,叫她为难?
她心中十分心疼他,又回想起玲玲对他的态度,顿时更加头疼了。
曲寒星声音低低的,“我之前在尹府的时候,的确与小丘陵有些合不来,可我不会恶毒到想要杀Si小丘陵。可是,玲玲姑娘觉得我是故意的,我心中悔恨交加,后悔不该陪着小丘陵玩荡秋千……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他拉着施清秀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问:“姐姐,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
施清秀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我当然信你。”
曲寒星听罢,苦笑着,眼睛盯着药炉子,手持着蒲扇扇火,掌控着煎药火候:“可惜,玲玲姑娘不肯信我,不过没关系,只好她身T不要再生病,我就心满意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火炉前,曲寒星漆黑双瞳染上橙sE火焰,幽幽地在他眸底燃烧着。
这双漂亮的眼,毫无情绪,一丝波澜都没有,如一口幽深古井,将人困在里头,焚毁殆尽。
可惜,施清秀没注意到,“好了,我知道你有心了。”
又转移话题:“对了,寒星,你要不要和阿泉一块去灯铺帮忙g活?”
她尽量以轻松的口吻笑道,“你要是肯去的话,每个月都有月俸可以领哦。”
曲寒星没有犹豫:“好。”
又与她打商量:“姐姐。我能不能过几天再过去?”
“为何?”
“我想,帮玲玲姑娘这几天的药汤都煎好再去。”
“自然可以。”
二人说完了话,曲寒星原以为施清秀会起身离去,但是她没有,只是一直静坐在他身边,与他一道看着火炉子。
曲寒星忽然心生庆幸,得亏,他方才是一开始就将石菖蒲给放进去煎煮了,否则,岂不是等药煮好了,都寻不到下药的时机?
石菖蒲也不是什么剧毒之物,不过就是大夫用来调理病人严重的失眠之症所用,这药好坏参半,失眠之人服之,从此与常人无异,只是夜间睡得沉一点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无失眠之症的人误服了,就会变得嗜睡贪眠,每天夜里就像睡Si过去一般,怎么弄都叫不醒,除非他自个睡足了醒过来。
借着这次机会,他分几次给玲玲下石菖蒲,也好循序渐进改变她的休眠系统,免得叫她察出端倪。
两刻钟后,药汤被武火煎沸起来,曲寒星揭开药盖子,倾斜一些角度重新放置回药罐子上头,好叫药汁不至于溢出药罐子,又蹲下身去,cH0U出几根柴禾,减缓火势,转为文火慢煎。
施清秀手里拿着刚才手忙脚乱从灶台上取来的抹布,看曲寒星一系列动作,看得都呆住了。
等曲寒星忙完,重新坐回凳子上,见她傻站在那,不解:“姐姐,你做什么?”
施清秀有点尴尬地“呵呵”一笑,将抹布放回原位,也坐回凳子上,惊奇地盯着曲寒星的右手瞧。
曲寒星不明所以,“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有点Ga0不懂施清秀。
“没有不妥之处,”施清秀抬手m0了m0他指腹,布着一层薄薄茧子,也不算厚,嘀咕:“怎么就不怕烫呢?刚才可吓了我一跳。”
见他手完好无损,没有破皮受伤,也就放心了。
曲寒星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姐姐,我可是习武之人,这点温度算什么?”
施清秀见他混不在乎,难得有点少年心X,抬眸去瞧他,见他满头都是汗水,显然就是刚才靠近火炉子被热出来的。
她笑,揶揄:“确实不算什么,只是暮秋时节还叫寒星流了满头汗水而已。”
说着,从腰间cH0U出那条鸳鸯帕子给他擦汗,动作十分轻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曲寒星不由怔住,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施清秀,忽而生出感慨:“g嘛对我这么好?我其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用不着她花这么多时间来陪他坐在这么闷热的厨房里,也用不着她对他如此温柔对待,反正,他早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施清秀闻言,有点不高兴地敲了他脑门一下,"寒星,你不要总是看轻自己,因为你也很重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家人,是我此生最重要的弟弟。"
这句话,她是很认真的,绝不是信口开河。
因此,彼时,她也是十分专注地瞧着曲寒星,眼眸一片湛然水sE,瞳孔中,倒映的全是他。
曲寒星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着迷于施清秀。
因为她与自己是不同的。
他也会对旁人好,但那都是有企图的,别有用心伪装出来的,只要一达到目的,那点好就会立马收回,顷刻现出爪牙来,叫对方Si无葬身之地。
可是,施清秀却不是这样,她对你没有任何索求,只是单纯地对你好,不求你回报,甚至真心实意将你放在心上呵护着。
这种无差别的善意叫他沉溺,如杭州西湖里的那捧秋水,柔弱无骨,却浮荡悠悠,令人心生向往之情。
他清楚,现在这种不受控的感情很危险,但他还是想要放纵一回,不论结局如何,他都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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