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灯火渐盛,丝竹声悠扬,酒香膳气交织,笑语低语相随。帐顶垂落的流苏微晃,宛如夜风轻抚水面,荡起未平的涟漪。
先前紧绷的气氛,随美酒佳肴上桌而缓解,宾客们渐放开声音谈笑起来。
有人向镇远侯府敬酒,称赞沈如霜与顾行舟颇有父母风范;也有人转向三皇子与太子,笑言明日定是龙争虎斗;更有人向二皇子举杯,语带敬意道:「殿下果然技艺JiNg湛,一日之猎便拔得头筹,实乃我朝年轻一辈中翘楚。」
酒过数巡,帐中热闹气氛渐涨,丝竹声响与宾客笑语交织。沈如霜觉得有些闷,便向母亲低声告退,起身掀帘出了帐。
夜风拂面,晚林草木清气撩起她额前细发。她立於帐外一侧的石阶上,仰望星光淡淡,呼x1总算畅快些。
不多时,身後传来轻缓脚步声。
「沈姑娘也觉帐中气闷吗?」
许惟清的声音如他其人,温润克制。他手中仍执着酒盏,站在不远处,并未唐突靠近。
沈如霜侧过身,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热闹场面,总是让人疲倦的。」
他步至近前,举杯笑道:「在下南镇侯府许惟清,今得一见沈姑娘猎场风采,当得不让须眉四字。心下钦佩,特来敬上一盏。」
沈如霜闻言,眼含笑意:「世子过誉了,不过是运气使然,刚好走了简单的猎路,而且有义兄帮忙。」语毕,目光飘向帐中。
许惟清含笑举盏,语气温和:「如此便要多谢沈姑娘的好运,让我也有幸挤进明日的兽王之猎。」
许惟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目中含笑,不失风度道:「不过纵是良将在侧,沈姑娘亦须果断心思与稳准之气,方能一箭落鸟,开猎得先。」
沈如霜闻言失笑,正要再言,忽听一声笑自旁传来,语气懒洋洋地cHa入二人间:「许世子这般赞叹如霜,怎麽倒忘了该先谢我一声?」
两人转首,只见李谦倚着帐边木柱,似笑非笑,手中转着一枚玉箸,神sE闲适,却不知在暗中听了多久,李谦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若非本皇子想起那试箭之鸟,还不知你们可有这番风采可看。」
许惟清不卑不亢,从容一笑:「殿下提醒得是,方才确实应该先敬您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