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砚同居一周的日子,余恙总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就当做是多了一个会对他动手动脚的室友。
江砚就真的如他保证的那样,没有再做出那些令余恙难以忍受的极端行为。
洗漱间里的所有的沐浴用品全部被替换成了江砚爱用的牌子。陌生馥郁的香水沐浴露太呛鼻,洗澡的时候余恙感觉滑滑的触感糊在皮肤上太难受。
他询问江砚是否能换回原来的沐浴露,至少与现在的相比起来更清爽。江砚不同意,固执地环住余恙的腰在他颈部深嗅一口。
他说,他喜欢余恙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
因为是租的房子,家具本来就很少。余恙对于给这件临时小屋购置新家具并不热忱,他对环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住就行。
余恙唯一给这间简约小屋购置的家具只有书桌和配套椅,那还是开学来报道那天余悦来看他,实在看不下去哥哥用动一下就嘎吱作响疑似上个世纪传下来的陈年老桌,拽着他去家具城买的。
余恙埋头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件事,问江砚为什么唯一没有替换这张书桌,江砚说怕他不习惯。
江砚陆续给家里购置了许多家具,其中余恙最喜欢的是那一台黑色丝绒包裹的梳妆镜。
琳琅满目的配饰和叫不上名字护肤品整齐排列在收纳架上,黑白银的主色调干练又成熟。
睡前江砚会对着镜子一一卸下耳钉,余恙好奇地问他打了这么多耳钉痛不痛。他的耳洞实在多的渗人,光是一边耳朵就有七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子里倒映余恙的动作,他试图触碰恶魔钉,又缩回手,生怕弄疼了他。
江砚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耳钉上,笑着摇头。
他十二岁就开始带耳钉,所有的耳洞都是禤烨帮打的。
余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禤烨毕竟是医生,对于耳朵的神经和血管都很了解,卫生和安全能得到双重保障。
见余恙似懂非懂,江砚心血来潮,从耳钉收纳盒里拿出一颗银制哥特式字母耳钉,问余恙要不要试试。
流线型的耳钉简约又小巧,余恙看清了耳钉的字母样式是Jy。
他后退了一步摆手拒绝,说怕痛。
江砚放下耳钉,双手环住余恙,低头轻靠在他的肩上,轻轻说了一句“胆小鬼”。
早起上学形成的良好生物钟让余恙每天都会睡的特别早。
他睡眠浅,江砚上床的动静每次都会把他惊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醒来,江砚干脆把人揽进怀里躺好,问余恙为什么不穿他准备的睡衣。
余恙通红的双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困倦的泪水滑落眼角。他含糊地“嗯”了一声,背过身继续睡。
余恙喜欢面对角落侧睡,他睡觉一直很安分,可每次醒来都会在江砚怀里。
江砚偶尔会去上学,至少相处的这一周他只去过一次。同居的第一天,因为余恙的手机闹钟,他也被吵醒了。
面对洗漱间镜子漱口的时候,余恙发现自己颈部的吻痕还未消散,锁骨处又隐隐多了一口牙印。
他微微皱眉,伸手轻轻触碰那处牙印,轻微地刺痛感让他“嘶”了一声。再抬眼,江砚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发丝凌乱,姿态慵懒,睡衣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醒了?”
余恙没有回话,继续低头刷牙。
江砚轻笑一声,缓步走近环住他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的颈窝,目光透过镜子和余恙对视。
“昨晚睡得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行。”
余恙刷牙的动作微顿,嘴里含着的泡沫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含糊道:“如果你不咬我的话我会睡得更好。”
江砚低笑一声,手指轻抚余恙锁骨处的牙印,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抱歉,昨晚没忍住。”
“……”
怀里的人动作一僵,随即加快了刷牙的进度。匆匆结束后,余恙推开江砚想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拉回怀里。
“别走,”江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我再抱一会儿。”
余恙微微皱眉,心底涌起一股烦躁,却没有挣扎。他任由江砚抱着,片刻才说道:“江砚,我要去上课了。”
“嗯,我知道。”
江砚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
“待会我们一起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印象里江砚去上课的次数并不多,记忆里他去过的几次好像都是来找自己,他似乎总有自己的事要忙。
不去探究江砚心血来潮去上课的缘由,余恙不语,转身回房间收拾书包。
江砚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没从余恙身上离开过。他拉开衣柜门,随手拿出一套衣服。
“穿这件。”
深蓝色格子衬衫外罩着一件灰色的Polo衫,休闲又不失个性。
青春又亮眼的搭配,不是余恙平日的穿衣风格。在学校他很少穿常服,平时都是内搭一件白T,外罩校服外套。
余恙没有拒绝,随手给自己换上。
江砚帮他把袖口挽起、整理衣领,用审视的目光拽着余恙转了一圈。
“很漂亮,”江砚低低地笑,他满意地环住他被Polo衫裹紧的腰,语气里满是调侃和玩味:“腰好细。”
用力弄进去能看见形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恙,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暗沉。
不着调的夸奖让余恙微微皱眉,他并不觉得被这样夸是一件好事。
“别闹了。”
他别扭地别过脸,挣脱江砚的桎梏。
以为他害羞,江砚大方地松开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家门,清晨的曦日带着凉意洒在小道上。余恙走的很快,有意拉开距离,江砚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虽然有意尝试说服自己去接受江砚,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将这一段恋情公之于众。
余恙的心里有些不安,尤其是在校园里。江砚本身就足够引人注目,他并不想成为被人非议的焦点。
“走那么快,怕我吃了你?”
身后的人快步走近,长臂搭上余恙的肩牢牢扣住。
余恙身体微僵,牙齿无意识轻咬下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我怕迟到。”
“不会迟到的。”
江砚眼里噙笑,故意扣住余恙右手托到眼前,表盘指针指向六点半,七点十分早读。
余恙被他大胆的动作惊到手抖,他下意识想抽出手腕却无法挣脱。
“江砚,能不能松开我?”余恙压低声音,眼里带着几分哀求。他心慌地环顾四周,生怕被熟人发现。
江砚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请求一样,故意凑近余恙的耳朵戏谑道:“怎么?怕被别人看见?”
“是。”
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窘迫,余恙干脆大方地承认了。
“这里随时有可能会碰见熟人,我还没做好官宣的准备。”
说完这一席话,他紧张地垂头,不敢去看江砚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固到冰点,余恙的手指蜷住衣角,等待江砚回应的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江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眼底没了温度。
“好。”
余恙听到江砚如是说,他紧张地心刚放松下一秒又提到了嗓子眼。
“余恙,我给你时间准备。”
江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料峭秋意的寒风把他说的话吹的零落飘碎。
他说:“在你准备好之前,我想先要点‘利息’。”
……
从一楼厕所出来的时候,早读预备铃已经响了。
余恙捂住被咬破的唇,三步并作两步跨楼梯回教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的“利息”并不是什么温柔的索取,回想在厕所隔间发生的一幕,余恙只感觉嘴唇好痛。
他垂着头,尽量不让别人注意自己狼狈的模样。快步回到座位,心跳狂乱的仿佛要跳出胸腔。
见余恙终于来到教室,岑子瑾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余恙,早上好呀。”
“早。”
余恙手指作拳轻轻挡住自己的唇,他抬眼看了一眼岑子瑾,才发现对方正坐在殷靖川腿上。
边抱边颠。
虽然知道这是男生之间正常的互动,可经历过一些事的余恙已经没法用平常眼光看待了。
抬眼对上殷靖川慵懒的视线,余恙像是被烫到一样,他迅速移开目光,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岑子瑾没发现他的异样,依旧笑嘻嘻地坐在殷靖川腿上,他还扭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岑子弹好奇道:“预备铃都响了你才来,你平时不会这样的。”
“路上因为一些事耽搁了。”
余恙低着头翻开课本,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早读内容上。
岑子瑾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从殷靖川腿上起身,凑到余恙眼前,“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吃辣的上火了?”
余恙慌张地下意识后缩一步,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看着都疼。”
岑子瑾“嘶”了一声,后怕地捂住自己的嘴,如同感同身受般瑟缩了一下。
一声不合时宜的低笑响起,余恙惊讶地看向殷靖川。
只见那人姿态慵懒地撑着头,眼眸半眯,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你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子瑾挑衅似地推了殷靖川一把,又重重地坐回他的腿间故意用臀磨蹭。
“还装睡!就换一节早读的位置都不行,我压死你!”
殷靖川被他的动作弄得剑眉微皱,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视线在岑子瑾和余恙间游移,最后定格在余恙泛红的耳尖上。
“笑你可爱。”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殷靖川伸手自然地环住岑子瑾,说这话时似笑非笑的眼神却落在余恙身上。
余恙被他盯的不自然,紧绷的心躁动不安。
殷靖川知道自己和江砚的关系。虽然知道他不会对自己不利,可余恙还是有些心虚。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思绪乱作一团。
早读间,余恙试图控制自己忽视殷靖川若有若无的注视,他心不在焉地闭眼背诵。
纸袋的摩擦声传入耳朵,余恙疑惑地睁眼,反盖的课本上不知何时放着一袋KFC早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砚叫我给你带的。”
殷靖川淡淡地收回手,对上余恙的视线,他眼眸深邃里满是令人费解的神色。
“谢谢……”
余恙楞了一下,不自然地开口道谢。他没想到江砚会让殷靖川给自己带早餐,更没想到殷靖川会直接递给他。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余恙觉得这段隐秘的关系不应该让知情人介入。
食物的余热透过纸袋烫到指尖,余恙收紧手指,纸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嘶——”
无意识地轻咬下唇,却不小心咬到伤口的撕裂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大的动静引得殷靖川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
余恙尴尬得无地自容。把早餐往地上一放,他继续强迫自己背书。
早读下课,余恙打开纸袋,掏出帕尼尼和一杯温热的豆浆,买早餐的人大概率是怕他一个不够吃,特地买了两个帕尼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微愣,下意识地看向邻桌的殷靖川,他早就把外套一掀睡趴了。
“好香呀,吃什么呢阿恙。”一下课岑子瑾就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啊,帕尼尼,好久没吃肯德基的早餐了。”
余恙有些不自然地递给他一块,“太多了,我吃不完。”
岑子瑾惊喜地接过,两眼放光:“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友大快朵颐的模样感染了余恙,他想,沉闷的心情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生活本身就很无聊,但是有这样的人在,日子才会变得生动可爱。
也许,这就是他愿意和岑子瑾成为朋友的原因。
大课间,岑子瑾感觉没吃饱,又拽着余恙去小食堂又买了一份鸡排。
回到座位时,余恙发现课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飘逸的字迹没有署名,但他心知肚明是谁写的。
墨水笔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我不回来了,早点休息。”
摩挲着便利贴上的笔迹,张扬凌厉如同江砚的为人一样不容拒绝。
他心里有些许好奇,但更多的是可以独处的放松。余恙把便利贴撕的粉碎,随手扔进跟KFC纸袋一并丢入了垃圾桶。
微凉的秋风浮动窗帘,透过窗户细小的缝隙,充斥教室。
握住笔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在草稿上划出一道凌乱的线条,愣神频率变多,被扰乱的心绪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余恙放下笔,闭眼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阿恙,”见他的动作,邻座的岑子瑾关切地询问,“是不是困了?可以小憩一会儿。”
被题目刁难的岁岁也投来担忧的眼神,“还是题目太难了?”
余恙摇头,“没什么,有点累了。”
为了应付月底的期中考,吃完午饭,余恙便开始留在教室复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子瑾一听,也跟打鸡血似的叫嚷着要跟他一起学。
从食堂路过隔壁教室,岁岁眼尖的看见了他们,也拗着要一起学。
三人就这样组队在午后的教室开始奋笔疾书,可耐不过春困秋乏夏打盹的定律,还没学一会儿另外两人就开始哀嚎连连。
岑子瑾趴在桌子上,用好像老了十岁的声音说道:“好困。”
岁岁应和:“好难。”
看着两人面前没翻几页的书,余恙有些忍俊不禁。
“用点心吧。休息没休息好,学也没学好那也太亏了。”
“可是在课余时间强迫自己去学习,实在是太难了。”
岁岁心烦意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一根呆毛随着她的动作翘起。
“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子瑾玩心大发,边用笔帮她往下捋呆毛,边赞同道:“一学习感觉全身上下的病状都吻了上来,包括但不限于:多动症、注意力障碍、视障、嗜睡、痒痒等。”
余恙被他的话逗乐,无奈地笑出了声。
岁岁没好气地瞪了岑子瑾一眼,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哎,你们知道下学期的分班制是按照什么分的吗?”
“还能是啥,期末成绩呗。”
岑子瑾像是没看见岁岁的白眼,不在意地耸耸肩。
“哪有这么简单,”岁岁一脸神秘地摇摇头,“学姐跟我说今年要改革,最后的成绩是按照平时成绩的百分比综合评分。”
余恙和岑子瑾满脸问号地对视了一眼,没听懂岁岁的话。
“什么意思?”
“就是期末成绩占50%,期中占30%,月考占比20%的综合成绩呀。”
岁岁边掰着指头边跟他俩细细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恙眉头紧皱,“这不是大学才有的加权评分制吗?这改革也太突然了。”
“就是啊,这么复杂。”
岑子瑾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那岂不是每场考试都得重视起来了?这也太折磨了吧!”
岁岁也轻声嘟囔:“可不是嘛,学校就喜欢就给我们上难度。”
“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期末突然发挥失常了,也不至于会被分到太差的班。”
“有道理,”余恙点点头,“起码更公平了,但是坏处就是每场考试都得当大考应对。”
岑子瑾学着岁岁之前的动作也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崩溃的骂了一句脏话:“草tm的学校,是要把我们这些当学生的往死里淦吗?!”
话糙理不糙的抱怨逗的岁岁笑地前仰后合,余恙笑了一秒就因为嘴角伤口撕裂吃痛得笑不出来。
“还是好好复习吧。”余恙捂着嘴,随手翻看笔记。
岁岁撑着头目不转睛盯着余恙,满脸羡慕,“真羡慕你啊,余恙,成绩好还那么自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啊,恙哥,菜菜,求带。”岑子瑾晃了晃余恙的手臂,哀嚎道:“以我现在的状态,还没复习到一半就已经疯到把书全都吃了。”
岁岁见状,也想抱大腿。她悄咪咪地伸手揪住余恙的衣袖轻扯,“恙哥,带带我们吧。上次月考我数学才考了82分,班里垫底了都。”
被不着调的两人左右架得不上不下,余恙无奈地甩开他们的手。
看着他们故作可怜的眼神,余恙妥协道:“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会尽力解答。”
岑子瑾问:“笔记呢?”
“借你们抄。”
岁岁追问:“那错题呢?”
“借你们看。”
看着大喜过望的两人,余恙突然想起了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余恙站在家门口,门缝下并没有光亮透出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哒声在空荡的楼道显得格外安静。
门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像是要替他呼出那憋了一路的紧张。
客厅昏暗一片,只有窗台透露出来的最后一点天光。余恙没有开灯,任由暮色像水一样漫过他的脚踝。
在寂静中的异响,只有冰箱在嗡嗡作鸣。
房间虚掩着也空无一人,平整的被褥没有一丝褶皱,被人整理得很好。
余恙放下书包长舒了口气,江砚真的如他所说,今晚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