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斐没犹豫,更没妥协,直接就走了。
而后。
紧接着,就到了下一周。
距离最后一节课结束还剩几分钟时,陈斐心底忽然闪过了那个地点,像个作祟的小偷似的,犹豫不决。
最终,在一股莫名情绪的驱使下,他还是到了两人碰面的地点。
潘多拉的盒子逐渐打开,事情变得无法控制起来。时间悄然流逝,几乎每逢周五,他都会去两人的碰面地点瞅瞅青年。
他不会听两人说了什么。
就藏在某个角落,或者树下,瞧青年几眼就满足了。
很奇怪。
青年对于他,似乎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他试着抵抗过,但那个眨着鹿眼,乖巧明媚的青年,于他而言,就像是一朵迷人的罂粟,只是瞧了一眼,而后,就覆水难收,再难戒掉了。
梦境旋转。
陈斐喘着粗气醒了过来。
他的额发被汗水打湿了,漆黑的眼珠也有些失神。
窗外天光大亮,艳阳徐升。
陈斐静了会就起床洗漱,换上运动服准备去晨跑。
用了五天就赶完了一个星期的工作,倪鑫主动开口给他休了两天假。
按照以往这个点,沈黎应该还没起来。
所以,他也无法牵回十五,只能独自一人去晨跑。
陈斐乘着电梯缓缓下楼,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公园旁边。
上次吃的早餐店这会已经排满了人,陈斐撇了眼,正想走,就听到一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是沈黎。
他手里提着打包的早餐盒,显然是刚买完早餐出来。
沈黎走了过来,扬了扬手里的豆浆,笑问:“你也来这吃早餐啊?”
陈斐紧盯着他。
小孔雀的金色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耀眼,头顶几戳小呆毛乱翘着,分外可爱。
他手心略痒,但还是克制地撇开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不能说。
他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崩盘。
这么久了,沈黎还是第一次被陈斐用这种态度对待。
他耳朵耸拉着,微微下垂的眼角,也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委屈。
他是惹陈斐生气了吗?
可是,他一没虐待十五,还把它照顾成了三只里的老大。二没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就连..视频都答应了。
沈黎咬住下唇,心想,难道是因为没去接他生气了吗?
这个想法产生后,后面的一连串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沈黎鼓起勇气,上前扯住陈斐的衣角,问:“我们要不要去前面公园坐坐?”
总不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开始对质吧。
陈斐垂着眸,老神在在地觑向他。
僵持几分钟后,他还是认输了。
他舌尖抵着上颚,在心底啧了声。
对上这个人,他就没有胜算可言。
两人走到公园一角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树林茂盛,隐天蔽日,前方跟后方人都瞧不见此处。
沈黎将打包餐盒放下,主动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他有些无措,语调又软,落到陈斐耳里,他止不住地想要心软。
但许久,陈斐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气氛诡谲,隐约间,还能听到前方林子里传来的白鸟叫声。
沈黎干脆一鼓作气问:“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去接你?”
陈斐眸子闪烁了下,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黎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身旁人,自然没有错过他这微小的反应。
他挪着坐到陈斐身边,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朋友忽然给我打电话,他在酒吧喝醉酒了,我得去接他,不然会不安全。真的,如果你不信,待会回去我可以让我朋友跟你说那天的事情经过。”
小孔雀开出了小截华丽的羽屏,试图勾引猎人的注意力。
但猎人却一改反常,没有觑过来,更没有任何动作。
沈黎有一丝泄气。
而后,一些小情绪也慢慢浮了上来。
他又不是故意不去的,陈斐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而且,他也道歉了啊。那还要他怎么办嘛!难道,谈恋爱的准备期都这么麻烦的嘛?
他像嚼东西的小仓鼠似的鼓起腮帮子,拾起一旁的早餐盒,刚想假装冷酷无情地走人,就被陈斐拽住了手。
力道之大,不容挣脱。
他转过身,气呼呼地问:“你干嘛?你不是生气地不想理我了吗?”
“我输了。”
沈黎眨了眨眼睛:“输了什么?”
陈斐微微使劲,就将沈黎扯到了身边。他绷着脸,道:“输给了你。”
沈黎觉得这人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要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宽,陈斐却忽然凑近,将他抵在了亭柱上。
四目相接,距离鼻尖相抵只差几毫米。
远处掠过一阵风,将林子里的白鸟惊起,也拂起了沈黎心湖的浪花。
他垂下视线,弱弱地问:“你干嘛?有话好好说。”
这样,怪容易让人误会的。
陈斐不容忽视,他掌着力道拧起怀里人的下巴,问:“你喜欢我吗?”
沈黎的下巴被捏出了红印。
他鹿眼氤氲,心底才被刚刚的那阵劲风搅乱,此刻又被陈斐的这番话,弄得彻底投降。
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的!
不然,他怎么会去做那么多越界的事情呢?
想到这,沈黎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喜欢呀。”
陈斐眸色渐深,目光逐渐晦暗了起来。
他手下力道不减反增,问:“那把那个男人从家里赶出去好不好?”
沈黎正想点头,反应过来后,又不解问:“为什么啊?小缘他又不是...”
“你确定要留前男友在家过两夜?”
这话直接朝沈黎劈了一道惊雷,还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所以,陈斐是误以为裴缘倾是他前男友,然后吃醋了吗?
沈黎眼底闪过了丝狡黠,他倔强道:“确定。”
陈斐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断开了。
他的小孔雀学坏了,竟然想朝别人开屏。
于是,他俯身,带着沉香捱了下来。
直到两人鼻尖相抵,眼底都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不乖会挨罚的,沈老师。”
玩脱了。
察觉到陈斐想做什么后,沈黎红着耳尖,撇过脑袋求饶:“不是啦,小缘不是我的前男友。我们认识很久了,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只能是普通朋友,我不喜欢他。”说完,他又羞怯地重新凑了过来,踮起脚尖,在陈斐的右脸颊处,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下:“笨死啦,我只喜欢你呀。”
在法庭上,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陈律,第一次愣住了。
脸颊处传来的温热触感转瞬即逝,但却在他心底掠过了一阵穿堂风,惹得漫山遍野的花儿都提前开放了。
不是前男友,是他误会了。
而且,他一误会,就误会了这么多年。直到两人重逢的那天晚上,他都在拐弯抹角地询问,这颗小甜梨,是否已经有了守护的人。
喜悦跟懊恼,以及许多复杂的情绪都充斥在陈斐的心尖。
但再也不会有比这一刻,更令他开心的瞬间了。
陈斐喉结一滚,紧绷着的下颔线放松后,一把揽住了怀里人的细腰。
脑中闪过昨晚的画面后,他埋头在沈黎的颈肩不断蹭着。
直到鼻尖萦绕的满是怀里人的香味,陈斐提起的心,才终于下了地。
沈黎被蹭得有些痒。
他想,陈斐怎么像十五跟火火一样喜欢蹭人啊。
于是,他用力将陈斐推开,道:“别蹭啦,太痒了,你快点起来。”
但沈黎实在是太软了。
就连说话声,都粘着糖丝,勾人馋。
闻言。
陈斐心思一动,扬起脑袋问:“沈老师,能再来一遍吗?”
“什么?”
陈斐虚揽着他的腰,幽深的眸子与他平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