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后,陆以朝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退后了两步,你们有什么约定。
祁砚清见他眼睛很红,还在发烧人显得没什么精神,现在无措的样子居然有点可怜。
陆以朝,你一直恨我关着你,没让你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陆以朝呼吸连带着心肺胸腔都是疼的,他对上祁砚清的目光,是。
祁砚清说:当年陆氏濒临破产,是因为一种型精神类喷剂,这东西是钻了法律的空子,盈利太多,最终导致了陆氏赔不起那些钱。
你妈妈是陆氏的研究员,她被陆尧胁迫继续研究东西,陆尧很贪心,他想得到钱又不想被法律制裁。
你猜他当时打算做什么。祁砚清问陆以朝。
陆以朝用力咽着口水,嘴唇颤抖着,让我顶罪?
你看,你多聪明啊。祁砚清自嘲地笑了。
继续说:他要留着你妈妈做研究,他不想去坐牢,但是这种喷剂的权限只有三个人能碰,他是掌权人,你妈妈的研究员,你的权限是继承了你爸爸的。我没说错吧。
陆以朝眼神都是木的,动了动嘴,没错。
陆尧当时就准备好了责任承担书,只要你一出现,他就会逼着你签字,他会用你妈妈威胁你,你不可能不签。
陆以朝挣扎地问: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这么巧,我听到的。陆尧从来不防我,他还想拉我合作。祁砚清从陆以朝口袋里拿出烟,偏头点了一支。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这件事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可信度都更高,但偏偏就是我。
陆以朝: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砚清:那个时候你妈妈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她找到我,求我护着你,让你千万不要跟陆尧见面。
陆以朝痛苦地拧起眉,往后几步靠着树干,身体佝偻弯曲着。
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说你从小吃了太多苦,求我不要说出来。她很爱你,我答应了。
祁砚清看着他说:因为我也很爱你。
陆以朝怔怔地抬头,眼泪不受控地掉下去,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祁砚清,心脏的位置急促地疼了起来,他用力喘了几口。
祁砚清,那个时候就喜欢他
可我现在不想遵守约定了。祁砚清说。
陆以朝神情痛苦,他现在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为什么当年不说
祁砚清被风吹得咳嗽几声,眼睛更红了,我说了,你信了吗?
陆以朝目光惊愕又茫然。
祁砚清皱着眉,攥紧拳头克制着自己情绪,我当时一直在说我是为你好,你信我一次,求你信我一次。
你信了吗?
他祁砚清不可信,好像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祁砚清说到这里都觉得想笑,你还记得你回我的第一句是什么吗?你既然不信我,我为什么还继续说。
陆以朝摇头,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了,脑子里很懵,他当时也是这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风越来越大了,两人站在山顶被风吹得脸色苍白,鼻尖微红,沉默了很久之后。
祁砚清才又开口:我说完了,信不信随便你。
我信你对不起。陆以朝低着头,他看起来很痛苦。
祁砚清微抿着唇,片刻后又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之间就不信我了,结婚之前我们只是有矛盾关系没有决裂到这种地步。
提亲那天我听到你和陆尧打电话了。
陆以朝哭了,声音隐忍都是气音,说得断断续续。
你说你不喜欢我,说我是你养的狗,说就喜欢看我像狗一样闻你的信息素
祁砚清了然,也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听到了啊。
陆以朝看着他,想伸手抱他,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可我说错了吗。祁砚清反问,你那个时候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吗?你不就是被我捡回家的小疯狗吗?
祁砚清走近两步,微微仰着下巴,我说你是我的狗,可我也只有你这一只狗。?
第100章 陆以朝,你报复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陆以朝动了动手指,指尖一直在发抖,身体紧绷僵硬着,脑袋里被这几句话塞满,发懵胀痛。
他缓缓握住祁砚清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路边的积雪被吹飞,点点雪籽融在风里,打在皮肤上很凉。
白兰地信息素又克制不住地向外散去,酒香逐渐浓郁,被风吹向四周却没有勾出一丝一缕的玫瑰香。
祁砚清黑发轻拂,有点乱了,挡住了他的侧脸,他忽然偏头咳了几声,走吧。
陆以朝不动,攥紧他的手腕,用掌心裹住他冰凉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我当时没办法冷静下来,视频里是我妈妈的尸体,她浑身都是血,我
我们当时、你、你一直在躲我,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有感情。
陆以朝几度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越来越大了,在耳边呼啸刮过,阳光藏进云里,他们周围暗下来,也更冷了。
陆以朝偏高的体温是唯一的热度,他抓紧祁砚清的胳膊,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发沉,我经常想和你一起死。
我想过咬烂你的腺体让你怀孕,也想过打断你的腿绑在我身边,还想过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做我的狗。这样你就能一辈子都困在我身边。
祁砚清苍白着脸看向他,唇角勾出薄笑,是吗,看来你是恨死我了。
你现在知道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陆尧绞得骨头都不剩了。但我说一句你不信我,那说十句你未必就会信我。
祁砚清目光泛空无神,他闷咳几声,把头发掩到耳后,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帮你救你。
陆以朝抬起他的下巴,两人眼里的情绪并不干净磊落。
祁砚清就这样看着他,目光依旧倨傲狂妄,我想得到你,趁机占为己有。所以我要栓着你,我不许你跟我闹脾气。我捡了你,你就是我的。
他缓慢地揪住陆以朝的衣领,把他拉得很低,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眼眸却渐渐红了,我要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陆以朝呼吸猛滞,身体剧烈颤抖着,眼泪掉在祁砚清脸上。
他一把抱紧祁砚清,用力按住他清瘦的脊背,他瘦了很多,他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
祁砚清两手垂在身侧,眼底布满红血丝,他闭了闭眼睛,冷声道你不用愧疚,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的决定。
祁砚清笑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传进陆以朝耳朵里,你这样子像是动了几分情。
这些年一边恨我,一边又和我演戏装爱我。面对观众还不够,还要单独演给我看为了报复我,你也不嫌面对我恶心。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祁砚清的神情并不轻松,甚至称得上痛苦。
他近在咫尺的爱人,隔着一道被自己筑起的高墙。
祁砚清,我可那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祁砚清用力拨开他的手,独自后退两步,清瘦的身影站在风里。
他不恨陆以朝,在他看来,爱可以不择手段,但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说:当初我非要把你抢过来,现在扯平了吧。你报复成功了,我是挺疼的。
陆以朝腺体在疼,搅着整个后颈和心脏都在剧烈的痉挛抽搐,他唇色越来越白,低着头硬生生忍着。
祁砚清看着,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陆以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呼吸急促,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自己攥紧了祁砚清的手,贴着他的皮肤觉得很舒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