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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三千丈(27)(1 / 2)

楼底下了啊,两分钟两分钟!

你好,电话那头是个有些低沉但绝对足够吸引人的男音:我叫周景。

这个周景自称是梁晨的弟弟。但对于梁晨的弟弟毛宇乐只能想起一个把他拉黑根本联系不上的杨松桥,更别提他的室友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好。否则也不会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连个站在他身边帮他说话的亲人都没有,反而直接了当地被办了退学,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家里人露过面。

他还记得最开始是有人把帖子链接发到了班级群,惊奇地问这好像是我们班的人?接着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坏消息总是一传十十传百,还有其他寝室的人跑来问他梁晨是不是在外面卖的,和这种人住一个寝室不恶心吗,他平时会不会特别娘还要勾引男同学好脾气的毛宇乐那天第一次跟人打架,跟对方摔在地上滚成一团,还是听到消息的焦琳赶来把他架住。两个人一起想尽各种办法想联系梁晨,都没有成功,两天后他们得知了对方退学的消息。到后来班级上学校里关于梁晨的讨论和流言也慢慢不再新鲜,被新的八卦冲散,鲜有人提及。而他的室友就跟从未存在过一样,自那天起就再没有消息。

所以当对方客气地请求他告知梁晨在校期间的情况以及退学原因,并承诺会重重酬谢之时,毛宇乐只是从鼻孔发出一声嗤笑。他很少有这么尖酸刻薄的时候,但事到如今只感觉这份不合时宜的关注荒诞又可笑。

别假惺惺了,挂断电话前,他说:太迟了。

周景看着手机屏幕的光渐渐熄灭,又在公寓外的楼梯口站了很久才转身回屋。一开门就看到他哥端着没吃两口的粥想趁他不在去卫生间倒掉。但梁晨的动作很怪,他先是端着碗在门口踌躇了一两秒,然后小心地侧着身从卫生间门口的一侧贴着门框挤了进去好像那里有一个什么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周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又去厨房重新盛了碗粥。

自他把梁晨关在家里已经过去了两周。说是关其实也不完全正确,除了严格限制香烟和安眠药的用量,每当哥哥想出门想散步想要什么东西想做什么他从未阻拦过,只除了一定要跟在对方身边。时间久了梁晨也不再提什么外出的要求,全然安静地把自己当做一个屋子里的植物或摆件,只在周景强硬地要他按时定量进食时候才会小小的反抗一下。平时弟弟在客厅工作或者在厨房做饭,梁晨在自己房间看书,遇到必须去趟公司或者出门处理的情况,周景都会锁上所有的门窗,并打开安置在房间各处的摄像头。偶尔梁晨实在无所事事无聊透顶也会来客厅,这时候周景就会放下手头工作问他想不想一起看个电影出去转转或者只是坐下来久违地聊聊天。大多数时候梁晨还是配合的,他似乎已经练就出一种在任何时候都能迅速说服自己忍耐的逆来顺受特质,仿佛所有糟糕对待自由限制与他而言都是正确且公平。而当施加这一切的是他的弟弟,便又多了一份正品碾压劣品的理所应当。

但他忍受不了没有药物的夜晚。梁晨的镇静类药物成瘾已经十分严重,早些年为了对抗失眠试用过市面上大部分的安眠药,到现在只有几种成分烈性的药物还能对他有点作用。

梁晨第一次发生戒断反应头晕眼花心悸又恶心异常,抖着手翻箱倒柜企图从衣柜抽屉里找出一些没被没收干净的药物。周景听到动静的下一秒就冲了进来,发现他哥还真的从角落抠出一板不知过期多久的药剂一股脑地要往嘴里塞,二话不说将它们夺过来直接从窗口扔了下去。梁晨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救命稻草被弟弟抢走又当着他的面扔掉,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猛地伸手将对方往后一推。周景完全没料到他哥愤怒中忽然发难,毫无防备地被推得往后撞,脑袋在床沿上磕了一下又跌倒下去。然而梁晨就跟疯了似仿佛根本不认识人,翻身跨坐上来红着眼睛却掐住他脖子摇晃:还给我药,还给我!

周景脑后撞到的地方一阵剧痛,喉咙也被挤压得呼吸不畅。他刚才在厨房做面点,最近老是喝粥他本来想弄点软糯又好吸收的面食给哥哥当明天的早餐换换口味,现在躺在地上双手还粘着面粉,只得小心地按着他哥的手背努力发出声音:哥,哥,难受吗,咳咳,我们去医院吧。

却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刺激到了对方,梁晨忽然收紧了手指,连瞳孔都变大了:医院不去!我没有病!不去医院!

好,好,不去你先、放

梁晨喘着粗气居高临下看着弟弟喘不过气憋得通红的脸,忽然想起什么放开手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周景脑子里嗡了一声,想起今天白天自己去了一趟公司,把他哥的药和烟都放在电脑包里带着,现在包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他步履不稳地追出去,果然看到对方正跪在沙发上哆哆嗦嗦地开电脑包的拉链。

梁晨本来就因为戒断反应浑身难受,手抖得握不住东西,身体又差,没两下就被弟弟制住按在了沙发上。但他不服气,憋着一股劲儿拼了命地挣扎,电脑包已经被甩在了地板上,几包香烟和药瓶轱辘辘滚了出来,他也顾不上了。周景按住他的手腕,周景凑到他面前的肩膀,周景近在咫尺的脖颈,他逮着哪儿攻击哪儿,拳打脚踢恨不得撕咬掉对方一块血肉。这时候他又像以前的梁晨了,是被逼到绝境、被妒恨和怨气饲养的凶兽,自损八百也不让敌人好过一分。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或者说清醒了。那股子莫名的冲劲也在反抗和镇压中迅速耗尽,取而代之的是长久以来陪伴他的淡淡厌倦。到最后他仰面躺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越过对方头顶飘向客厅上空,浑身上下只剩下喘气的力气。比起嘴角挨了几下,后脑勺磕肿了的弟弟,他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周景又紧绷了半分钟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动作了,才尝试着松开桎梏:哥?

梁晨没有说话。

刚才两人从卧室滚到客厅沙发,两间屋子里一片被洗劫般的狼藉,身上也都是一身汗,还滚着地板上的灰尘和沾得到处都是的面粉。周景看着他哥被揉得皱巴巴的睡衣和露出一截带鞭痕的腰,经过刚才一番拉扯那些本已消肿的伤痕又有些发红了:我帮你擦药吧。

见他哥没什么意见,周景立刻去接了盆清水又拿出伤药,小心地把对方扶起来。鞭伤基本都在后背和腰臀,只除了第一天晚上匆匆一瞥,梁晨没有让他见过,就连上药都是自己关在屋子里胡乱抹了两把了事。而这回大概因为消耗了过多心力,周景架着他将睡衣褪到腰部以下,他也只是恹恹地抬了抬手。

小半周过去,后背原本纵横交错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周景一边偷瞄对方表情一边把毛巾浸水拧干,温热毛巾贴上背脊时候对方反射性抖了一下,他举着毛巾僵了半晌才重新轻轻地贴了上去。三十七道,这些被另一个人印在哥哥背后的痕迹有三十七道,每看一眼,那种阴暗得恨不得杀人的情绪就浓烈一分。何止杀人,他简直想把所有碰过这片皮肤人的手砍下来,见过这具身体的眼珠挖出来,浇上汽油烧得一点灰都不剩。有多少烧多少,烧不化的骨头可以全磨成粉惊觉眼下状态不对,他蜷了蜷手指,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哥,周景呼出一口气:还会痛吗?

梁晨把头侧向一边:你什么时候把药还给我?

周景抿了下嘴,假装没听见地放下毛巾去够茶几上的膏药。够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猛地回头盯住对方的肩膀哥哥的胎记不见了!那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印记没有了!只有一片宛如皮肤被剜走的畸形旧疤和旧疤附近裂纹般的细长划痕,细长的、比正常皮肤稍浅一点的、远远看上去有些反光的划痕。

一枚寒冰的长钉狠狠契入心脏,又痛又冷浑身发麻,电光石火间周景心中升起一个过于可怕地猜想。他按住自己发抖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声线:哥,哥你肩膀和脸上的伤,是、是怎么、弄的?

但他哥哥只是麻木地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把药还给我?

第59章

59

二三线城市的凌晨很黑,大多数临街商铺只会开到晚上八九点。而营业到更晚的夜宵摊或是酒吧只零零散散分布在不甚亮堂的街头巷尾。比之大城市夜生活灯红酒绿,电视塔广告屏镭射灯潇洒恣意将那一块天空装点得亮如白昼,C市的夜就是村头里羞羞怯怯的小家碧玉。这一点倒是和B镇很像,睡不着的时候总感觉窗外的那片漆黑一直不言不语注视着你,静得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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