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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三千丈(15)(1 / 2)

梁晨收起笔记,仰在椅子上望向天花板,不能这样了,自己应该去看医生。

他第二次尝试跟梁晨说话,是梁晨刚从医院出来的那天下午。

他请了半天的假,用打工的理由骗过室友,挂了附近一家医院的精神科。下午的小医院人很少,接诊的医生很耐心,让他填了几张测量评估,又问了他不少问题,最后告诉他治疗的过程可能会反复且漫长,前期用药也只是尝试性的,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需要病人和医生配合慢慢摸索出疗效最好的组合。此外很多注意事项需要身边的人知晓,下回复诊最好有家人陪同。

梁晨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谢,拿着药剂的处方走出诊断室。出了医院他才发现自己在十二月的初冬出了一身的汗,最里面的汗衫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背上。他讨厌医院,自从弟弟离开后,初高中青春期那段本该年少恣意的时光,除了学校和家,医院是他去得最频繁的地方。他对医院的记忆就是每月两次拿着单子买药凑钱的窘迫,是隔壁王婆婆令人胆战心惊的突发事件电话,是住院部外绿白的墙壁和驳了油漆的长凳,是弥散不去的消毒水味躁狂病人的嘶吼和砸门的框框声,是梁莉苍白的脸庞和望向他的陌生眼光。

走到大街上在人多的路口站了几分钟,梁晨才终于缓过劲儿来。等公车的间隙他坐在车站的休息椅上翻出药品的说明仔细阅读,在照看梁莉的时候他差不多熟悉了大多数常见的二代精神类药物,没想到现在自己也开始需要它们。准备将药收起放进背包时候他又看到了周景,就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离他很近很近,和这个时节的高中生一样穿着普通的卫衣牛仔裤,脸上却不是一贯的冷硬。

怎么了?他伸手想要摸梁晨的脸,却在对方躲避的动作下委屈地瘪了瘪嘴,改为小心地碰了下梁晨的衣服:哥哥不想我吗?

梁晨猛地把上半身往后撤了一大截,盯着脚边的地砖急促地呼吸,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弟弟,他只是个虚假的幻象。

周景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药物上,低落地说:为什么要吃这些呢?你不想看到我吗?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回答!

可是我很想见哥哥,别听他们的,好吗?医院那种地方都没有好人,你知道的吧?他们带走了妈妈,还想把我也从你身边带走。

梁晨牙齿上下打着战,紧紧握着药瓶仿佛那是他生存的唯一希望。

他还想继续,一辆公交车适时地停在站台前,轮胎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吱。梁晨根本顾不得这是不是他要上的车,抓起背包头也不回地冲了上去。冲上去之后就在往车厢后段钻,司机大着嗓门:喂,还没投币啊!等梁晨刷了卡,满头冷汗地在人挤人的狭小车厢内找了个位置站好,才终于敢往车窗外看上一眼谢天谢地,他总算暂且放过他,没再出现了。

让我站一秒邪教幻象弟/哥【???】 ????

第32章

32

周景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杨松桥上个周末发到朋友圈,搂着他哥的那张四人合照。他知道杨松桥就是这种对谁都亲切跟任何人都聊得来的性格,但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亲切到这种程度。

高三开学起,拿了保送资格的周景在周启天的示意下常常学校公司两头跑,他每天下午都要呆在周氏的总公司,跟了一个中层经理从头开始学,常常晚上还要带大堆资料回家学习整理。而尽管杨松桥家里很早开始就准备在高中毕业后送他出国,作为个要走完高考过场的人,杨松桥还老老实实地在高三熬着日子。不再重叠的日常作息让这对形影不离的好友每周只有来去匆匆几次课堂上的会面。然而周景也确实很忙,忙到没时间为他们锐减的相处时间有所感慨。

这会儿得了闲,周景习惯性地想点开微信问问对方在哪儿有什么安排,看着几周前的对话才想起他们上次约着一起做什么都是三个月前,露营那会儿,杨松桥主动说起和师姐的分手。杨松桥女朋友的存在感在他这儿薄弱得几乎没有,除了初次听说时的震惊愤怒,他对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敌意和厌恶。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只是顿了一下,问为什么?当时杨松桥怎么说来着,哦,感觉不对。

周景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感觉不对,倒是杨松桥自己解释了一下:就我以为自己喜欢这个类型,试了试却发现还是感觉不对。周景在感情情绪方面向来钝感,这么主观敏感的描述他依旧不能理解,但总归杨松桥分手对自己而言是件好事,他点了点头继续整理露营用的睡袋和帐篷。

杨松桥是个酷爱肢体接触的人周景却恰恰相反,刚复学时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对方时不时靠过来的肩膀和动不动就楼上来的手臂,忍耐到后面成了习惯,习惯成了自然。杨松桥就是这样的人,亲密的动作也并不代表什么,但照片上两人靠得那么近的勾肩搭背还是让周景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古怪的戾气。他绝佳的记忆帮他复习了一遍好像从一开始,杨松桥就对他的哥哥特别关注,就连露营前的探望也是杨松桥提出来的。他原本还想等他们的兄弟关系更稳定正常一些,而且这保持距离做普通兄弟的狗屁建议还是他自己提出的,转头就上赶着去找他哥算怎么回事。

周景退出来又点开梁晨的朋友圈,和一年前对方刚申请微信号时候一样的默认背景和一片空白,头像还是系统的灰白色人物框。他知道高中时候梁晨微信上只有两三个好友,平时很少人找。他甚至不知道他哥会不会看朋友圈,还是只拿微信当个省话费的短信工具。

他顿了一会儿,在杨松桥那张展示美食的照片下评论:很久没吃芋儿鸡,有点馋。

周景有一点错了。

梁晨不会发朋友圈,不会给任何人评论和点赞,他微信的好友除了已经删掉他的郑小峰、因为班级活动需要加的同学、焦琳,就只有周景和被逼着通过申请的杨松桥。但梁晨常常把跟弟弟的聊天记录打开看,也时不时点进去看他的朋友圈,可惜周景的朋友圈常年长草,一两年都没有更新。这时候他就庆幸加了个活跃分子杨松桥,一天恨不得发八百条动态霸屏,多多少少能透露些弟弟的消息。他都是从杨松桥那里知道周景在忙实习忙得昏天黑地,上周跟着周启天应酬喝酒还喝吐过。

那天下午梁晨早早去店里打包了几斤芋儿鸡,翘掉下午的高数坐上了去市中心的车。路上两个半小时他不免忐忑,既然开学前周景说过可以去学校找他,看在芋儿鸡的份儿上,自己应该不会那么不受欢迎。别墅是肯定不能去的,梁晨准备直接从客运站打车去实中,能正好赶上放学。然而给周景发消息没有回复,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他实在有些担心,趁着放学人多躲过保安混进了校区。

高三晚上还有自习,正常的放学时间对他们来说只是休息一下吃个晚饭的空隙。回到待过一年的高三楼梁晨倒没什么感触,对着班级牌着急地想找到周景。好不容易找到高三重点班的教室,却没瞧见人,大部分学生都出去吃饭了,只有教室后排有几个人围在一起吃着炸鸡薯条翻杂志聊天,聒噪得这层楼都听得见。

请问,梁晨敲了敲教室后门:你们知道周景去哪儿了吗?

正对着门口的那个男生抬了下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低声骂了句:我操。这下旁边的人都回头了,梁晨看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些人是跟周景一个球队的,看上去就不好惹,向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梁晨平时也懒得搭理他们。但有求于人,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能告诉我周景去哪儿了吗?我给他送点吃的。

个子最高的那个叫老熊的黑着脸就打算站起来,被旁边一个比较斯文的男生拉住了,他扫了梁晨一眼:劝你别找了。指了指前排一个座位:松桥发烧了,周景在医务室照看他哥们儿呢,没工夫理你。

好,谢谢。梁晨冲他们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操等对方走远老熊踹了一脚凳子:老子最烦那死同性恋一副装逼的样子,不就是个被人操的玩意儿?就该再找人把他揍得妈都不认识,上回那点教训看来是没够!

就是,之前周景脸上那么多伤还不肯说怎么回事,不就是这个傻逼干的。学校里装得那么乖,指不定在家怎么欺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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