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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抵达铁尔梅兹城获得补给再说吧。”
首领有气无力的说道。
刺杀大明总督的计划败露,引来了明军的追击,能不能逃过明军之手,连他也没有信心,只有经过铁尔梅兹,最后去往德里才算是安全。
撒马尔罕地区是彻底呆不下去了,巴里黑也越来越危险,留给他们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
队伍里的人无精打采,忍着饥渴,白天里酷热,晚上又严寒,不过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汉子,从小习惯了这里的风土,竟然没有引起病亡。
东方最好的土地皆在汉人手中。
中亚到西亚是隔壁和沙漠的地区,明人掌握了撒马尔罕等地区,只需要守住那些战略要地,靠着沙漠和隔壁就能高枕无忧。
但是这无形的城墙,也变相阻止了明军扩张的脚步。
以布哈拉的沙漠开始一直延伸到里海,最大的一块沙漠有几万平方公里,还不提其余的沙漠,所以哪怕是历史上的帖木儿以战养战的模式,也只是屠灭了城池,但并没有在当地建立有效统治。
大明的军队维持费用高,是靠着工业化社会支撑起来的,传统的劫掠方式性价比不高,所以哪怕是英国和清朝的战争,主要是为了达到英国可以在清朝境内畅通无阻的经商。
当然,也有大明消化当地需要时间的原因,这些年里大明的势力又开始了抬头。
一支三四十人的明军骑兵停在了戈壁外。
四十岁的王大炳举着望远镜。
“把总。”
王大炳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那我们追不追?”
下面的士兵询问道。
王大炳手里有几百人,如今只带上几十人轻装上阵,笑着说道:“他们仗着人少借助地利屡次脱身,如今做的越来越过分,这次不能给他们机会了。”
戈壁获得补给困难,千里无人烟。
队伍规模越大速度越慢。
种种因素都有利于反叛势力们,明军派的人多了追不上他们,派的人少了,他们就敢回头以命博命,明军虽然不怕死,可是如此牺牲却也没有必要。
换做其余的将领,大概和前番一样,大军追入隔壁一段距离后,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也就无功而返了。
王大炳从小就是做事果断的人,并不会在意太多,所以果断的选择了带领手里的精锐骑兵出击,选择了危险。
下面的士兵们得知把总的选择,没有人因为担心危险而劝阻,军令下达后,众人士气如虹的进入了沙漠,开始了漫长又危险的追击生涯。
进入戈壁的生活是非常苦的。
每名士兵都要忍受巨大的艰辛。
这是一场全方位的比较。
不光是对武器,装备,待遇等考量,还有坚毅、果敢、忍耐等等性格的考核。
一个月后。
反叛势力们不敢在铁尔梅兹城停留太久,匆匆的继续南下。
王大炳抵达此城后,知道城内必然有对方的内奸,除了请求当地驻军对城内大肆清查外,也马不停蹄的追击反叛势力。
城里的驻军并没有推诿,虽然只是把总的消息和要求,也很快发动了清查活动。
所有人都要检查一遍,每个客栈重新进行登记,特别是那些长期滞留的人,需要进行更严格的审问与核查,让城里鸡飞狗跳了许久。
这样的环境不利于经商,但是西部七省的最大目的并不是经济发展,仍然以稳定为主。
清晨。
一名战士浑身是血,站在荒凉的山丘上,大声的怒斥对面:“你这个叛徒,真主会降下天罚杀死你的,你会受到最痛苦的报复。”
明军手里的俘虏不敢反驳。
他也不想啊,可是谁让他落到了明军的手里,一边是既往不咎,一边是恐惧的酷刑,他选择了前者,只想好好的生活。
王大炳上前,大声的让对方投降。
对方的地位不低,掌握了许多明军需要的消息,他们背后的支持者是谁,只要找到了隐藏在后面的势力,明军可以轻易断绝对方的根基。
没有了支持的反叛势力就是无根之瓶,很快会被平息。
对面自然没有理会,但是脸上充满了绝望。
逃了一个月,与这伙明军纠缠了不知道多少次,深知这伙明军的麻烦,特别是那领头之人,犹如出色的猎手,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他们,哪怕他们留下了诸多的陷阱,以及沿途帮助遮掩的人,皆因为此人被找了出来。
事实上。
随着西部七省的经济发展,以及明军强硬的态度,总体上西部七省的发展很平稳,可是近年来,反叛势力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乃至钦察之地、西边等等皆有不稳。
钦察之地的战乱越来越大,有个王国大有取代金帐汗国的态势,而且对金帐汗国与明军的诸多约定采取了消极的态度。
西边原来的国家兴盛了起来,帖木儿的子孙越来越疲弱,压不住对方,反倒有被对方打败的态势。以及南方也有不小的声音。
西部七省本来是很稳定的,但是无论外部和内部,当地生活多年的人们感受到了一股正在成型的巨大风波。
此时。
王大炳消灭了这伙反叛势力,并且已经走过了沙漠,抵达了山脉,附近是白沙瓦地区,白沙瓦是无主之地,明军与德里苏丹国都在抢夺此地。
德里苏丹国是印度北部强大的王国,因为帖木儿的入侵被打败过一次,但是帖木儿败亡在了明军的手里,趁着明军消化西部七省的时间,德里苏丹国得到了恢复。
而且因为次大陆东北地区底马撒的内附,各势力对大明充满了防备。
王大炳不愿意多事,他抓获了一些俘虏后,立刻带着他们返回了撒马尔罕城。在回程的路上,他不断拷问这些俘虏,从他们口中获取了更多的信息。随着信息的逐渐透露,王大炳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不能久留此地。
当他回到撒马尔罕城的时候,他看到了城头上挂着的黑色旗帜。这让他十分惊讶,因为这种旗帜他从未见过。
“那是什么旗帜?以前没见过啊。”一名士兵好奇地问道。
士兵们很放松,除了回到了自家的地盘,还有一路的辛苦最终有了成果,人们期待自己的奖励,所以脸上笑呵呵的。
王大炳纳闷了片刻,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脸色一变。
“皇帝去世了。”
听到把总的话,众人惊呆了。
谁也没有预料到,一名士兵噗通一声坐到了地面上。
明朝,皇帝的去世被官员们视为国家大事,需要举行隆重的葬礼,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悼念。在这个过程中,各地城池通常会在城楼上挂起黑色或者白色的旗帜,以示对皇帝的哀悼和尊重。
有几名士兵们脸上露出了迟疑,怀疑了片刻,后来又因为对自家把总的信任,逐渐转为了哀伤。
士兵们并不懂上层的道理。
虽然皇帝病逝了,但他们的阶层离开的太远,地方上的老百姓该笑的笑,该哭的哭,并不会因为皇帝的事情受到影响。
但是呢。
士兵们开始伤心皇帝的病逝,因为现在的皇帝受人尊敬。
根据礼部的规定和要求,哪怕是遥远的西部七省,各城的城头上皆挂起了黑色的旗帜,远远的看上去充满了严肃和悲伤。
大明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四面八方。
所有的藩属国都要做出相应的举动,开始了入京的准备。
黄淮收到朝廷的公文后,当场大哭了一场,君臣君臣,君主驾崩了,黄淮的心很痛,比起太祖皇帝,现在的皇帝的确很不错了。
但是当得知王大炳带回来了消息,反叛势力的支持者们,原来主要是来自德里苏丹国。黄淮立马把西部七省的形势和局面,以及外部的环境整理了一番,写了一封很长的奏疏送去京城,交给新的皇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