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晃揽住他腰臀,虞尘隐双腿没有落处,只好勾着赵晃的腰,烦闷道:别闹,我午睡呢。
睡多了也不好,乖,咱们出去走走。
那你放我下来,没穿鞋。
赵晃一脚踢开地上的鞋履,笑道:穿什么鞋。走,咱抱着你骑马去。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虞尘隐揪住赵晃发冠,你放不放。
不放又怎样。
我拔你头发。
赵晃失笑:你拔吧。
虞尘隐果真拔了一根,还没得意,赵晃就捏了一把虞尘隐。他拍拍他屁股,点评道:真软。
你无耻!
还能更无耻些。哥儿拔我一根,我捏哥儿一把。嗯划算的买卖。
虞尘隐攥他头发的手顿住了:你
顿了片刻,没好气道:你这样抱我出去,我真是没脸了。以后都在背地里骂我淫.娃.荡.妇你才开心是不是。
赵晃将头埋进虞尘隐胸口,闷笑不断:哥儿啊哥儿,你怎么这样可爱。叫我怎么舍得放下你。干脆就叫我做你的鞋,走上每一步都踩我身上。
不要脸你。
吾不要脸,要哥儿软软瘫在我怀里,给我生孩子。
虞尘隐一掌拍到赵晃脑袋上:将军是困了罢,我帮将军醒醒。
赵晃捉住他不老实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真是狠心,要拍死了我,哥儿就成寡妇了。
虞尘隐蹙眉:别亲了,松开我。
赵晃松松咬上一口,留下薄薄牙印才放开:好,松开,松开。
他放他回榻上,拿来一双新鞋给虞尘隐穿上:咱去马厩。饿了魏暄几日,我方才命人带过去了。去看看,解解气。
踏进马厩,虞尘隐微蹙眉头,用手背捂住鼻子,这里的气味并不好闻。
往里走,仆人谄媚地说着魏暄在哪一间。真正看见魏暄那刻,虞尘隐不自觉垂下手,面色微沉。
虞尘隐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魏暄,奄奄一息,瘫倒在马厩的角落里,周围除了干草就是马粪。衣衫脏得厉害,还有苍蝇、蚊子嗡嗡缠着死尸一样的他。
他简直,简直比乞丐还狼狈。就算乞丐见了他,也会绕着走。
可他他不是魏暄么。
魏侯的嫡长子,众人称赞的继任者,让他弟弟也嫉妒的大公子。十四五岁就上战场,带领士兵攻克城池战无不胜战功累累。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舞长刀挽大弓,多少敌人命丧他手,而他又是多么恣意多么潇洒,甚至不觉得这值得得意。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应当的根本不值一提。
他那么厉害一人,如今却像一堆腐肉堆在角落,惹得苍蝇蚊子嗡嗡缠绕,马粪的臭味和他身上的血臭,到底哪一种更难闻。
他
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赵晃搂住虞尘隐腰肢,讨赏般:怎样,有没有解气一点。
虞尘隐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赵晃困惑:怎么了?
虞尘隐掐了自己一把,缓了片刻,笑道:真是狼狈,都看不出来是个人了,像条死狗。
而那条死狗听到熟悉的声音,似乎睁开了双眼。
隔得太远,虞尘隐望不清他神情,只想离开这里。起码不是现在,别叫他现在就站在这里,看着那人如此落魄、贱如虫蚁的模样。
虞尘隐发觉自己不忍心。
赵晃吩咐仆人:都是干草,也没法吃。去,弄些猪食倒马槽里。
仆人听命行事。
赵晃抱着虞尘隐退了一步:太脏了,别靠太近。
虞尘隐笑道:他好像要死了诶,真死了就不好玩了。
放心,没那么容易死。今日,就叫你看看这魏大公子是怎么吃猪食喝泔水的。
虞尘隐揪紧了衣衫。
仆人很快就提着泔水桶来了,倒进马槽里,馊臭的味道让虞尘隐干呕起来。
赵晃用袖子捂住他口鼻,冲着仆人道:快,把那魏暄拖到马槽边。
仆人开了马厩,走进去拖了几步才想起,由于前几日魏暄太能闹腾,把他手脚用锁链锁上了。现在主子要折辱他,绑着手脚未免影响主子兴致。便掏出钥匙解了锁链继续拖。
魏暄跌在马槽旁,勉力仰起头来望向虞尘隐。
隔着马厩栏杆,隔着赵晃的衣袖,虞尘隐还是那样美,就算淇城陷落,看来他也没受苦,只是换了一个人养他宠他。
像他那样无心无情的人,或许根本无所谓吧。
魏暄渴慕地望着,多日以来的担忧终于放下。没受苦就好。
见着魏暄不吃,仆人担忧赵晃生怒,提起魏暄脑袋就往泔水里砸。
赵晃被这场面逗得大笑,虞尘隐却笑不出来。
魏侯嫡子,不过如此。赵晃道,落得如此下场,实在狼狈,不如一刀杀了,给他痛快。哥儿,意下如何?
虞尘隐握紧了手,娇笑道:不成,我还没玩够呢。
赵晃捏了捏他脸颊软肉,点评道:淘气。
虞尘隐拍开他手:别这样,捏疼我了。
好,不弄疼你。走吧,太臭了,改日再来寻乐子。
虞尘隐笑着:好啊。
仆人闻言停了手,魏暄满头满脸沾了泔水,恶臭难堪,却仍然抬起头来,望向虞尘隐。
虞尘隐隔着马厩木栏与他对视。
笑着,却跟哭了一样。
倏然,变故突生。
魏暄反手掐住仆人脖子,直往地上砸。仆人剧烈反抗,但魏暄死死掐住他发了狂一样狠砸地上,没过多久,仆人脑浆血液迸了一地。
赵晃饶有兴致地看着,没插手。
魏暄提过仆人温热的尸体,一边望着虞尘隐一边痛饮仆人的血。
好似他们仍在初见那年的宴上。
魏暄第一次见到他的虞弟。
一眼万年,自家弟媳。
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无法做,魏暄只能移开视线,痛饮美酒,劝自己忘了那一眼罢。
美人而已,不值得惦念。
如今时过境迁,世事轮转,魏暄蓦然发觉,原来他从不曾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