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是哪一位娘娘突然翻出了件陈年云锦新衣,然后莫名其妙地得了荣宠,最后带起了整个皇城的风潮。
只是她们一时的乐趣,却再次苦煞了供给布匹的阮家。
连衣和阮姥爷商量之后,由阮姥爷出面订购云锦材料和寻找工人,连衣则去往裴家,通过裴言枫给皇城里的采办礼监递道歉信,让他帮忙跟更上头的贵人求情,把上交时间再延后些。
连衣去的时候,碰上了同样来递道歉信的舒清晚。
两人远远地望了彼此一眼,虽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却小心翼翼地包含了千言万语。
连衣回来后,又和阮姥爷分头去拜访合作过的厂商以及布庄,希望能够找到更多技术成熟的云锦织工,以求更快织出上交的数量。
两人忙忙碌碌到终于能够歇息时,返回阮家的路上,天上的月亮已经皎洁明亮,显示着夜幕已经更加深邃,时间即将步入夜深。
连衣下午已经拉着安涟进入西院演过一次恩爱,傍晚出门时,便交代安涟晚上早些休息,不用等她回来继续演戏。
她独自揉着有些僵疼的肩膀回到西院房间时,没有太大意料之外地看到了舒清晚。
舒清晚大约也忙地有些脱累,她此时还穿着下午在裴言枫家里见到的那套简便女装,眉眼间带着些疲倦,可见估计也忙了个连轴转。
连衣推门进来时,她正侧身靠在桌子边沿,手肘支在桌面,然后撑着脑袋闭目养神,看到进来的是连衣,表情松了松,收手站了起来。
连衣关门后回身,边走边道:你怎么还是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三日后见吗?
舒清晚着看连衣的目光有些羞赧,仿佛怕连衣责怪她:我下午看见你,便有些忍不住了,我就是想,见见你,没别的意思。
傻瓜。连衣笑道,真的就见见?不想伸手摸下吗?
想。舒清晚应了声,依旧傻傻地站着,但耳尖却微微红了。
看到舒清晚说想时那傻愣愣的模样,连衣心头一阵悸动,她拉起舒清晚的一只手,然后由自己的手按着贴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今天这么累还来见我,你不怕被我院子里那几个打手逮住啊?
我不怕。舒清晚认真起来,我观察过他们巡逻的规律,不会被他们遇到的。
傻蛋。连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然后摊开双手,朝舒清晚扑了个满怀。
她嗅了嗅舒清晚身上的木兰香,懒懒地撒娇:晚晚,我今天好累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累了,身子骨受不住。
舒清晚紧了紧怀里柔软暖和的身子,有些自责道:我不知今日会如此繁忙,早知是这样,我昨晚不该如此折腾你。
闻着舒清晚身上的味道,连衣觉得心里很是窝心,声音闷闷的有些羞意:没事啊,我早上喝了你的粥,已经补回来了的,只不过下午太忙了,有点虚脱。
舒清晚心疼地顺了两下连衣的后背,轻声道:我下午看你神色很是疲惫,是不是贡品出了问题?
连衣抱着舒清晚的脖子,整个人埋在舒清晚怀里蹭了蹭: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缺德的突然要穿云锦,之前连个暗示都没有,这叫我突然去哪里弄?
现在她们两人的身份尴尬,舒清晚根本帮不上忙,短时间内也无从帮忙,她愧疚道:连儿,我日后定不会让你再这么累。
连衣虽然不知道舒清晚说的日后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个日后会不会有机会到来,但听到舒清晚如此动情地给她承诺,心里还是高兴地忘了疲累。
她抬起脑袋,重重地亲了一口舒清晚,声调轻快起来:晚晚真好,我最喜欢晚晚了。
舒清晚的耳尖再次烫了烫,她把连衣掉落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连衣昨天挡她的那只手臂,担心道:今日,手可疼过吗?
连衣正想出声回答,突然有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细碎轻缓,没多久就停在了连衣的房门前,接着房门响了两下,安涟软糯的声音传来:相公,你睡了吗?
连衣松开舒清晚,与她对视一眼,然后整了整衣服,淡定回道:我刚回来,何事?
我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怕你忙了一晚上未吃东西,特意拿了些你爱吃的糕点来。安涟的声调谦卑有度,听不出丝毫的不对劲。
舒清晚还在屋里,连衣想了想还是拒绝:不了,我不是很想吃,我现在就想休息了。
虽说安涟一直都知道她和舒清晚有往来,估计也隐约猜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但她还是不想让安涟过多知道她和舒清晚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
没想到安涟是个有耐心的,她放软声调,带着点微微哀求:相公,这些糕点是我白天特意为你做的,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糕点呢,你尝尝可好?
连衣看了舒清晚一眼,见舒清晚点了点头,便走到门边拉开半扇门扉,朝外道:好吧,那你给我吧,我待会有空就吃。
安涟看到连衣开门,眼睛亮了亮,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相公,那涟儿可以......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看到连衣后面站着的舒清晚,笑容僵了僵,声音都硬了半分:舒姐姐今日也在呀。
嗯。舒清晚朝安涟点了下头。
那我就......就不打扰相公和舒姐姐了,那我......我就先回去了。安涟说着,把手里的托盘递给门内的连衣。
等连衣接过后,她有些微微慌乱地朝连衣福了一礼,然后转身往她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一点甜,快乐到永远,感谢订阅,笔芯。
第88章
连衣端进来托盘放在桌子上, 她身后的舒清晚走上前去关门,然后折回她的身边,驾轻就熟地从旁边柜子上摸到火折子, 然后点亮桌子上的蜡烛。
房间里瞬间亮堂起来, 安涟给的糕点也在烛光中被看的一清二楚。
托盘上放着三个不大的小蝶, 每个小蝶里放着五个正常大小的糕点,花纹图案颜色都很是传统, 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
连衣扭头看着舒清晚:我是有点饿了,要不?尝尝?
舒清晚伸手拦住连衣,然后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接着两只手同时捏着簪柄, 朝着不同的方向一拧, 竟然错身旋开了簪柄。
随后舒清晚从里拔出一根银针, 对着盘子里的每个糕点都戳了一下, 确定银针没有变色后,就准备把银针插回到簪子里。
连衣抓着舒清晚的手靠近瞧了瞧, 好奇道:天呐晚晚,这世上真的有银针试毒这种东西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靠谱吗?
嗯。舒清晚应了一声, 就把银针插回到簪子里面, 然后旋紧接口,继续插回头上。
连衣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打趣道:那我可吃了哦?待会吃了,要是中毒身亡, 你可就守寡了哦?
舒清晚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下, 肯定道:不会。
连衣随意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发现味道还不错,招呼道:晚晚你不饿吗?这个味道还不错耶, 你也吃一个吧?
我不饿。舒清晚说着,低眉给连衣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端到连衣面前放着,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兀自端起喝了起来。
瞧着舒清晚这闷闷不乐的模样,连衣便猜出她心里定是吃了味,于是靠近笑道:怎么啦?吃醋啦?是生气我吃安涟的糕点吗?
见舒清晚没回答,她兀自解释起来:我其实是真的饿了,若是换做平时,她端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而且我吃之前也会验毒,只是跟你的方式不一样,况且这些你已经验了呀,我当然放心吃了。
舒清晚的神色微微舒缓,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连衣就是知道她已经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