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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权当带给你弟弟妹妹吃的,别辜负你舅妈一番好意。”
杨落雁带着蔺苗苗忙得热火朝天。
帮不上忙的几个孩子,却特别安静,全都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到吴远过来,文雅这孩子非要坐到老舅的腿上,一脸依依不舍地道:“老舅,等过了年,你早点去接我,好不好?”
对于这个戏精小外甥女,吴远能说什么?
“好,等初二一大早,老舅就开车去接你们。”
钟文雅立刻喜笑颜开。
钟文强直接原地复活。
唯有钟文勇皱着眉头看着弟弟妹妹,觉着他们总给老舅添麻烦。
其实能把孩子们凑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上几天,本身就是年味的一种。
等到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玩不到一起了,年味自然就淡了许多。
下午三点多钟。
馒头蒸的差不多了,热腾腾的大白馒头,蒸了好几箩筐。
看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四姐吴芳华和钟振涛来了,身后还跟着钟振远。
车骑到院子里,一下车,吴芳华就直夸杨落雁道:“弟妹,你这馒头蒸的真漂亮,比我家蒸的白多了。”
杨落雁喜滋滋地道:“给四姐带点回去,文勇他们挺爱吃的。”
吴芳华连忙推辞道:“那不用了,家里蒸的也吃不完呢。”
另一边,钟振远跟在钟振涛后面,迎上吴远,手里头还提了半尼龙袋子的东西,还在动。
“吴老板,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小意思,您别嫌弃。”
“钟师傅,瞧你这客气的。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还把自己当外人。”
钟振涛打岔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几个哥们,自己逮的黄鳝,不值钱。”
说话间,钟振远把三指粗的黄鳝倒进大木盆里,打了一盆的水。
几个孩子围在盆边,没一个怕的。
熊文甚至还敢伸手去揪那滑不溜秋的东西,结果被吴远制止了。
吴远和钟家哥俩,凑头点了一根烟,就在院子里聊开了。
钟振涛道:“幺弟,最近看报纸了么?”
不等吴远回答,钟振远便抢先道:“看了,吴老板真是上相,现在是全县的名人了。”
钟振涛弹了弹烟灰,却道:“我不是说这个。”
吴远心里一动:“四姐夫,你担心的是,国家的大方向,大动作?”
钟振远有些不明就里。
钟振涛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一年,国退民退。别看你厂里发展得如火如荼,其实大部分老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都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再加上国外也不消停,我真担心再退下去,可能比十多年前还要难过。”
吴远却一脸轻松地给俩人续了根烟道:“不至于,四姐夫。我可以给你透露个消息。”
钟振涛不以为意地道:“你呀,总是太乐观。”随即才追问:“什么消息?”
“据我上海的朋友透露,最近那位老人家刚到上海。”
“哦?”钟振涛顿时来了劲,随即又狐疑道:“他到上海,能说明什么?”
吴远提醒道:“你别忘了,海南、深城那几个圈,可都是他老人家亲自画的。他这回趁着过年去上海,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钟振涛沉吟道:“往好了说,你想得可能是对的。但往坏了说,这事谁也拿不准。”
吴远懒得争了:“那就等几个月再看,一切自然见分晓。”
第268章 老父亲带娃,活着就行
对于钟振涛的担忧和悲观,连钟振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毕竟他现在跟着吴远干了两年,每个月工资领着,比城里的正式工人,都分毫不差。
就这,还丝毫不耽误家里的农活。
这样的好日子,且有奔头着呢。
一夜之间,回到十几年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况且连吴老板都这么说了,钟振远更是深信不疑。
没过一会儿,两辆脚踏车,把文勇、文强和文雅仨孩子接走了。
临走时,文雅还不忘摆着小手,跟吴远和杨落雁告别:“舅舅,舅妈,等过了年,我就来看你们。”
这小嘴巴巴的,戏份十足。
送走了四姐家几口人,三姐夫熊刚直到快天黑了,才来接俩孩子。
还一副酒气熏天的样子。
吴远一看,就放心不下,吩咐蔺苗苗去把马明朝叫来。
“明朝,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老板,一脚油的事。”
二八大杠往后备箱一塞,盖是盖不上了,但是无妨。
熊刚带着俩孩子挤进后排,蔺苗苗不情不愿地坐上副驾,一脸眼巴巴地看着吴远俩口子。
什么话都没说。
但似乎又说得比钟文雅还要多。
吴远挥挥手道:“行了,回去之后好好过年,别总没事,跟你妈对着干。”
蔺苗苗撇着嘴道:“明明是她跟我对着干!”
“你要记住,你回家惹了事,丢的是我的脸。你那街坊邻居指定会说,这孩子本来好好的,都是她舅舅给带坏了。”
熊刚哈哈一笑,点头道:“是这个理,苗苗,你别不信。”
银色桑塔纳绝尘而去。
家里头瞬间安静下来,小江和玥玥指着离开的小轿车,咿呀唔呀的,偶尔蹦出个‘走了’俩字,就获得了杨落雁的积极回应和引导。
“对啊,哥哥姐姐都走了。”
晚饭,吴远烧了个龙虎斗,鳝段加上红烧肉,裹在一起。
那叫一个美味。
杨落雁是吃了不老少,吃完之后,还摸着小肚子埋怨说,这下又要胖了。
这话多少有些凡尔赛。
农村里,像她这样养了俩孩子的小妇女,哪个不比她胖多了?
夜深人静。
偌大的小楼就剩下一家四口,暖气也只开了一楼卧室和洗手间,夜里都不用起来另外添煤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时,是被小江一屁股坐在了肚子上压醒的。
这胖小子,肥嘟嘟的,一屁股下去,猝不及防的。
得亏坐得是肚子。
睁眼一看,媳妇杨落雁正在给玥玥穿衣服,临时把这孩子放床上而已。
吴远起身把小江举高高。
小江猝不及防之余,咯咯直笑。
这就是小孩和大人的区别,胆气壮,适应能力极强。
“今天我得上趟县里,给店员和女工们发工资放假,不定得忙到什么时候呢。”
“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你一个人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吴远理直气壮地道:“几百号人都带过,带不了俩小屁孩了?”
吃完早饭,吴远让马明朝把杨落雁送上县里了。
他给俩孩子套上棉袄,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放到院子里,任他们玩。
家里条件再好,也不能一直做温室里的花朵。
况且今天外头也不冷,雪化的差不多了,太阳高照的,照在脸上,暖暖的,能明显感受到温度。
带娃能有何难?
让他们自己玩去,只要不磕不碰着,就行。
即便前世他没当过父亲,没带过一两岁的人类幼崽,在面对自己孩子,吴远依然有种迷之自信。
直到俩孩子在门外玩沙子,弄得一头灰头土脸,吴远不由想到媳妇那张几欲发飙的俏脸,强行结束了俩娃挖沙子的自由活动,弄回小楼,洗洗干净。
可娃是闲不住的。
尤其是俩个娃一起。
但沙子是绝对不能再玩了!
况且,没玩具的孩子,才玩沙子,玩泥巴。
木匠的娃,能少得了玩具么?
于是吴远从车库里找出工具,没多一会,就做了俩圆滚滚的陀螺。
打磨到光不溜湫,没了木刺之后,才把钢珠往陀螺尖上一嵌,布条一抽,陀螺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转的飞起。
俩孩子顿时被吸引过来了。
身为木匠的老父亲,顿时一脸荣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