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书[GL] 作者:歌逝
第5节
“痛啊。”男人伸出手来,摁着何念新的肩,手上暗运了内劲。
“哇!——”何念新大吼一声,跳开。
身上立刻出了冷汗,在这初冬濡shi了内衫。
她转了转肩膀,咦,痛过那一下之后,刚刚还酸肿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了似的的肩膀,居然又转动自如了。
男人这才悠悠地道是:“让你痛一次才长记性,下次还干不干这种用蛮力的事了?都已经教给你出招的正确姿势了,不好好练,非要跟野兽似的蛮干!”
被嫌弃了一通,何念新无从反驳。是她错了。
训过徒儿,男人才继续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心思都没放在这儿。”
何念新想了想,看了看自家师父,欲言又止。
这姿态反而弄得男人更想追问下去了:“怎么?又是不能说?”
“……师父,我有师娘吗?”何念新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男人僵了一下。
瞧这模样,何念新觉得自己不必问下去了,十成十是没有。她耸肩:“我不问你了,我觉得师父你在那事儿上也没经验。”
“你倒是问问看,问都不问就盖章定论?”男人不服气道是。
何念新又一想,如今府中上下知道鸽子那事的,除了她之外,也便只有墨回和自家师父。如果不问这个男人的话,她就只能再折回去问墨回了。墨回和师父比较了一下,何念新不得不承认,好像还是师父靠谱一点。
于是她十分不情愿地让师父弯下腰来:“把耳朵凑过来,我得小声跟你说。”
只是这特地辟出来的演武场上根本便没有第三个人,不知道何念新这般小心是做些什么。男人笑出了声,妥协地低下头:“好好好,郡主大人究竟在忧心何事?”
“师父啊,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惹了未来的师娘生气了,她不理你了,你该怎么跟她赔罪?”何念新道是。
男人“哦”了一声,跟何念新飞鸽传书的那一位终于能确定了,原也是个女孩子,他起初还多想了。
何念新一跺脚:“师父你别光‘哦’呀!你不是说能帮我出主意吗?”
“这还不简单。”男人心道是,他虽没吃过猪r_ou_,却也是见过猪跑。当年他还没……算了,前事他暂且还不想同郡主提及。于是只简单地提了主意,“你写个长信,言辞诚恳地道歉,说你哪里错了,再附上小礼物,得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你应该知道吧?”说着,他瞥了何念新一眼。
听得认真的小郡主为练功方便,一身短打,浑身上下光秃秃地,没有半点点缀。哪怕是穷苦人家的女娃,估计也能比她爱打扮一点。
算了,估计郡主不知道女孩该喜欢什么:“送点簪子啦、耳坠啦一类的,要好看的,明白吗?”
“哦!”何念新恍然大悟。
而后才抓了抓脑袋,这些东西王府上当然不缺,库房里有的是。她找点理由向娘讨要一个出来容易得很。问题是,王府里不缺,堂堂的公主当然也不会缺。
更何况,她倒是觉得,如果能给怀夏送去香喷喷的、热腾腾的芝麻饼,一咬就酥得掉渣的那种,恐怕她会更开心。
何念新站在男人面前不动,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副苦恼于该送什么礼物赔罪才好的模样,看得男人莫名生气。推搡了她一把:“快去洗澡,热水我已叫人备好了,你一身冷汗,不洗净了,怕是又要染上风寒!”
何念新被推一下走一步,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才能把芝麻饼绑在思思身上,是绑背上呢还是找根绳子系在腿上呢,不知道思思能不能带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把烧饼绑上鸽子要几个步骤?
第一步,买饼
第二步,抓鸽子
第三步,绑上去!
第22章 廿贰 生辰
何念新仍旧在禁止出行期间,只好只是自己的小厮,出门给她买那些好吃的,已经细致到了规定在哪间店买什么东西。
小厮也不敢喊苦,乖乖地跑了那十七八家店,把何念新要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买回来。
于是何念新大包小包地冲去鸽房,大将军思思正在闭目养神,猛然被捉出来,十分茫然。
紧接着思思嗅到了好闻的味道,想从何念新手中抢那些好吃的。
何念心当然不肯,大喝一声:“墨回,给我摁住这个胆敢造反的大将军!”
墨回助纣为虐,向着思思伸出了魔爪。
何念新举着那一包一包大小不一的点心,开始往思思身上比划。
墨回一脸警觉:“小祖宗,你这又是有什么主意?”
何念新 起袖管:“送礼啊,你没看出来吗?”
墨回:“……”
墨回是整个贤王府上唯一一个知晓何念新同宫里的一位有联系的,瞧着何念新买的这些点心,他倒是不免奇怪,那皇宫之中,想什么吃的能没有么?
不是都说皇宫之中,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嘛。
墨回走神也没有片刻功夫,再回过神来,就惊觉何念新已经在思思身上折腾个不行了。给一只才长成没多久的鸽子身上绑这么重的吃食,还不许鸽子偷吃,这回何念新可是为难思思太过了。
墨回只好出声劝解:“郡主,这些东西实在是重了些,您要不要送点别的?”
“别的?你可有什么主意?”何念新难得良心发现,瞧着思思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里都透露出几分委屈了,终于决定放过它。但何念新除了吃的之外,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只好把问题丢给墨回。
墨回想了想,倒是讨了一个取巧的答案:“那一位跟郡主感情这么好,想必郡主送什么她都该是很高兴的。俗话说得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何念新这么一听,倒是觉得有点道理。如今二人之加q壹q壹q零q捌q壹q柒q玖qq伍q壹间的往来的确不便,许多她想送的东西都没有办法送进去,关键是要让怀夏知道自己的态度,道歉的态度可一定要诚恳。
要不然,自己做点什么?她堂堂郡主,倒是极少自己动手。这么想着,何念新又陷入了一轮新的苦恼。做点什么呢?
没个头绪的何念新在贤王府上到处乱转。
这一转,就转到了女夫子那里。女夫子手中一面团扇,也不知已进入了冬天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也没有扇,只是轻轻的在抚摸着,嘴角轻提,露出何念新在她脸上少见的温柔表情。她上一次见到女夫子如此表情,正是在女夫子题扇的时候。
又是扇子。
何念新悄悄地靠近,不出意料,扇子上题有女书,字迹却并不似女夫子。那扇面上画的乃是一枝红豆,写着两句小诗:“红豆今发,赠我相思。”
“哇!”何念新出声。
女夫子一下子把团扇贴在胸前,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态,瞪着何念新:“郡主今日没有课业,所来何事?”
何念新倒是没有虚伪地说些什么客气话,假装自己是来勤奋向学的,而是直白的问了:“先生,倘若我有一要紧之人,想要讨她欢心,该送些什么?”
女夫子问道是:“是你将女书学去,与她书信往来的那位?”
何念新浑身一僵,女夫子是怎么知道的?
女夫子也不多做解释,心道是,这丫头,也就她自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其实,除却贤王妃常常陷于忧虑之外,估计这贤王府上已有不少人对那藏在角落里的鸽房有所察觉了。她是前些日子在府中散步,不小心撞见。略加揣测,猜测这件事情与何念新有关。如今一诈,果然如此。
于是女夫子道是:“那女书按规矩不得教于男子。”
“……这还请先生放心。”何念新只好不情不愿道。
“如此便好。”女夫子点点头,道是,“按规矩,若要与知交好友言说要紧之事,像是道谢,致歉,或……”她停顿了一下,眸色间闪烁着,似乎是在压抑着一声叹息,“告知那些结婚生子等女儿家的人生大事,须得亲手提一扇面。”
何念新听得认真,却没有察觉到女夫子的异样神态,点点头道是:“那我如今便应该提一扇面送予她,是么?”
扇面之上,无非是一幅画,一句诗,说来简单,但要何念新这个不过十一岁,又懒于念书家伙作画作诗,恐怕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这可谓是极为严厉的惩罚了,若是用这个来道歉,倒的确能显示她的十足诚意。
何念新哎呀哎呀的喊着苦,倒却没有退缩之意。女夫子瞧着觉得有趣,便拿了一空白扇面,摊放在何念新面前。
何念新一手抓起笔,对着一片空白,冥思苦想起来。她仿佛入定一般,坐在桌前,想了许久,女夫子也极有耐心地在一旁等待。倏然间,何念新仿佛胸有成竹,提起笔来,挥毫就是一画。
纸面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圆。
她又是一洒。
圆中间多了许多墨点。
正当女夫子疑惑何念新画的是什么的时候,便见她开始题字:“给你买了芝麻饼,奈何没法带进宫。画在扇上当赔罪,有朝一日带你品。”
女夫子:“……”
何念新倒是仿佛很满意,还问道:“先生,如何?”
女夫子沉默片刻,幽幽道是:“郡主将来功成名就的时候……”
“嗯?”何念新颇有些诧异,为何提到将来了?
“还望勿要与人提及,您当年的开蒙老师为谁。”女夫子说罢,摇着团扇,又道,“我去准备扇骨和胶。”
何念新这才发觉,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但她想了想,先生是不是嫌弃自己并不重要,关键的是怀夏妹妹不能嫌弃自己。怀夏的话,上回自己同她说起芝麻饼,她可是很想吃的。
于是何念新放心下来,又与女先生一起忙活了一会,终于将一把折扇做好。这折扇十分小巧,绑在思思的腿上也不算太重,总算勉强能带进宫去了。
玉鸢宫中。
其实怀夏自从昨晚将思思空放了回去,便有些后悔。念新姐姐是生病了,又不是故意不理自己,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但她仍旧无力主动向何念新送去什么,饶是想主动把早就写好的信补送过去,却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再干巴巴地等着思思在来。
偏偏,今日是怀夏的生辰。
贤妃一大早便开始准备,今上那里也不知是谁的提醒,有些许东西赐下。可赏赐再多,却终不是怀夏想要的。
她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与何念新说过的话翻来覆去地想,才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将生辰告诉过何念新。估计着等下一次思思来,一定已经过去今日了。
却不曾想,思思今日飞了过来,脚上还绑着一柄折扇。
思思还从未带过这么重的东西,虽是送来了,表现得却十分不耐。怀夏却是万分惊喜,想道,这是她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了。
她提笔在回信上又添上几句:“姐姐,过了今日我便九岁了。我希望待我十二岁前能得父皇允许出得宫门,那时候,咱们一起去吃芝麻饼。”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文里有对副cp来着……咳咳
恭喜怀夏从今天起九岁啦!
生日礼物这种东西
贤妃:我有爱心晚餐。
皇上:我送金山银山。
何念新:我好像送的寒酸了点。
但怀夏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嘛!
第23章 廿叁 梅氏
怀夏小心翼翼地将折扇藏好,尽管与贤妃说通了道理之后,贤妃已经许久未曾像以前那版,拘着她身周之人,要他们将自己做的事事无巨细地上禀了。
怀夏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但她仍旧藏得十分严密。信还都贴身放着,折扇却是大了一些,藏在怀里也容易被察觉,是以她找寻了半天,藏到了床褥下头。自己压上去,能稍稍感觉着一点点硬。其实有几分难受,她却很是高兴。
怀夏压在那把折扇之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怀夏起身时想了想,又费力地将扇子取了出来,塞在里衣里头别好,站直了身子,确认了半晌不会被看出来,才唤宫女来替她更衣,该到了去上书房的时辰了。
一进上书房,便见千曲手中捧着个小手绢挥了挥:“姐姐。”小丫头笑得极为璀璨。
大皇子也是早早来了,今日却趴在桌子上没个正行。
“大皇子。千曲。”怀夏略打了声招呼,绕过屏风,往千曲身边坐下。
千曲便将手中的小手绢送了上来:“姐姐,听闻昨日是你的生辰,妹妹我近日在学女红呢,便绣了这个帕子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
怀夏略有些惊讶,她自己也是跟着贤妃学了点刺绣的,但毕竟年纪还小,绣得不成样子。千曲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多,哪怕是一方小手绢,能绣起来也是不易了。
她心下一动,握了千曲的手。千曲缩了缩,却未曾能挣脱姐姐。怀夏仔细查看了一下,果见千曲食指上有几个不易觉察的针孔。她叹了一声,见千曲缩了缩,神色中竟是怕她不高兴的模样,怀夏也没法说重话了,便摸了摸千曲的脑袋,笑道是:“谢谢妹妹。”
怀夏将手绢展开,那上面歪歪斜斜地绣了几朵凌乱的梅花,谈不上ji,ng巧美丽,却让怀夏心里头觉得暖洋洋地。她紧接着便将帕子携在了自己身上,对千曲郑重道是:“姐姐很喜欢,姐姐会带在身上的。”
千曲便显然地雀跃了起来。
前头大皇子却是听见了,绕过屏风探头过来:“怀夏姐姐昨日生辰?怎地也没办宴呀。”说完,他才觉察了自己的失言。贤妃正在禁足之中,哪儿会大肆举办宫宴,就为了给怀夏庆生。
怀夏倒是没在意他的失言,如今接触多了,她也知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口比心快的,往往说出来之后才后悔。她却是见大皇子正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腮,说起话来也是含含混混,问道是:“怎么,念珏你不舒服么?”
何念珏皱着眉头:“牙痛……”
怀夏点点头道是:“算年纪也该换牙了。”
千曲还小一些,张大眼睛,天真道是:“难道就跟渺云姐姐似的,前面多了个大豁口?说话还漏风?”
大皇子哼哼了两声,满目愁苦,显然是不想变成那般模样的。他此时不想见自己姐妹,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怀夏这才对千曲道是:“这是每个人都要历经的,千曲你怎么能拿这个来笑别人呢?”
千曲算了算年纪,好像明年或者后年,自己也要一笑露出个大豁口了。她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赶紧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眸子瞄着怀夏姐姐。怀夏是年纪最大的,按理说已经换了一些牙了,但千曲似乎没见过她那般模样。
想了想,怀夏之前又不常露面,哪怕是难得出来,也不爱笑,自然是极少露出牙的。千曲想明白了这点,决定从今日起学会姐姐的沉稳来,免得被别人瞧见自己的那模样。
她端端正正坐好,闭紧了嘴巴。
怀夏颇有些莫名,也不知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丫头是有了什么念头。
不过千曲这学怀夏也只学了一天。第二日,千曲便又故态复萌,又成了那个喜怒哀乐都形于面上的小女娃了。她双手捧着脸,托着腮,似乎极为愁苦。
怀夏便关切地问了一句道是:“怎么了,千曲?”
“唔……”千曲眼珠子转了转,道是,“姐姐,我想学你的样子,但有人说,我自己的样子才更可爱。”
“那是自然。千曲怎么会想起来学我来了?”怀夏失笑。
千曲瘪了瘪嘴,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要不叫人瞧去自己掉牙的模样吧?
见千曲似乎是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来,怀夏也不急。她等了一会儿,才见千曲似乎放弃了:“反正……反正姐姐很好嘛!我想学就学咯!”
一听便知道里头别有隐情。
怀夏但笑不语,没再难为她。比起来,她其实更在意千曲嘴中的“有人”是谁。
三皇女何千曲,虽是个活泼性子,却与怀夏一般,在宫中少有熟稔之辈。能与千曲常来往,以至于立时就发觉了她在学怀夏的,无非便是她身后的小宫女太监或是她生母陈昭仪。
但若是这些人,千曲不必以“有人”这样的说法去代替。
怀夏颇有些担心,但想了想,千曲不过是个不甚受宠的皇女,似乎并没有不怀好意接近她的理由。可能只是有了个交好之人,却不想跟自己说吧。怀夏想到这儿,还颇有几分伤心。但想了想自己和念新姐姐的事也是瞒着千曲的,便觉得自己没有过问的理由了。
她只是对妹妹投入了更多一些的关注,便发觉了,这些日子千曲一下学总是离开得极快。问她要去哪里,却只丢了一句“御花园”出来。
怀夏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怀夏只带着兰芷一人,叫旁人先回了玉鸢宫去。行至御花园处,也不知千曲是去哪儿了,她便全当是漫步了,沿着小径慢慢踱着。
不多时,踱到了上回她与千曲二人堆雪人的地方。
已是许多天过去了,那雪人早已化作一汪清水,消散在了泥土之间。用作眼鼻的豆子和萝卜也被打扫的宫人收拾了,并未落在原地。怀夏驻足半晌,颇有些感伤。一抬头,却见不远处池中亭台,隐隐见得千曲的身影。
原来是在这里!怀夏终于寻到了要寻之人,便绕着池畔半周,寻到另一岸,打算拾阶上得那小亭。行至台阶下,她才察觉,千曲并非是独自一人呆在这处。
而坐在她身侧的是一位素衣女子,见得怀夏,那女子先是神色之中露出警惕,伸手竟隐隐是在护着千曲,仿佛是谁要将千曲夺取似的。而后才似乎是看清了怀夏,眸中又闪过一丝异样的狂热来。
这两种神色都瞧得怀夏十分不舒服,但仅是在怀夏皱了下眉头的下一须臾,再看去那女子,却是眸中清冷,自带着半分疏离。她轻启唇来,向着怀夏行礼,道是:“清平公主。”
“清平姐姐!”千曲却是惊喜道是,而后才想起来自己向姐姐隐瞒着什么,又颇有些不好意思。
千曲手中正拿着一张白绢,一丝绣线,笨拙地指捏金针,拖拽着长线。她见怀夏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又赶紧将手上的东西往背后一藏,面颊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姐姐,我在学绣牡丹。等我能绣好了再给你看。”
怀夏失笑,却柔声道是:“那姐姐等着。”转头向那女子问去,“这位是哪宫的小主?”瞧身上配饰规制,应在昭仪之下,又绝不是千曲的母妃陈昭仪,这位怀夏是见过的,那便应该是更低位的宫人了。怀夏不爱出宫走动,这些宫人她是认不全的。
未等那女子回答,千曲便抢道是:“清平姐姐,这是梅才人。她刺绣可厉害了,会绣特别漂亮的牡丹呢!”言语中竟颇有几分崇拜。
怀夏点点头,原来这便是那位梅才人。
梅才人小产那件事过去未久,玉鸢宫曾着人送去过不少药材以示安慰。但怀夏倒是未曾直接去探看过这一位,倒是千曲,被陈昭仪带着,去探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