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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大字不识几个,我可是非常重视这些宝贵的“文化资源”。
我行军打仗,至死未尝败绩。
里面有数不清的漂亮仗,兵法运用的堪称精妙绝伦,常常被后来人当做典范楷模。其实说实话,都是我手下爱将的功劳,我有一个巨大的谋士团。
至于我,我应该是算不上……聪明。我算是直觉型选手,身体反应永远比脑子要快,我只爱爱往前冲,且绝不后退。
所以总会被谋士们骂一根筋。
这时候我就掏出残破的话本子摔在他们面前,“给老子抄十遍。”
这样,我就有精修版的话本子看啦。
除了让谋士们罚抄,来供给士兵们阅读之外,我通常还会“压榨”他们,让他们给我写新本子看。
写不出来?
下次打仗跟着我冲第一排。
总之,我是非常重视我军的“文化建设”还有传统民间文学素养提升的。
这次到了天界,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乡巴佬”好好开开眼不是。
我凭几坛好酒借来不少凡间最新流行的话本,本来想着如果看到好的就放一边,等着留给靖文慢慢看。
通通阅览一遍后,我突然觉得弥罗这小子不厚道,拿给我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如清水般寡淡的东西。
真没意思。
我怎么能给靖文看这些,我那清心寡欲的靖文上神看到之后得有多失望啊。
于是我扛起了尘封许久的宝刀,轻轻地扣响弥罗的门扉。
弥罗收了我的好酒,还妄图跟我拿乔,拖了长音问道:“谁呀——”
“战神长渊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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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浪神明2
靖文又来烦我了。
这一次我也是早有准备……想起弥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他的宝贝不撒手,还控诉我“哪里是将军,明明就是个土匪”的画面,觉得好笑。
是的,我从弥罗那亲自搜刮来不少“好东西”。
我很贴心的,怕靖文认字困难,精心准备了几本上好“画册”,脸上带着我最毕生能做到的端庄的微笑,“给你的,肯定能解答你的疑问。”
靖文果然眼睛一亮,看起来很高兴。
连忙接了过去,甚至还行了个大礼,“谢过长渊君。”
我入乡随俗,抿了口靖文带来的苦茶,嘴里苦,心里一点也不苦,斜眼瞧着我那圣洁的上神翻阅了起来,嘿嘿嘿嘿……
靖文看得很专注。
专注到俊朗的眉宇都快拧成个疙瘩了,“这是在修炼什么武功吗?”
?
等着看他出糗的我也愣了,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搁这跟我装呢?
“你们这里没人跟你说过这些吗?”
“说什么?”靖文看起来更疑惑了,“难不成他们还有事瞒着我不成?”
怎么说呢,我看着靖文心情复杂,感觉有点失败。“没有,你还看吗,不看赶紧滚吧。”
靖文见我有些恼,可能他也不知道哪里惹到我了,连忙收敛起那些话本子和春宫图,当做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那长渊君……告辞。”
本来想捉弄他的,可谁料到他就是张白纸,失算了。
又过了几天,靖文将看完的书送回,作为回礼他邀请我去他宫中的疗养温泉沐浴。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乏了,便随他入了宫,一到那汪温润的水边,盔甲一卸,里衣一脱,我才注意到站在我身边的靖文好像愣住了似的,眼睛都直了。
“啧,没见过么。”
靖文点点头,看起来瞧得更认真了:“没见过,没见过。”
我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炫耀那些男人的勋章,我明白他的错愕,身上伤疤太多,确实骇人。
我先入了水,靖文也没扭捏,三下五除二,站在池子边的时候……呃,说实在的,我也有点傻眼。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洗澡疗伤跟兄弟们赤/裸相见是很平常的事,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白到发光的……
竟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
“过来,过来。”我忍不住朝他招手。
靖文乖乖地下水凑过来,“什么事?”
“呃……我给你搓澡吧。”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把他忽悠过来了,下手捏一把,果然肤如凝脂,于是忍不住喃喃道:“保养的不错啊……估计皇宫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也这样。”
靖文仍旧不解:“搓澡?”
然后我把一向文雅从容的靖文仙君搓得吱呀怪叫,背上一片通红,可怜兮兮地问我:“你是不是想扒了我的皮?”
“不,这只是凡人洗澡时很常见的活动。”身为凡人知识传播大使的我背过身去,“该你了,往右点……对,就是那。”
“哦……好……”
“可以增加感情。”我继续说:“我以前驻扎河边的时候就喜欢和兄弟们一起洗澡,互相搓个背,哪有什么将兵之分,行军打仗最讲究的就是团结,我在这方面做得那是……你使点劲,没吃饭吗。”
“唔。”
我俩在池子里泡了很久,泡得他脸颊很红,像是醉了似的,晕晕乎乎地趴在池子边上。却又不肯走,只是睁着含水似的眸子,眼巴巴看着我。
靖文那双眼睛比他本人会说话。
后来他是被我捞上的岸。
休整过后,靖文为表感谢,还送了我一套衣裳,我没有拒绝。
他看起来很高兴,认真的跟我介绍着这衣服是用多么华贵的材质做成的,有什么什么额外的效果。
我没有注意听。
“那些册子和话本,你看懂了吗?”
靖文小幅度摇摇头,“没有。”
“那你就还回来?”
“没关系,我都记下了。”
“……”
我受他帮衬着换了新衣。
其实我也不知道飞升成神之后,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感觉自己的所有状态都定格在了成神的那一刻,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
我一直穿着那套大战时的装束,钉死在城墙上也是,被后人供奉塑造的神像都是这一套。
是近百斤重的铠甲。
穿上新装后,好像确实轻快了不少,轻飘飘的,是同他如出一辙的白色。
他将我的束发散开,用不知名的骨梳梳开有些干燥打结的毛发,他原本还准备了华贵的玉冠,我却钟情于我燕南大军的行军抹额。
靖文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摘了下来,修长指尖跃起冰蓝色的火焰,给我烧掉了。
还没等我质问出声。
只听靖文说:“长渊将军,战争结束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的,我是为战争而生,你告诉我这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意义仿佛也就不存在了。
趁我发愣,靖文为我带上了一圈银白色的金属发箍,比抹额简练些,边上缀着几颗紫宝石。
到也不难看。
“在我的家乡,只有妻女可近身帮忙打点衣装。”
以往总是表现懵懂,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靖文竟一反常态地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继续往我腰间挂了块温润的玉佩。
我受了靖文的礼,敷衍似地拱手道声谢,转身出了靖文宫门。
身上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于今日,我才恍然有种脱离战场的松弛感。
谢靖文么?
不让他赔我的行军抹额就不错了。
路过诗仙前辈时,他差点儿没认出我来,发现是我后,绕着我打量一番:“将军果然是风流倜傥。”
这还差不多。
“像个纨绔子弟,青楼常客哈哈哈哈哈哈。”
在天庭的日子,好像慢慢适应了,我也是位列仙班的人,以前领的是朝廷的俸禄,现在领的帝君的仙俸神禄,偶尔出去打打妖魔鬼怪。
外敌不会入侵,就算我败了,天界有得是比我能耐的人。
全无一丝紧张感。
相处久了,发现靖文对凡间的事情充满兴趣,而且他对我和对其他神仙确实不一样,他很黏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