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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焉还在沉思她的待客之道,闻此停了脚步沉声道:“绝无。”
哼。答的这样快。
顾笙松了手撇撇嘴。
“你还是在这儿歇着吧。”
“楼里都是女弟,你出去歇息我反而不放心。”
“反正你也是对我绝无想法,留在这里我还省心些。”
顾笙这话说的夹枪带棒的。
两人一时都有点不愉快。
“那就歇着吧。”
华焉见扯下去也没意义,她歪理多得是。
于是直接停了脚步,倚窗闭眼,虽留在了房中,但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顾笙瞧他铁板一块的模样,嘴角撇的更大了点。
不过,反正最后还是她赢了。
想到这里,顾笙心情缓和了点,悄悄抬手又移了移屏风。
夜色落在华焉脸上,投下一圈阴影。
长长的睫毛映在脸颊,卷出一个弧。
还真是一张精雕玉琢的害人脸。
把人藏在房里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顾笙将双手合十,枕在脸侧。一面目光在华焉身上流连,一面懊恼,早知道多学点了。
今日留住了,明天再找个什么由头呢?
顾笙这么胡思乱想着,最后眼皮打架,沉沉睡去了。
华焉这才轻呼口气,睁了眼。
他定定瞧了顾笙一会儿,准备转身出去。
不过,转身前,他还是走到床边,把她露出的一节藕白胳膊放进了被子里。
少涯派从不语鬼神。
华焉坐在院中瞧着月色摸摸胸口。
可是自己这儿怎么好像真的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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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的好早啊。”
第二天一早,顾笙唰一下打开了房门。
华焉被她突然的动作惊的眼皮一跳,掀开缝瞧她。
顾笙见华焉还在,松口气。
她伸个懒腰,张口问早。
白白的肚皮本来隐约在纱罗里,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悉数露了出来,一直蔓延到胸际。
华焉扯下她高高抬起的手掌。
软乎乎肚皮这才乖乖被纱罗遮住。
“干嘛?”
顾笙懒腰伸了一半,瞅他。
“你没休息好吗?”
这一瞅,霎时就被他眼底的黑印子吸引了注意。
哼。华焉抱臂。
“嘿嘿。”
见他没休息好,顾笙反倒心情很好。
定是跟自己独处一房,不自在了。
昨日还不承认。
死鸭子的嘴都没他硬。
“何时论道,何时切磋?”
华焉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暗爽。
“啊?”
“哦哦,我这就去问问师父。”
顾笙显然一愣,继而含糊道。
她拧起手中纱罗,心里想的是:今日想个什么由头骗他留下呢?
她敲敲脑袋,都怪自己昨晚想着想着睡着了。
“师姐,师父叫你。”
思索间,院外突然传来声音。
耳听着小师妹越走越近,顾笙慌了一慌。
她连忙拉起华焉,连扯带拽的将他往自己房间一推,砰的关紧房门。
华焉:“?”
继而,“!”
她这是,把自己藏起来了吗?
“来了来了。”
顾笙一面应着,一面对华焉匆匆交代,“我去去就来,你不许乱跑。”
小师妹探了个脑袋进来,被顾笙一把带出院去了。
“师姐,今日院中怎的没设结界?”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顾笙说着,一挥手,给院子罩上一层肉眼难以看到的红色微光。
行为古怪。
华焉出来,抬手探了探这层结界。
愈发像是她把自己藏起来了。
华焉一挥剑鞘,破了结界。
门派之间论道切磋,本是最自然无比的事情了。
怎么被顾笙搞的像偷情的小媳妇儿一样。
「偷情的小媳妇儿」。
这个词一从脑海中冒出来,就烫的华焉心头发慌。
心口涌上的一团火也不知是躁火还是怒火。
总之,由他自己去拜见顾楼主,禀明切磋来意才是现下最稳当的做法。
这样想着,人就已经走到了昨日的花藤旁。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华焉心下一惊,居然如昨日那般,侧身躲到了花藤后。
随即他懊恼的抿唇。
怎么越来越像偷情的登徒子行为了。
华焉直直腰,刚要凛然踏步出来,忽听得两个女声叽叽喳喳的议论。
“师父真疼师姐,这波求贴她筛选了好久呢,最后才剩这几家。”
“师父也疼咱们呀。不知道师姐会选哪家,昨个儿我瞧着她拿着求贴愣神了好一会儿呢。”
“嘿嘿嘿肯定是春心思嫁了嘛。”
“咱们楼里都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
“上次摆庆宴还是楼主找回少楼主那次呢。”
“是呀是呀。这次为了师姐的婚事,师父一早就下令封楼,谢绝了一切门派切磋呢。”
“眼下楼内就这一件大事,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万万不可给师姐的婚事拖后腿。”
两人说着,脚步飘飘折身出了华焉的视线范围。
华焉握剑的手骤然绷紧,半晌才松懈下来。
骗子。
华焉眸光冷了下来,唇角横生出和他清正气质不符的几分戾气。
什么论道,什么切磋。
原来不过是骗他的。
华焉转身就要离开不真楼。
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
心中挣扎一番,折身回了小院内。
“你可是乖乖的没有乱跑?”
顾笙应付完师父的差事,一路小跑回来。
见华焉四四方方端坐在石桌前喝茶,她放下心,嘴角翘了翘凑过身来。
“嗯。”
华焉难得的正经应了她带着不正经的问话。
顾笙唇角笑意更深了。
“何时论道,何时切磋?”
华焉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笑靥,盯紧了她的回答。
顾笙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一手托腮,一手在石桌上敲点了两下。
随后眼珠滴溜一转,开口道:“快了,师父说,你一路赶来不真楼也是辛苦,这两日先好生歇着,她老人家到时定拿出不真楼的宝贝,任你切磋。”
是了。
这就是她骗人时的模样了。
华焉不由得手指用力。
“嘭”的一声,茶杯碎裂。
“……你发的什么疯?”
顾笙被溅了一脸茶水,愣怔过后自是不满。
见茶杯碎片,又担心伤着他手,于是抬手去抓他的手腕。
华焉一把挥开。
“不用你假惺惺。”
语气凉飕飕的,像夹着冰刃似的刺人。
“你干嘛?”
顾笙诧异,拧起柳眉。
好吃好喝还软语供着,这又是怎么了?
“干嘛?”
华焉冷哼一声。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华焉握剑逼近,寒气飕骝。
“顾楼主一早就下令封楼,谢绝了一切门派的切磋。”
华焉一字一字咬牙。
还有……
顾笙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后心虚的挠挠头。
“你,你都知道啦?”
她心虚的笑笑,想抬手拉下华焉握剑的手臂。
这便是承认了?
华焉心一沉,躲开了她伸来的纤手。
好像……更生气了。
也是。顾笙皱眉,他这般古板正气的人,定是痛恨被人欺骗。
怎么办呢。顾笙咬咬唇,瞅了他硬邦邦的下巴一眼,心道还是说实话吧。
“咳咳。”
顾笙清清嗓,“我这不是,这不是想试试金屋藏娇是什么滋味儿嘛……”
做的时候还不觉得,说的时候才发觉,这话说出来还真是让人臊得慌。
于是顾笙声音越来越小。
华焉瞧着她这副越过了道德边境的心虚模样,愈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边筹备婚事,一边偷偷将他藏在房里。
这是想利用自己来寻找偷情的刺激感觉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