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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是。顾楼主毕竟是被男人害了小半生。
想到这里,华焉脸色缓和了些,点下头。
顾笙嘿嘿一笑,托腮琢磨起自己的小九九。
阿梦被宁远那小子带去了琉璃岛,说要搞什么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听起来很是不错。
顾笙眯眯眼。这种新体验,她怎么着也得试一把。
怎么能屈居于宁远那小子之下?
而且正好还能找个机会,把上次在龙牙山时就想研究的事研究实践一番。
顾笙的纤指来回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睛盯着华焉白皙的脖颈,半眯中又勾着笑。
忽然,眼前桃核似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你干嘛?”
华焉一抬下巴,绷紧了面皮。
啧,还是那副骄傲的首徒模样。
顾笙撇嘴感慨。
不过,她偏要让这个“骄”折在她手下当一回金屋藏娇的“娇”。
想到这里,顾笙不由得好心情的窃笑起来。
“我能干嘛,当然是招待你这个贵客啊。”
顾笙说着,抬手指了指房门道:“你就歇息在这儿,我先去禀告师父。”
说罢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俯身对坐着的华焉威胁道:“在我回来前,不可以乱跑哦。”
她拾起华焉肩头的一缕黑发,在手指绕了绕,将发丝顺到了他的背后。
威胁话语好像也随着她这漫不经心的缠绕动作变得多了些缠绵意味。
不知怎的,华焉脑海中突然蹦出“绕指柔”三个字。
他抿抿唇,抽回发丝撤身。
撇过头从鼻孔哼了一声。
顾笙满意的点点头,直起身蹦跳着离了小院。
纱罗飘飘,铃声清脆,人走了,好像余香还在。
华焉皱下眉,起身。
他推开顾笙指给他歇息的房门,登时愣住了。
房门甫一推开,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华焉立马后退一步。
这很明显就是女儿家的闺房。
布置的香喷喷,软乎乎,甜美美的。
华焉从香味上辨别出,这就是顾笙的房间。
他快速扫视了一下房内,倒吸口气又退一步。
隔床的屏风上,大剌剌挂着一件斜襟肚兜,还是顾笙最喜欢的大红色的。
该死,大红色就大红色,怎么脑子还要给它加上「顾笙最喜欢的」?
华焉懊恼的咬牙,砰的关上房门背过身去。
从刚才的扫视来看,这就是普普通通一间闺中卧房,哪是什么招待来客之所?
还是说,顾笙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她难道还在自己闺房里招待过其他来客?
不知怎的,脑子里的想法忽一下就拐到了这里。
拐到这里之后,华焉握紧鹤翎剑,沉脸在小院中审视起来。
审判完之后发现,这院子虽不小,但房间确乎只有这么一间。
华焉抬腿就要出去找她。
但想到顾笙临走之前的交代,迈出去的腿又抽了一下停在半空。
正在天人纠结之际,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了。
“师姐,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我们都想你想的紧呢。”
“师父说的事情你啥时候能考虑好啊?”
“不真楼已经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嘿嘿。”
叽叽喳喳的话语中,透着难耐的好奇和兴奋。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小不点。”
顾笙点点她们的脑袋,“才多大啊,整天打听大人的事。”
“嘿嘿,师姐我们好奇嘛。”
旁边的声音撒娇道。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小院。
顾笙停了脚,拦住身边叽叽喳喳的师妹道:“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你们也回去吧,好好练功,不许贪玩。”
“啊?又要练功啊……”
方才还兴奋不已的声音瞬间蔫了下去。
顾笙见她们悻悻离去,才理理罗裳摸回了小院。
“你杵在这儿干嘛?”
刚进去,她就被直直站在门口的华焉吓到了。
仔细瞧瞧,华焉的脸色好像比这黑下来的天色也白不了多少。
“怎么不去房间休息?”
顾笙拉着他往房间走。
华焉挥袖甩开,瞅了眼她说的“房间”。
“……”
顾笙眼睛滴溜一转,明白过来。
“这有什么。”
顾笙环起纱罗大义凛然的瞧他。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这一路风尘,咱们同住的时候还少吗?”
“怎么这会儿扭捏起来了?”
顾笙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故意道:“还是说,你这会儿心里有鬼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凑上去,凑近一点,再近一点。
顾笙当然知道江湖赶路时的权宜同住和此刻是大不相同的,可她就是要故意将两者含糊成一回事。
华焉条件反射的想后退。
而后想到什么,稳住了身姿。
“胡说。”
“少涯弟子行端坐正,有什么鬼,一派胡言。”
“我就说嘛,堂堂少涯派首徒,怎么会对一间闺房有别的心思。”
顾笙难得的没有反驳,反而鼓鼓掌顺着势说。
她得逞的睨他。只见他果然被架在了这个高台上。
这下不进房间也不行了吧。
顾笙偷笑。
华焉哼一声,向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推门。然而下巴颏紧绷成了一条线。
“进来吧。”
顾笙趁势拉他一把。
华焉侧身,站在了书窗下,避开那条大剌剌的红色肚兜。
顾笙乐呵呵进房,看到肚兜后也是一愣。
她心道不妙,连忙偷偷摸摸伸手扯下藏了起来。
顾笙偷偷瞧华焉一眼,还好自己动作快,没让他瞧见。
“何时论道,何时切磋?”
房间只静了那么一瞬,华焉便立刻心里别扭起来。
于是出口打破这诡秘的沉静。
“别急嘛。”
顾笙移了移屏风,铺好丝绒床铺。
“今日天色已晚,哪有二半夜不睡觉跑出去比试的。”
顾笙坐到床上,拍拍床沿道:“所以今日先歇息,论道切磋明日再说。”
“……”
华焉盯着她拍床沿的动作,脑子过滤掉其他话语开始胡思:她这是要让自己去那儿歇息吗?
华焉额角跳了跳,沉下脸。
顾笙瞧着他的脸色纳闷。
这人怎么一会儿面色赧然一会儿面带愤怒的?
纳闷间,只听华焉闷声问:“……你一向都是如此待客的?”
“是啊。”
顾笙点头。
阿梦来,舒缈来,薛幽静来,都是歇在她这儿,方便说些体己话。
如果是冬日的话,在这小屋里燃起红泥小火炉,映衬着外面的皑皑白雪,那才叫自在呢。
不过,顾笙心思转了转,明白过来。
她嘴角的笑容加大,继续无辜道:“有客人来,都是住我这儿的。”
只不过她的客人都是女客而已。
臭男人哪能进得了她的闺房。
华焉这可是头一个。
顾笙瞅华焉的表情。
果然,他脸色更沉了。
仿佛被一口气闷住了似的。
“顾女侠当真是不拘小节,不……”
不成体统!
不过这句“不成体统”在他嘴边绕了又绕,还是咽回去了。
换了句:“不拘形迹。”
顾笙心里偷乐。
骄傲古板的首徒在自己闺房里吃瘪。
原来这就是金屋藏娇的感觉啊。
把美人藏在自己房里,肆意逗弄。
竟这般有趣,啧啧,宁远果然又苟又贼。
“你这房里太闷了,我出去歇息。”
被打量的不自在,华焉欲出门。
“哎——”
顾笙一下起身,叫住他。
这才刚感觉到金屋藏娇的乐趣呢。
“不是说心里没鬼么,出去作甚?”
“莫非——你对我有别的想法?”
顾笙仿佛想到什么般,故意拢紧胸口衣襟,怀疑又探究的瞧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