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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迷茫间,彷徨四顾,伸出手去试图挥散朦胧,却被虚空陡然横出的铁钳按回去,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贯穿胃府,碾出喉咙深处破碎呻.吟。

耳根被咬,锋利犬齿又狠又重的磋磨,齿印嵌入软喉,刀子似的滑过肩胛,在肩头死死咬下去,疼得浑身颤抖。

像是错觉,又好像无数夜以继日的真实疼痛,沙哑鬼魅的低沉音色,就在耳旁:将军发热时,内里软烫,干起来最舒服。

耻辱如同利剑,破开灵明上最后一丝茫然,豁然睁开眼,男人浑身是汗,双目沉沉地凝视他,好笑地问:怎么,肯醒了?

昏睡了一天一夜,李固等得不耐烦,干脆扒光衣服爬上去,果然没一会儿,叶十一自个儿醒了。

睡蒙蒙的桃花眼,浮上令人心疼的水雾,扭过头去固执地不肯看他,仿佛脆弱白纸,轻轻拉扯便会撕碎。

李固埋着他,不曾退出,但也不动了,夹着他下颌捏回来,轻蔑嘲讽:将军不在后宫,却熟谙后宫伎俩,晓得苦肉计来求朕临幸。

仿佛要食饱他眼底耻辱才肯罢休,狗皇帝眼也不错地注视他,四目相对,忍不住恨意,还有被压在身下承欢的无助,脑海中万千呼啸而过。

帝王薄情,才不在乎叶家有多少劳苦功高。

他只管打压,只管羞辱,只管一味的栽赃陷害。

他宠过叶小玉又丢弃她,他满心满眼都是庞妃,他不问青红皂白把姐姐塞进冷宫。

桩桩件件,刀子似的在心口划拉。这个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叶十一也要戳着他心口痛骂,你没有心。

李固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猛然深顶,把他正欲脱口而出的叫骂撞碎,变成蜷缩起来颤抖的呻.吟。

就在掖庭旁边人迹罕至的偏房小院,低低哑哑时起时落的哀叫求饶,绕着院里花朵尽谢的桃树,久未断绝盘旋至傍晚。

暮色西临。

将军累得连动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魏公送来餐食,李固起身取来,将叶十一抱到餐桌旁。

打开饭盒,饭菜香味衬着腹中叽咕叫唤,饥肠辘辘时,懒得与皇帝争长短,捧起碗来埋头刨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为阿姐求情。

狗皇帝一刻不消停,叶十一嘴上狼吞虎咽,他那只粗糙大手掀开衣摆,搓弄胸口,又摩挲腰肢,直把人搓得面耳赤红,羞愤欲绝。

皇帝的手还在衣襟下起伏,上身不由自主瘫软,靠在李固肩头轻轻喘气,十根脚趾头难耐地蜷紧,蓦然看到他眼底灵台清明的冰冷沉静,方才意识自己失态。

动情也好,不甘也罢,深陷欲沼泥淖的从来不是皇帝,是他脸皮都快丢得一干二净的叶将军。

怎可为佞幸。

耳边回荡起叶老将军一刻不休的耳提面命,为人臣子,当以家国为志,致君尧舜,不计得失。

叶家先祖亦留下家训,若后世平庸,不堪大用,无害人之心,便不足为戒。万不可为佞幸,侍君床笫间,使祖上蒙羞。

若君心有移,枉生贪念,当清高自持,以忠心劝阻。

就是要打碎了牙,把耻辱、愤恨、羞愧囫囵吞下去,咽进肚子里,再拖着疲惫残躯三跪九磕,高呼:陛下,君臣有别,不可乱礼法,不可违纲常!

至于受辱的那个臣子,却是谁也管不着,谁也不来问了。

文玉哥已有许久不曾这样叫他,嘶哑干涩的嗓子,发出难听至极的声音。

李固上下其手的动作顿住,垂眼看他。

子瑕分桃,色衰爱弛哀帝断袖,董贤自杀你也要这么对十一吗断断续续的,本要一句说完,偏偏颤声着语不成句。

抬眼看他,四目相对,无法从那份冰冷摸出丝毫波澜起伏,只有皇帝冰冷生硬地开口:你不配。難鎽

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叶十一苦笑,轻轻摇头,垂低眼帘,自觉地改口,呢喃自语:陛下欺臣辱臣,臣一并受了,只是阿姐何辜

陛下可还记得那年阿姐及笄

那年将军府上的嫡女,高门望族,显贵千金,普天下,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谁又配得上叶明菀。偏有不自量力之辈,遣了媒人来说。

一把青丝绾发髻,轻笑回眸,便有无数富贵纨绔、世家公子趋之若鹜,或想攀上叶家高枝,或是爱她貌美心慧。

媒人踏破家门槛,说这家公子好,待人殷勤周到,尚未婚娶,若有幸得小姐垂怜,定许三生相伴,此生不纳侧房。

又有媒人携金银玉石前来,说那家郎君好,芝兰玉树,风流倜傥。只因那年小姐随母拜佛,桃花陌上一回眸,迷了眼丢了心,一心一意爱慕小姐,诚惶诚恐,敢请误终生?

院子里,拉了阿姐的手问她:爷娘着急,阿姐挑好了?

是东家张丞相貌比潘安面如冠玉的长子,还是西家黄侍郎忠厚诚实孝悌仁义的大郎,抑或那轻裘快马、诗文名满天下的温状元?

叶明菀摇头浅笑,摸了摸幼弟脑袋:都不是。

是谁?

她不说,只持着绣了鸳鸯的团扇轻轻掩唇,那遮的,又是谁人春心?

阿姐待陛下竭力坐直身体,忽视周身撩出来的滚烫火热,哪怕羞耻交加,也未曾忘记求他:待陛下一心一意。

阿姐她

一转身,十四那年,那间厅堂,爷娘背后悬挂着河山万里图,二老面带忧色。向来温柔安静的阿姐,一反常态,跪在父母身前,言辞凿凿:非他不嫁。

阿姐成亲时,一身大红喜服,盖头蒙面,阿娘扶她上了四人合抬的花轿,没有唢呐,没有送亲队伍,甚至没人知道。花轿摇啊摇,渐行渐远,落寞地进了深宫。

追着那轿子跑到护城河前,泪水险些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姐弟好像心有灵犀,新娘小心翼翼拂开轿帘,自家掀了盖头,远远望向幼弟。

阿姐波光粼粼的护城河,遥不可及的大明宫,那一声呼喊,惊飞鸟雀。

文玉哥,人很好,他一定会让你幸福。

叶明菀伸出执了红喜帕的柔夷,朝他挥了挥。朱红宫门将小小的花轿吞没。夕阳西下,叶十一转身回家。

不敢抬头,怕看见他那双鹰隼似的眼中,叫人彻心彻骨的寒凉。斟酌着言辞,自混沌大脑里艰难开辟出一线清明,低哑自语:阿姐操劳陛下与阿姐本鹣鲽情深

情深叶十一吸口气,打了十八遍腹稿,一出口却变味儿了似的,有一些难以察觉的酸涩,他说:绝无绝无谋害龙种之意

陛下,陛下明察秋毫,去看看她叶十一揪住他衣摆,明黄的袍子,金龙尾巴甩到他身上,如受鞭笞。

阿姐病了,你是她丈夫去看看她,好不好

沉默,寂静无声的内院,鸟雀衔枝飞上瓦檐,羽翅扑扇,风铃脆响。白日炎热已去,夜里寒凉。

皇帝抱着他上床,叶十一缩进床里,缄默不言。李固在床沿边坐下,蓦地攥紧他露出被外的爪子,烙铁般压下去。

叶十一掀了眼帘望向他,却只见帝王背影孑然。院外不知何方来萧瑟长风,敲打窗户,轻扣门扉。

你阿姐,他沉声道,最想见的不是朕。

什么?

叶十一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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