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想起来,可以再眯上一会。
差不多又过去了十多分钟,怀里的人似乎有了要醒来的迹象,皱起眉心发出无意识的软哼,小脑袋却更深的钻到他怀里。
叶雪理喜欢赖床,这是几天来鹤爵仔细观察后发现他的一个小毛病。
大手在他柔顺的头发上轻抚着:起来了。
叶雪理继续哼哼,被子下的手臂缠到他腰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胡乱的蹭。
困
鹤爵被他蹭的上火,更何况早晨的男人本就最经不得撩拨的,怕一会真蹭出事来,便抓起他后颈的衣领,一把拎了起来。
叶雪理迷迷糊糊的出了温暖的被窝,睁开眼睛就看到鹤爵近在咫尺的面庞,便冲他笑一下:老公。
鹤爵把人提到旁边,自己坐起身。
叶雪理跪坐在枕头上,捂着嘴巴打哈欠。
鹤爵看一眼他露在外面的两条腿,雪白细腻,好像能在上面掐出鲜嫩的汁水来。
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刚要掀开被子下床,却突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老公!
叶雪理的语气有些兴奋,坐起身体,伸手指着窗户的方向。
下雨了。
鹤爵也看过去,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出窗外的世界,大片的翠绿葱郁,繁茂的枝叶在风雨中摇摆,铺天盖地的密集雨帘敲打在窗户上,哗哗的声响不绝于耳。
是挺突然的暴雨,可在夏日里却也无甚稀奇,鹤爵刚要说这不过是寻常的阵雨,等这片云一吹走,烈日重新出来,很快也就蒸干了它存在的所有痕迹。
可转念想到这雨对他来说是再寻常不过,可对叶雪理而言却可能不是这样。
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小孩满脸都是新奇,眼睛里绽放着光彩,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盛大的自然景观。
果然,鹤爵垂着眼帘,握住他的手:第一次看下雨?
叶雪理用力点头,不舍的把视线收回来,看着鹤爵说:我只听敛敛跟我讲过,他告诉我下雨是什么样的,下雪时又是什么样的,还说大雨过后能看到彩虹,彩虹有七种颜色,特别特别漂亮。
鹤爵看着他兴奋的神情,心里却像有根针一样,刺得生疼。
这些于常人来说唾手可得甚至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叶雪理这些年来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甚至在脑海里想象描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奢望。
叶家究竟剥夺了本属于他多少宝贵的时光和经历。
窗外的雨还在下,漫天的雨幕被一扇之窗隔开,房间里却是一片静谧祥和,鹤爵掀开被子,把叶雪理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叶雪理眨着眼睛,有些惊讶和慌乱,两手按着他的肩膀,怕的要从他身上起来。
鹤爵却按着他的腰,把他牢牢钉在自己怀里。
叶雪理哪敌得过他的力气,坐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虽然隔着彼此的衣物,却总觉得比之前那样被他托着屁.股抱的姿势还要让人害羞。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两只眼睛湿漉漉的,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叶雪理。鹤爵伸手摸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语气低沉却慎重:以后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老公都陪你看。
第24章 咬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又赶上一大早下大暴雨的原因,楼上的两个主子迟迟没有下来,吴妈把早餐都热了第二轮,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个身影。
叶雪理和往常一样,小脸上笑容干净明媚,看的人心里头暖洋洋的舒服。
难得的是鹤爵今天心情看起来好像也很不错,他应该是不打算去公司了,只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头发没有梳上去,懒懒的散下来,柔和了脸部硬朗的线条,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好几岁。
吃早饭的时候,鹤爵边看新闻边想,今天不去公司,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跟叶雪理在一起,要好好想想带他做点什么才好。
经过早上在房间里的谈话,他现在对这个小家伙可谓是同情心泛滥,他想给他更多一点,不论是什么,只要是叶雪理未曾体验过的,内心所向往的,他都要一点点的让他明白。
其实要想让他更快的熟知这个世界,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最快捷方便的做法还是要带他出去,让他亲眼去看,去感受,去好好学会怎么当一个人。
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自己要对他放手,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把他圈在这里,否则和以前叶家对他的所作所为又有何分别。
但是放手让他出去就意味着要他去接触更多的人,大千世界,鱼龙混杂,叶雪理干净的像是一株纯白的玫瑰,漂亮脆弱,又不知世事,这样的他怎么能受得住外面的种种乌糟和侵染,如果遇人不淑怎么办,别的不说,就比如宋琰那样的纨绔,再比如那个敛敛
鹤爵停下思考,看着对面正在跟牛奶做殊死搏斗的叶雪理,他已经屏着呼吸喝下半杯了,皱成包子的小脸正苦大仇深的瞪着那剩下的小半杯牛奶。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上演,鹤爵见怪不怪,也只当是小家伙每天给他无偿放送的小剧场,小剧场的主演又这么漂亮,怪赏心悦目的。
只苦了叶雪理,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无异于受刑一样的喝牛奶,却是鹤爵每天茶余饭后的一个消遣娱乐的项目。
只是鹤爵今天明显没有观赏小剧场的心情,放下正在浏览新闻的手机,沉声开口:叶雪理。
叶雪理一哆嗦,下意识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喝的太慢表示不满,慢慢抬起头,乌黑清亮的眼睛里却都是怯意:老公,我在喝了,马上就可以喝完。
鹤爵愣愣,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本来让他按时定量摄入奶制品的营养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没想到现在反倒给他施加了心理上的负担。
叶雪理好象很怕他再多催一句,竟然直接拿起杯子,仰头一口气把剩下的牛奶全都喝了下去。
喝得太急还差点呛到,捂着嘴巴用力咳了好几下,吓得吴妈忙走过去给他递手帕,又赶紧拍拍后背。
鹤爵坐在对面看着,眉头慢慢锁紧:叶雪理,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咳得满面通红的叶雪理抬头惊讶的看向他,就连吴妈的神情也颇有些意外。
他们不约而同的反应无疑更加证实了鹤爵心里的想法,手指烦躁的在桌面上点着:是不是?
叶雪理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咽下口水:没事的老公,我很能忍的。
说罢好像是故意要讨好他似的,仰头冲他乖巧的笑笑。
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要忍,自己做了什么需要让他忍耐的事,还是说这么久以来他其实一直都在忍耐,不敢在自己跟前有丝毫的松懈,在他眼中自己到底是怎样一幅形象。
鹤爵想事情时会习惯性皱紧眉头,显得他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冰冷不近人情。
叶雪理眼瞅着他比刚才又黑了几度的那张脸,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话了,垂下头继续吃早餐,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鹤爵却因为这事兀自郁闷了一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