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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野扯开盒子外包装,取出一片来,找了一瓶酒精喷了两下算作消毒,比划着怎么在自己身上下手。

要真打算住院,一边食疗一边吃药等着身体吸收淤血,可就去不成柏林了。现在他的情况也不允许再拖,这伤最好速战速决。

姜知野对着自己的后腰看了两眼,刀锋在某处淤起的血块上干脆利落地划了一道出来,这刀片是刚开封的,锋利得很,那里先是显出青白的伤口线条,几秒钟后开始迅速出血。

放血的过程还是有点痛,针扎似的疼感挑拨着姜知野的神经,他紧紧蹙眉,抽出盥洗台旁的纸捂住那处,没过多久雪白柔软的卫生纸便被鲜血染红。

姜知野的手上微微用力,指尖便忍不住颤抖起来,这是种疼痛带起的生理反应,腮帮也有点发酸。

等到那处淤血摸起来平平坦坦,不见青紫黑红的颜色了,他便继续找着别处划,一次换一张刀片,小包装盒在垃圾箱里越积越多。

划到最后,剩的全是姜知野摸不到的地方了,他对这方面医学知识不太了解,脑子里想的也只是:把淤血放掉,等着全部伤口结痂,基本上就能下床出院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要真的留下一片斑驳的伤口,到时候在床上一定能被谢汶看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他把带血的刀片收拾了一遍,回到病房,趴在床上裸裎着上半身睡着了伤口没愈合前他可不敢盖被子,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说不定住院期还得延长。

纵然高级病房里暖气充足,在寒冷的冬天不盖被子睡觉也不是成年人可以忍受的。

第二天,护士拎着输液瓶进来,一眼便看到发烧昏迷,浑身滚烫的姜知野。

这一下轰动不小,负责汇报病情的医生连忙打电话拨给姜宅,不到一小时,姜父那边派来的人,医院的几个主治医生,外加薛唯全部聚集在这里。他们手忙脚乱地排查了一下,确认姜知野发烧是因为着凉而不是因为感染后,纷纷松了口气。

姜知野昏沉着睁开耷拉的眼皮时,就见床边做了几个殷勤的白大褂正给他往胳膊上打针。

姜总,您终于醒了今早真是吓死我们了,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就是掉一万次脑袋也没法和姜老爷子交待啊!

姜知野张开唇,发出嘶哑的气音:水。

薛唯连忙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姜总,喝水。

姜总,您想怎么治疗一定要和我们沟通,千万不能自己做放血的事了!这种东西稍有不慎就能感染破伤风和败血症,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就算您想排血也要及时和我们说,能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姜家那边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可真是急死人了。再说了姜总,淤血不是废血,这都是您自己身上的血啊,哪能说放就放,说抽就抽?

姜知野伸出胳膊接住薛唯递来的水杯,喝完以后,才哑声说:能抽?能抽的话,现在给我把那些淤的地方都抽了吧。

就算是再健壮的成年男性都抵不住失血过多,在场没人敢做这个主,纷纷劝解道:这样吧,给姜总开最有效的药,一定保证您的伤快速自愈。

还是用抽的吧,姜知野似笑非笑,你们要是不敢,就先给我把淤血最严重的地方抽了,也别磨蹭了,不然晚上疼的睡不着觉,我还是一样会自己放血。

在场的医生面面相觑,又出去开了个短会,经过层层讨论,终于同意快速处理他身上最严重的患处。

这天以后,病房里每一个能藏东西的角落都被护士清扫的干干净净,尖锐物品也被悉数没收了,主治医生也不敢再给姜知野半夜打吊瓶,他实在是怕姜知野把针头拆下来祸害自己的身体。

就这么过了六七天,时间来到柏林的傍晚。

十二月上旬一到,整个欧洲大陆的国家都有了迎接圣诞节的气氛。

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巡演,演奏会结束后爱乐乐团便要返回罗马休假,他们特意将演出拆分为下午场和夜场,下午在室内举办,夜场则安排在文化广场前的大草坪,也算是个小型道别攬翇音乐会。

姜知野赶了最早的航班,来到这里也只能赶上夜场,一路上他不住地皱眉轻咳,黑色大衣衬出他略显苍白的面色。

薛唯可不敢再让老爷子千里迢迢抓人了,于是他也一声不吭地跟在总裁身后来了柏林,自己亲自跟着,总比托付给别人好。

经过那么一闹,姜知野的伤势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只不过放血量略多,身子还得调养一段时间。

今夜,文化广场人来人往,草坪上橘黄的小吊灯一闪一闪地,工作人员为爱乐乐团搭了一个简易舞台。草坪后方则是几座小帐篷,留着给演奏家们休息、调试设备使用。

姜知野从达累姆美术馆旁边抄近道,薛唯跟在后边险些走丢,实在是男人的步子迈得太快,像是生怕错过演奏会开始似的。

期间,迎面走来慢悠悠散步遛弯的游客,姜知野步子太急,偶然和其中一个人撞了一下,两人皆被对方震得后退一步,各自说了句道歉。

天太黑,他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只看到那人手里玩着一把打火机,另一只手上银光一闪,晃着人眼睛。

走出这条小路,姜知野猛然顿住步子。

薛唯差点撞到旁边的人,走上来问:姜总,怎么了?

姜知野看了眼不远处的草坪,那里聚满了很多前来观看音乐会的听众,谢汶应当就站在灯光下,说不定正在把玩指挥棒,等着一会儿上台。

他转身扶住薛唯的肩,说:去找谢汶,检查一下舞台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物品,要是有立刻报警。

语毕,他迈开长腿重新返回小路,头也不回地追上去。

姜总!姜总?

薛唯皱了皱眉,一时间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跟上。

另一边,谢汶正和弦乐组的成员准备登台,室外音乐会不像室内场面那么宏大,今晚,一整个交响乐团分成了不同的组轮流表演,他就负责拉两支曲子,拉完了就能正式进入放假。

随着巡演靠近尾声,他的心也不再慌乱,逐渐安定下来。这段时间在柏林经历的那些事可谓匪夷所思,尤其是今天下午的室内演奏会,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来了。他能感觉到台下有一道毒蛇般的视线黏附着自己,不论去哪儿都甩不掉。

谢汶打开琴盒,看着里面躺着的小提琴走神,这把琴不是他的,只是因为Joshua暂时关在拘留所,谢汶只能放下指挥棒,借队友的备用琴,重新顶上首席的位置。

Liam,走啦,我们表演完就可以放假了。

队友拽着谢汶踏上小型舞台,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几盏柔和的照明灯为他们打光,台下的草坪坐满了听众,他们抬起脸,静静地听着即将开始的演出。

也不知道是怎么稀里糊涂拉完曲子的,那些琴谱与动作已经深深印刻在谢汶的记忆里,他一边转动琴弦,一边走神,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可能有点怅然若失。

这是他今年最后一场演出,马上就要结束了,姜知野都没有出现。

原本他是不在乎这件事的,可谁让姜知野给他打了电话呢?明明说好的会来,却又不来,耍人玩儿?

然而,很快,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便被突如其来的异样打断。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们抱着琴下了舞台,结伴回弦乐组的小帐篷。

还没走进去,一行人便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

你们闻到了吗?

闻到了,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冲。

别进去,好像是劣质柴油!

不知是谁喊出的这句话,所有人都停在原地,茫然无措地互相看,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拉住谢汶的手臂。

谢先生!

谢汶转身,惊讶道:是你小薛?

谢先生,这里被人撒了柴油,很可能是一场恐怖袭击,您千万别进去,薛唯气喘吁吁地说,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报警了,目前来说这里是安全的。

什么意思?谢汶眯起眼睛,有人要制造火灾?

薛唯点点头:这附近的其他帐篷可能也有这种东西,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还是去空旷的地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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