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泉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是厌恶,还是反感,还是隐忍下那抹嫌恶的强颜欢笑?
温止一直都在认真观察着白听泉,只等着白听泉的审判,但是白听泉并没有那样做。
白听泉嘴唇微动,他扯出了一个笑容,笑容还是那样纯澈干净,其中藏着一缕难以发现的怜惜:师尊,原来这就是你不让我出去的原因呀?
也许温止是怕自己觉得他是个偏执狂,心里那些隐秘不能见光的情感惧怕被白听泉发现。
惧怕心中那可怕的冲动和疯狂的占有欲被自己厌恶。
温止垂眸看他,嘴唇微动:是。
但不全是。
下一刹,他睁大了眼。
白听泉凑过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脸颊。
温止敛眸。他真的有想过,想把白听泉永远关在这个密室里,他们两个永远生活在这里,安全,远离危险。
世界毁灭,那他们两个就一起死。
白听泉笑眯眯地看着温止,他知道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在一点一点地疼。
温止这个样子,格外让他心疼。
白听泉这次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温止的手,他拽了拽温止:师尊,我们现在不是该去找魏薰吗,晚上早些回来,还能赶上吃晚饭。
温止刹那间就捕捉到了白听泉话里的关键词:回来这里?
白听泉知道了他心里可怕的想法,还愿意回来?
白听泉在温止眼前晃了晃手:对呀,不然我们要去哪里,师尊,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了呀,还是这里住着凉快,还有个寒玉床,师尊我跟你说,有寒玉床我的修为已经提高了许多,现在已经引灵九阶了
寒玉床活人只要不睡上去,助益还是很大的,到时候还是希望温止不要嫌他烦了才对。
比如,那寒玉床就是一个天然的空调和冰箱。
温止始终都在认真注视着他,也被白听泉明媚的笑容感染,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笑容。
好。
温止今日似乎格外有空,在他和魏薰快乐聊天,rua白白的时候,始终都耐心地坐在一旁,等着他们两个。
魏薰曾经多次看向温止,欲言又止。
又把疑惑的眼神投向白听泉。
白听泉眼神暧昧,悄悄拢起手,附在魏薰的耳边:师尊是在等我哦。
魏薰: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师尊会等你啊,你们这样简直就像是亲昵的热恋中的情侣好么!
等等魏薰被自己现在这个想法惊到,情侣!?
魏薰看向温止的眼神瞬间产生了变化。
白听泉笑嘻嘻地把魏薰的头掰向了自己这边,嘟囔道:那是我师尊,你不许看了!
魏薰无奈。
温止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白听泉,他听着一旁两人欢乐的笑声,唇角也微微勾起。
白听泉总算和自己的好朋友聊完了天,抱着白白,兴冲冲地跑向温止,笑着说:师尊,我们走吧。
温止温柔地看他,轻轻颔首。
白听泉忽然想起来什么,笑嘻嘻地冲后面目送着他们的魏薰,挥挥手。
魏薰觉得那画面有些不忍直视。
天黑了,不用点灯。
他只觉得他像是一盏璀璨闪耀的灯,照亮了整个阳峦峰。
真是奇怪,他们师徒两个走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和谐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大概十章之内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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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天书 温止:照顾好他是我分内的事才对,不是你的。
白听泉站在镜子前, 拿起两件袍子放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纠结万分地道:师尊,你说是这件银红的好看, 还是这件朱红的好看?
温止沉默地看着在他眼里两件同样是红色的衣服, 有些头疼。
可怜, 修行了数百年的沧浪君, 一时有些难以区分出这两件衣袍的区别来。
白听泉许久得不到温止的回应,转头,却看见温止对着两件衣袍陷入沉思。
白听泉的小脑袋瓜一刹那就蹦出来了两个字。
直男!
这就像是现实世界里分不出女朋友口红色号的男朋友,在面对女朋友的疑问时而苦思冥想得体的建议和回答。
白听泉偷笑着,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温止。
他本就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温止会这个问题思索得如此认真。
良久,温止神色缓和,他轻声道:听泉,若是你穿, 为师觉得, 这件更适合你一些。
白听泉挑眉,来了!这就是高手吗。
把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向自己擅长的领域转化。
白听泉抬眸,顺着温止的方向看去, 一眼却看见了。
温止替他拿出了一件。
那件红色是低调沉稳的暗红, 压纹细密工整,透有光泽, 做工精密,是他被温止第一天接来琅剑宗时穿的那一件。
白听泉来到琅剑宗的那一天, 象征着所有事情的开始, 也象征着他与温止缘分的开始。
白听泉心一软, 接过那件衣服, 柔软地笑了一下:这件不错,那就穿这件吧。
直到上天鹿金车之前,温止自始至终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
白听泉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修真界里的名声也并不好,不知道葛长清还会不会像去年那样刁难他。
但令白听泉颇感意外的是,玉令的核验,落座入席,都没有什么人来找他的不是,甚至还有人善意地同他打招呼。
白听泉对这一场面感到不解,他疑惑地抬头看向温止。
温止耐心地对他解释道:你修补灵力漏洞有功,他们已不敢再对你如何。
白听泉悬着的心才再次落下,琅剑宗五年一次的收徒大典,便也就导致华法会五年才会大办一次,今年的来宾稀稀落落,大多都是来转换心情,顺便和许久不曾谋面的老友叙叙旧,吃吃东西的。
一切都很平常,葛长清平常的发言,来宾们平常的切磋,平常的论道,平常的酒饮,直到最后那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温止似乎有要事在身的模样,他压低了嗓音,对白听泉道:听泉,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在这乖乖等我。
白听泉没有多想,笑着点头:好呀师尊。
他也正有此意。
他来华法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摸清楚天书的位置和内部结构,以方便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他能以最快的速度,损失最小的方式来重新构造天地法则,创造出天道。
温止此时离开,正好省得他绞尽脑汁想借口来避开温止独自前往天书那里。
他找了个借口离席,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礼厅。
可是,他忽然发现。
宣谒之庭真是大得过分,他有些迷失了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