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毫无所获。该记录的证据线索早就收集整理好,在北镇抚司的案桌上,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新奇
仇疑青身形突然一顿,这个路线方向,玉玲珑走的,苏屠为什么能知道?他当时正在与人拼酒,不可能看到,为什么能如此精准的寻来?
他干脆重来,把玉玲珑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两遍然后发现,玉玲珑其实可以不必跑到这个房间受辱,如果她不想开口求救,想靠自己跑动甩掉别人,这条路线中间有个岔路口,她可以拐向另一边,利用地理优势,以及众多的盆景格挡,最终走到安全的地方。
这件事别人可能做不到,但玉玲珑不同,她是教坊司派过来的舞姬,近些日子一直在招待使团,且在这个院子里有自己的房间,对环境应该很熟悉,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怎样会有生机,为什么没有选择另一条路,而是选择了这条,危险明明更大的路径?
她在遮掩什么?还是在表明什么?亦或是保护?
仇疑青突然想起昨晚叶白汀在分析案情时说过的话,说本案有些巧妙,不管人还是事,还是难题,好像都与酒有关,是不是其它地方也充斥着这个字,等着他们解读?
酒
仇疑青心头突然一动,不在这个房间停留,往外走,思考辨认了几个方向,转去了玉玲珑被抛尸的那间库房。
这间库房被瓦剌人拿来私用,放着的全是他们带过来的东西,量大且杂,仇疑青一直都知道,却并没有亲自检查过,这项工作分配到了底下,下面并没有发现问题。
院子来了访客,瓦剌人戒备森严,人既然来了,总会离开不是?现在找不到人,不代表一会堵不住!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然而这间库房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建在地下,且在院子里深最里,门径曲折,瓦剌人选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看护,守卫甚至没在门口,而是在更远的路口,仇疑青根本不必有顾虑,吹燃火折子,站在架子前,一样一样,仔仔细细的看
一个时辰过去,还真看到了个不一样的东西。
仇疑青瞳眸一怔,闭了闭眼,伸手拿到那样东西,吹熄火折子,转身离开。
回到北镇抚司时,天色已近黎明。
叶白汀这夜也根本没睡,盯着他的实验记录,到这个时辰,才微微弯了唇,笑意染上眸底,刚要和一边小兵说话,一转身,看到了仇疑青。
男人衣服微皱,鞋面染尘,却掩不住一身刚正气质,他一如既往姿态挺拔,没什么表情,叶白汀却看到了他眸底的璀璨。
有收获了?
嗯,仇疑青点了点头,大步走过来,在别人看到的角度,克制的扣住了他的腰,你似乎也很开心,有收获?
叶白汀大力点头,笑容灿烂:嗯!
现在就差申姜了
仇疑青垂眸:我方才收到了他的传信,至多中午就会回来,此案,要破了。
那指挥使可要让人盯着点,别叫凶手跑了。
放心。
指挥使握住了小仵作的手,拉人去房间:陪我睡一会儿。
转身时衣角滑过门边,初夏晨间,微光缋绻,风也温柔。
第217章 又见逼酒
北镇抚司。
奔波数日,仇疑青难得此刻清闲,和叶白汀一起,在房间里等待申姜归来,为本案添上最后一点细节证据,若事情顺利,申姜回来的早,还能直接押人上堂,彻底在今日了结本案。
结果他们这边还没动作,先收到了瓦剌使团的邀请
对方派了人过来传话,请他去喝酒。
说是在京城停留有一个月了,有幸见指挥使潇洒威武,就是还没一起吃过饭,总觉有些遗憾,今次酣畅酒宴,少友一人,颇觉可惜,若是指挥使不介意的话,可愿赏个脸?
叶白汀看着烫着金边的邀帖,感觉对方有些阴阳怪气,就差直接放话说,我们要纵情享乐,还想拉你下水,你敢不敢来?来了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以后别想骄傲高贵压人一头,不来,就是害怕我们的手段,没有自信能解。
仇疑青看着小仵作近在咫尺的脸:可想去?
为什么不去?
一力降十会,叶白汀知道仇疑青本事,这男人绝不会怕,既然不存在危险,所有危机状况都有解,他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别人送上门的机会,多看看好像没什么不好?
仇疑青:去换衣服。
案子查到现在,基本事实逻辑已然清晰,但哪怕你把所有证据摆上了,对方也不一定乖乖认罪,给你想要的口供,适当施加压力,的确没什么不好。
叶白汀怕热,去屏风后换了件天青色纻丝长袍,透气吸汗,又不失光泽,袍子样式并不挺阔,极为柔软贴身,因其质料轻,走动时衣角随风翻飞,很有种飘逸之感,他本就眉目隽秀,唇红齿白,这样一衬,宛如谪仙。
仇疑青眼神顿了很久。
不好看?叶白汀扯了扯腰间玉扣,显得腰身更细了,扣上腰带有些热,不用腰带又觉得过于随意了些
仇疑青过去,将小仵作最喜欢,几乎每日都要佩戴的玉香囊给他挂在了腰侧:好看。
叶白汀摸着这枚小巧精致的玉香囊,微微歪了头,眼梢一弯:那指挥使改日再送我一个?
这个眼神让人有些受不住。
仇疑青伸手盖住他眼睛,轻吻在他唇边:嗯。
三人出门时被临时消息绊了一下,处理了才去往使团驻地,到的时间略晚,达哈组局小宴,邀请的并不只是他们,在场有不少熟人,比如使团副首领木雅,礼部侍郎钟兴言,大昭或瓦剌的一众陪属,还有苏记酒坊的苏酒酒。
他们到的时候,苏酒酒正在被劝酒。
不就是一杯酒。值得这么矫情?
不然就一口,你沾个唇,大家面子上也就过去了
鲁明死了,干这种事的人竟然也不缺,堂中官员下属都是生脸,叶白汀不认识,但随便想想也能知道,大约是鸿胪寺派过来补缺的。
和毕正合不同,这个说话声音最高的,一看就很年轻,长脸细眼,面白无须,说话做事看起来没什么底气,几乎每说一句话,眼神就要看看钟兴言问个示下,小心极了。
你看看,在场都是朝廷命官,都是大人,能把你怎么着啊?这人见钟兴言默许,还很感兴趣的样子,似乎被激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亢奋,姑娘别怕,来,把这杯酒喝了,别的,本官不敢许你,鸿胪寺这半年的酒单,我都订你家的酒如何?
苏酒酒面色微凛,任那瓦剌下属手都举酸了,仍未接那酒盏:酒,不是这么喝的。
嘿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倔
诶,那位官员刚要起身,就被钟兴言拦了,人家还小,有些小脾气正常。
那官员就笑嘻嘻坐下了:钟大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