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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漱己(34)(1 / 2)

待走近些,他才知晓丛霰是在讲算学,而温祈则在认真地听讲。

他与丛霰的关系因丛霰为丛露挡箭而亲近了不少,但他却觉得丛霰碍眼至极,温祈目中的敬佩之色更是扎眼万分。

温祈满目合该只能容得下他才是。

他欲要将温祈带走,却告诫自己勿要打搅温祈用功,忍了又忍,终是拂袖而去。

由于心中气闷,将近子时,他才踏入丹泉殿。

他放眼望去,温祈应当是倦了,躺于床榻之上,已睡着了。

陡然间,他发现自己过于幼稚了,分明不是甚么大事,何故要生闷气?

然而,这闷气却是愈演愈烈,迟迟不消。

下一息,他看见温祈睁开双目,下了床榻,赤足奔向他。

温祈尚且无法疾走,更何况是疾奔了,一步之后,他眼睁睁地瞧着温祈跌倒于地。

其后,温祈居然并未起身,而是爬向他。

他慌忙一点足尖,飞至温祈跟前,低下身去,一把将温祈拥入了怀中。

温祈恶狠狠地瞪着丛霁,一言不发,须臾,目色柔和了下来,宛若一汪春水,一双手亦圈住了丛霁的后颈,楚楚可怜地道:陛下今日为何来得这般晚?温祈有何处惹陛下不快了么?亦或是陛下去临幸妃嫔了?

丛霁确有不快,可这不快的缘由小得不可思议,以免温祈认为他小鸡肚肠,遂扯谎道:朕今日政务繁忙,而非刻意为之,你并未惹朕不快,朕亦不曾去临幸妃嫔。

温祈顿感安心,当即将丛霁抱得更紧了些。

今日乃是他第一日去崇文馆念书,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与丛霁听,甚至还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免得自己出于兴奋而颠三倒四,然而,他左等右等却不见丛霁。

他的身体辗转反侧,他的脑子翻来覆去俱是丛霁临幸妃嫔的画面。

不久前,他认定丛霁今夜不会来这丹泉殿了,才强迫自己阖上了双目。

凑巧的是他一阖上双目,便闻得了丛霁的足音。

他急欲扑入丛霁怀中,感知丛霁的温度,饱嗅丛霁身上的龙涎香,全然不记得自己眼下疾奔不得。

摔倒之后,他亦忘了自己该当先行起身,而是循着本能向丛霁爬去。

陛下他被抱上床榻后,用双手双足缠住了丛霁,使得丛霁动弹不得才罢休。

今夜的温祈格外黏人,丛霁登时神清气爽。

他垂下眼去,与温祈四目相接,继而下意识地亲了亲温祈的额头,又叮嘱道:天气渐凉,下回勿要再赤足。

温祈有理有据地道:天气虽是渐凉,但尚未结霜,且这丹泉殿内铺满了织皮,纵然是赤足踩于织皮之上,亦无凉意。

丛霁竟是毫不讲理:朕要你不许赤足,你便不许赤足。

温祈抱怨道:陛下好生蛮横。

对不住。丛霁正色道,但朕仍是认为你不该赤足下床榻。

温祈自然明白丛霁是出于关心,他往丛霁面上吹了口气:陛下莫不是忘了我乃是鲛人罢?我吃不得热食,饮不得热茶,却不惧寒冷。

丛霁当真忘记此事了,他早已将温祈当作凡人对待了。

他又亲了亲温祈的额头,才道:对不住,你勿要怪朕。

我宽宏大量自是不会怪陛下。温祈回亲了丛霁的额头,陛下,我倦了,寐善。

身处于丛霁怀中,话音堪堪落地,他已酣然睡去。

次日,他又央丛霰教他算学。

当夜,丛霁又来得极晚。

一连七日瞧见丛霰教温祈算学,丛霁实在忍不得了,遂于用过晚膳后,毛遂自荐地道:朕的算学不输于阿霰。

温祈怔了怔,才问道:陛下怎会知晓我央六殿下教我算学?

他不曾向丛霁提起过此事,丛霁亦不曾于散学后接他回丹泉殿。

他注视着丛霁,恍然大悟:陛下难不成偷偷地在暗处守着我,害怕我被同窗欺负了去?

丛霁的确害怕温祈被同窗欺负了去,是以,特意在温祈去崇文馆念书的第一日亲自将温祈送去崇文馆,不过他并不认为他这么做了之后,还有人胆敢欺负温祈。

他近七日是为了瞧瞧丛霰是否还在教温祈算学,才会在暗处偷窥温祈。

他并不坦白,顺水推舟地道:便如你所言。

温祈粲然笑道:温祈盛情难却,便劳陛下教我算学罢。

丛霁难掩欣悦,问了温祈学习算学的进度,又起身取了《张丘建算经》来。

除《张丘建算经》之外,算学著作甚多,譬如:《算学启蒙》、《四元玉鉴》、《周髀算经》、《数书九章》。

而《张丘建算经》乃是最早的算学,提出了百鸡术。

百鸡术即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丛霁初学算学,所学的便是《张丘建算经》。

他细细地讲解着,温祈认真地听着。

讲着讲着,他的目光竟是被温祈的耳垂所吸引了,这耳垂瞧来柔软,直如透明。

他定了定神才继续讲解。

由于温祈并未领会丛霁的心思,次日,他仍是央丛霰教他算学。

他求知若渴,望自己能每日多学些。

丛霁又忍了四日,终是对温祈道:你勿要再央阿霰教你算学了。

温祈疑惑地道:为何?

丛霁答道:有朕与付先生教你便足够了。

温祈反驳道:陛下与付先生事忙,央六殿下教我,我便能多学些,有何不可?

不可便是不可。丛霁肃然道,你该当遵从朕。

温祈不得不道:好罢,温祈遵命。

丛霁已良久未曾用这般的语调命令他了,何以今日如此?

他百思不得其解,观察着丛霁的神态,猜测道:陛下不喜六殿下么?

丛霁并非不喜丛霰,仅是不喜丛霰教温祈算学。

故而,他摇了摇首:阿霰乃是朕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惟二与朕血脉相连之人。

温祈发问道:所以陛下是不喜六殿下教我算学?

丛霁颔首道:朕之算学胜过他。

温祈莞尔道:原来陛下这般喜欢与人一争长短。

丛霁素来谦逊,甚少如此言语,顿时觉得自己很是幼稚,一如初出茅庐,锋芒毕露的少年。

就算学方面而言,丛霁讲得更为生动些,温祈当然更喜欢听丛霁讲解,加之他已答应了丛霁,遂于次日对丛霰道:多谢六殿下近日费心地教导温祈算学,从今日起,温祈便不劳烦六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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