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全应下,心底再起波澜。沉静了十几年的惠嫔娘娘,怕是又要起复了。
另一边,江宁城
安王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在书房走来走去。他面若圆盘,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双颊边的络腮胡须打理得整整齐齐。
安王盯着端坐在书桌前的祁麟,满脸纠结,嗣安啊,你为啥不继续考下去了啊,都已经是会试案首了,再给你爹考个状元呗!
想到今天祁麟突然告诉他,自己不在继续参加科举,安王就捶胸顿足,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都已经考到西南第一了,怎么突然间就放弃了呢?
虽然西南地区的文学底蕴要比江南一带还有京城浅薄一点,但是安王心知肚明,自家儿子的学识那是一顶一的好,真要是和江南还有京城的魁首比起来,那绝对是不差分毫,甚至是更胜一筹!明明眼看着状元之位唾手可得,可是祁麟却不愿意再考下去了,这是安王怎么也想不到的。
父王,见好就收过犹不及。祁麟放下手中的书,食指轻敲两下书桌,温和道,京城眼下虽然平静,但却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你我根基浅薄,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与其早早地就进入他们的视线,让人防备,还不如看他们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就是一个状元之位,你若是考了,你皇爷爷
皇爷爷若真是给了我,那才要真出大事!祁麟抢先说道,亲王之子,一朝考取状元,你觉得天下的读书人是欢喜的多还是不满的多?
你凭本事考的状元,他们凭什么不满?安王不解,皱着眉头问道。
祁麟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回答,父王,寒门难出贵子,一户普通的人家,想要供养出一位读书人,其中的艰辛和困难是你难以想象的。原本他们还有一个幻想,觉得只要自己拼命读书,就能金榜题名,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但是现在呢?若是我中了状元,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怀疑是因为我的身份,那些主考官亦或是皇爷爷给了我便利,才让我考取状元。
即便我有真材实料,他们也会更加不满。因为我本来就已经是世子,有了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家世。科举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他们而言,却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现在我闲来无事,和他们争抢这一个名额,我若是上榜,无论是头名还是其他,势必会挤下去一个人,谁也不想成为哪个倒霉蛋子,父王,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还有,京城中的那些叔叔伯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当上状元,走入皇爷爷的眼中吗?
安王听后恍然大悟,但是仍有不甘,梗着脖子道,本王又不是吃素的,想要护住你还是有这个本事的!你是本王的儿子,我不信你是真的心血来潮突然想去科举,其中必然有什么深意,就这样放弃会不会得不偿失?
祁麟轻笑,眼中绽放出一抹自信,父王,我若就此为止,那才是真的入了皇爷爷的眼!你就等着京城的好消息吧。
安王一愣,猛然想起这几日祁麟在外面忙活的不见人影,顿时有了想法,兴冲冲道,难不成你这几日和谢家那个哥儿
嗯,科举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祁麟点点头,止住了安王的话,做好准备,你马上就要有一个郡王儿子了!
郡王?什么郡王?他不是上的请封世子的奏折吗?怎么会突然变成郡王?安王满头雾水,但是却从祁麟的神情中隐隐猜到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第21章 相处(五)
谢公子,多日不见,公子风采依旧,也不知将来要便宜那位男儿。祁麟见谢瑾瑜下了马车,款款而来,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想起那日王守仁的话,忍不住酸了一句。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方才十分不礼貌,已经算是冒犯了谢瑾瑜,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挽救,只好站在哪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谢瑾瑜悠然的步伐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愣然道,林公子何出此言?可是瑾瑜哪里得罪了公子,若是如此的话,瑾瑜再此想您赔不是了,还望公子大人大量,就不要与我这个小哥儿一般见识。
谢瑾瑜心里涩涩的,他以为林麒是和其他男人不一样的,这人能放下对哥儿的偏见,主动找他一起做生意,他就以为林麒是不同的,没想到这人也和其他的男人一样,认为哥儿合该与女子一样,关在四角院子里,替他们打理后宅,相夫教子。
不是,谢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祁麟见谢瑾瑜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的目光也不复以往的温柔,顿时后悔不迭,忍不住上前一步,连连道歉,谢公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一时口不择言,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反正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说的话有半句虚言,那就让我身败名裂,五雷轰顶而死!
祁麟一时心慌意乱,直接赌咒发誓,就怕谢瑾瑜真的气得不再理会他,然后扬长而去。
谢瑾瑜看了祁麟一眼,心中的不服气渐渐放下,也不知是相信了祁麟还是没有,反正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一件事不放,而是主动开口,今日我约林公子出来是有要事相商,不知林公子可能为我引荐世子爷或者安王殿下?
祁麟一愣,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然有了一点想法,你想见表哥和姨夫?为什么?
谢瑾瑜做事向来谨慎,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借着自己的关系想要搭上安王这一条线,很想然谢家与他都不想和安王这种权贵有太大的牵扯,怎么突然又想要见安王呢?
事关重大,这件事只能找安王殿下,若是林公子能做主也可。谢瑾瑜平淡的说完,领着林麒与他去了一处僻静之地,抬眼间,目光清澈天然,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宁静之气,林公子可能做主?
谢瑾瑜面色严肃,直直地望向祁麟。他本来只想着好好做生意,但是现在知道了王氏酒楼和安王的关系,自然也就明白谢家已经是进退两难,如今除了好好地靠着安王,其他的绝不能多想。
安王府与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如此,保不得他要想些办法,让自己在安王的面前分量更重一些。
我能做主,这一点谢公子完全可以放心。祁麟折扇轻摇,肯定道。
就是不知道谢瑾瑜有什么大事想要告诉安王?
谢瑾瑜点点头,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巴掌大的纸张,递给祁麟,林公子看看我这方子如何?
祁麟面色平静,接过方子之后,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连语气也粗重了几分,谢公子,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你确定你这方子有用?
祁麟来来回回将秘方看了十余次,向来冷静的面容上染上一丝激动,他望着面前貌如出尘的哥儿,头一次眼中划过大大的震惊。
自然是真的!我已经让人试验了无数次,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上面的秘方千真万确,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再让人试验几次!谢瑾瑜巍然不动,任由祁麟打量,只不过他紧握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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