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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皆事出有因,今天是清明节,我了解到沈致亭父亲早逝,可惜,天妒英才,替我向沈致亭表达我的惋惜。我知道你们确定了关系,想必你此刻正陪着他,在燕京的某处墓园里站着胡思乱想。是因为他的母亲也在场吧,如果你看到她流泪,就会想起我和你爸。
傻,为什么都二十五了还这么傻?如果当年护士没抱错孩子,你这傻乎乎的毛病一定是随你爸。但你工作时倒像我。想来没抱错,是我亲生的。
陈北劲,凡事顺其自然,在你彻底烦透我之前,我暂时还不准备盖棺材板。当然,我也不准备对你说那几个字,因为你聪明到能明白我在传递什么,我也无需你来对我解释你的内心如何纠结。
我的话说完了,你不许发表任何意见,就这样。
——许景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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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掠北阳 44
来之前,沈致亭再三嘱咐说不住下,不住下,最后,还是被迫住下了。
一是沈母今天高兴,格外热情挽留,二是陈北劲不想走,还发了犟,挽着沈母胳膊死活不撒手,无论沈致亭怎么给他使眼色,陈北劲也装作看不见。
沈致亭气笑了,不知道陈北劲又抽什么疯,但自个儿领回家的人,除了惯着,他还能怎样?
晚间吃完饭,沈致亭和陈北劲像往常一样在厨房洗碗刷锅,沈母则去给他们铺床,铺完床又闲不住,跑来厨房要拆陈北劲送的海鲜礼盒,说要给他们炖海鲜汤。
“别折腾了,”沈致亭拿过她手里盒子,举手放到最高一层的橱柜里,“客厅坐着看电视去吧,累了早点睡觉去,给你补营养的东西,老给我们吃干什么?”
“你们难得来一次嘛,”沈母不理他,垫着脚又要伸手去拿:“多吃点怎么了。”
“我们早就饱了,你别忙了,赶紧去看电视去吧,去吧去吧。”沈致亭将橱柜门摁住,驱赶小孩似的,将念叨的沈母推出了厨房。
在母亲家的沈致亭,好像和在他们自己家的沈致亭有点不一样。陈北劲在一旁低头擦着碗,眼神偷偷瞄着。
温柔中透着威严,俨然一家之主,尤其身高相比之下,沈母倒像个被呵护的公主。
外套没穿,那人手臂支撑在橱柜上,张开的手掌极大,衬衫袖口规整的半挽起来,小臂上青色脉络攀爬蔓延,显出几分男性狰狞的力道来,白衫罩着他宽薄的肩,整片平阔的后背逐渐向下收窄,最为劲瘦的一截,皮带收紧,圈住。
那腰窄瘦,不是饿出来的纤瘦,是锻炼出来的劲瘦,瞧一眼,就忍不住想坐上骑一下,骑完一下,还要再骑一下,那人两侧腰弧结实流畅,刚好能令想骑他的人的双腿舒适地夹住。
嗯,舒适。
陈北劲口干舌燥起来,舔了舔嘴唇。
“陈北劲?”
“啊?”陈北劲回过神。
沈致亭走过来,偏头瞧着他笑:“看什么呢?”
“我……”陈北劲一顿,知道对方不怀好意,缓缓抬眼和沈致亭触了一下,也笑了,视线瞄了眼客厅方向,声音黏糊糊的,“我能说吗……”
“现在不能。”沈致亭微仰着头,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绵软的衣料上,眨着笑眼看他:“等我们回家说。”
“那你拍我屁股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拍。”
陈北劲偏着头,垂着眼和他对视,过几秒,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沈致亭。”
“嗯?”
“你真装。”
谈恋爱的时候,谁都不是正人君子,陈北劲认为沈致亭是个非常道貌岸然的人,没在一起时,沈致亭堪称清心寡欲的素和尚,可在一起之后,晚上同床,那人笼罩在他身上,沉默,贪婪,不肯停歇,恨不得连他的骨头都拆卸吃抹干净。
但这晚在沈母家,虽然仍是沈致亭卧室,两个人却如同小学生一样安分守己地躺在自己的铺位上,仰脸朝天,叠手搭在被子上,睡姿规范,表情坚定纯洁,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缝,各自也不知道在演什么,只感觉周遭全是监视器。
凌晨时分,陈北劲憋屈得难受,忍不住翻过身,看向旁边阖目安详的某人,低声道:“沈致亭。”
沈致亭转头看他,“怎么了?”
陈北劲往前凑近来一点,眨了下眼:“我有点想你了。”
这次没骂神经病,因为太懂对方看得见吃不着的心情,沈致亭语气也有些伤感:“我也是。”
“我后悔留宿了。”
“笨蛋,早就警告过你。”
“诶,你说,咱妈不会像那种电视剧里的老母亲一样听墙角吧?”
“不会,她睡得早。”
“那你给我拉一下手。”
“嗯。”
两个无聊幼稚的人就这么在被窝里牵上了手。
“沈致亭,”陈北劲提议道:“我们说说话吧。”
“说什么?”沈致亭也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现在不就是在说话么?”
“说点正经的,有意思的。”
“比如?”
“比如——”陈北劲终于逮住机会问出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男生的?”
“嗯……”沈致亭略一思索,道:“初中吧,刚上初一的时候,我进了学校的围棋社,遇到一个特别聪明的男生,他下棋很厉害,当时我们指导老师是国家围棋协会的主席,很喜欢他,想培养他做专业棋手,他以纯兴趣为由拒绝了,每天就去我们那里玩两局就走了,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据说是同校高中部的学长。”
陈北劲哼一声,说:“然后你喜欢上他了。”
“是有点喜欢,不过更多的是欣赏吧,我也从没有过要跟他发生点什么的想法,当时年纪还小,只是觉得他很厉害。”沈致亭说:“社团里这么多人,只有他能和老师对弈,很难不让人注意吧?”
“印象这么深,还说不喜欢,”陈北劲有些吃味,“你当时肯定天天想着他,如果没遇上我,你是不是也要一辈子等着他?”
“没有,你想什么呢?”沈致亭轻笑一声,捏捏他手指,“我和他没有交集,我也没想过跟他有交集,时间一长,你不提,我都忘了有过这么一个人。“
“说谎。”陈北劲不信。
“那你呢?”沈致亭也好奇地问他:“你在国外变化这么大,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陈北劲答得干脆利落。干脆利落完,突然又沉默起来,半晌,说:“但是有一个女生。”
“嗯?”
“你知道吗,”陈北劲注视着沈致亭的黑眼珠:“因为你的存在,她的预言失灵了。”
“什么预言?”
“秘密。”陈北劲得意起来,“总之我现在很幸福。”
沈致亭跟着笑笑,没说话。
都是过来人,他大抵能猜到那女生说什么,谁要是喜欢上了陈北劲,那才叫一个倒霉,暗恋过程大抵都是煎熬又痛苦,无论如何给这笨蛋暗示,陈北劲要么真看不懂,要么看懂了也装傻,除非陈北劲自己愿意,否则一切有关恋爱的浪漫幻想都注定无果。
窗外春夜寂静,风朗气清,皎月高悬在天,犹如深黑丝绒镶了颗亮钻,卧室软床上,薄被宽大绵软,覆盖着不知什么时候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彼此呼吸均匀起来,谁也没再说话,室内也静悄悄的,陈北劲将嘴唇落在怀里人眼睫处吻了一下,沈致亭阖着眼,搂住对方的腰作为回应,然后逐渐陷入沉睡。
耳畔突然传来声音。
“沈致亭。”
“嗯……”
“他多高?有我帅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