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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亭终于还是笑了,故意逗他:“你说呢?”

陈北劲心烦意乱,一把将手里浴巾扔到沈致亭怀里:“什么我说,我说你才是混蛋。”

沈致亭笑着接住:“少爷脾气这么大,我哪里还敢生少爷的气。”

陈北劲瞪他一眼。

沈致亭把浴巾还他,笑说:“不闹了,快去洗吧,待会儿饭都凉了。”

“凉了就在微波——”接过浴巾,诧异问:“你怎么知道我买了饭?”

“一直听着你动静呢,”沈致亭好言好语把人推了进去,“什么时候真不理过你。”

陈北劲这才满意,偷着笑一下,不给身后人看见。

刚打开花洒,隔着一扇门,外面人声徐徐传来:“陈北劲,这种事就一次,你送我什么礼物我都可以收,但以后像这种事,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陈北劲没吭声。

指弯一勾,水流开到最大,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似的浇遍全身,陈北劲埋着头,想叽咕一句“知道错了,下次还犯”,忍住了没说,拿过沈致亭那瓶男士洗发膏往手心里挤了大一坨,抹到头上搓泡泡。

爱一个人除了爱,还要偶尔让他生气,他才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让沈致亭发现了。沈致亭有沈致亭的底线,他也有他的坚持,做朋友的时候都见不得一点哥们受委屈,在一起后难不成还会眼睁睁看着爱人在职场碰壁?

Je veux être ton soleil.(愿我成为你的太阳)

这圈绕刻在戒指上的字母,沈致亭如果看得懂,就会明白这是他的诺言。

陈北劲也觉得自己很冤。

沈致亭总嫌他讲情话太肉麻,油嘴滑舌不是出自真心,似笑非笑的,老跟闹着玩儿一样,可他难得认真郑重时,沈致亭又不习惯。他真话的确讲的少,尤其关于情话的真话,骨子里的含蓄基因发作起来,也不是很能讲得出口。

于是镶刻在戒指上,时刻告知着对方,他照亮守护着他。

“陈北劲!”门外人絮叨了半天,突然一声喊。

陈北劲赶紧关了花洒,竖起耳朵认真听:“啊?”

“那我们这算是就说好了。”门外人每次一番长篇大论过后都要跟他确认一下,看他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嗯嗯嗯……”

“还有,等会儿去了我妈家,不要跟在家里一样,当着长辈的面,总贴得跟年糕似的,不太成体统,如果我妈说要留宿,我们也不能……”

“嗯嗯嗯……”

“嗯,趁着你暂时出不来,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李勤光下个月准备出国留学去了,早上他打电话来说想见最后一面,我考虑过了,我还是过去一趟比较好,你不许吃醋也不准生气,就这一次了,见完他我晚上回来给你带BINTAK家的点心,听见了?”

伸出手指,轻轻一抬,打开花洒,左摇右摆哼着歌,手指有节奏地抓头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事实就是,之前许景辉管不住陈北劲,之后沈致亭也别指望管得住陈北劲。

沈母打开门那一瞬,原本安分站在沈致亭身边的陈某人,突然转过身,在沈致亭嘴角上啄了一下,留给沈母一个喷香绒绒的乌黑后脑勺。

这么多年,每一次开门,俩小男孩都规规矩矩并排站在她面前,赏心悦目又纯洁乖巧,模样还这么般配,简直叫她心里喜欢的不得了,没想到今天开门成了开盲盒,突然就解锁他们新站姿,沈母一愣,视线往下,俩小子袖口下还牵着手。

沈母又是一愣。

小男孩变成会谈情说爱的男人了,还这么明目张胆。曾经总藏在儿子身后的害怕跟人打交道的小家伙,现在已经敢跑到她面前宣示主权了,而她从前总想发设法地勾引人家的傻儿子,现在倒呆呆笨笨的,突然成哑巴了。

沈致亭也在愣,和母亲对视一眼。母亲望着他,捂嘴笑起来,瘦薄肩膀一耸一耸的,眼尾皱纹都飞扬起来,晶亮的眼睛里,闪烁出几点泪花。

沈致亭低下头,轻推了陈北劲,低声说:“闹什么。”

陈北劲挠挠他手心,低声回:“给你示范一下。”

沈致亭:“示范什么?”

陈北劲:“怎么哄咱妈开心。”

沈致亭:“……”

严格意义上来说,沈母比儿子更早认可儿子的恋爱对象,只是儿子经过一次,投鼠忌器,性子稳重起来,长大了是长大了,也变得无趣许多。知道她不放心,他就总拽着陈北劲在她面前扮演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岂不知她心里更痛。

沈致亭暗恋那个孩子有多少年,她就旁观了多少年,直到那孩子终于回来,天知道她有多欣慰,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每一次,这对般配璧人到家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挤在一起,你推我搡,喝茶吃水果玩闹谈笑,那么亲密无间,又那么各怀心机,只要谁都不戳穿,一个就可以继续装着傻,另一个就还可以有退路。

她在远处望着,只感到无比难过。

她并不指望着能让儿子或者那孩子给她一个交代,她只希望他们能互相给一个交代,这样,她才算是真正的放心。

席间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同步拿起筷子,不经意地露出中指上戴的戒指,沈母坐在对面,诧异地瞪大了眼。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上月二十五。”陈北劲笑道:“没搞什么仪式,沈致亭太聪明了,稍微有点苗头他都能看出来,这种事情,如果没惊喜就不好玩了。”

“ 谁也没请,就我们俩,他和我以后还要工作生活,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张扬,”沈致亭补充道:“他妈已经知道了,电话里说不太正式,我等着今天告诉你。”

“哦……”沈母被那蓝钻吸引,好奇问:“谁求的婚?”

“没有谁向谁求婚。”沈致亭说。

“最开始设计的就是直接交换戒指。”陈北劲说。

“但是戒指是他的。”

“所以他人是我的。”

沈致亭翻了个白眼。

陈北劲在桌底晃了晃他手指。

“哦……”沈母还瞧着那戒指。

另两双眼睛互相一瞅,立刻就要把戒指摘下来给沈母看。

“不要摘。”沈母阻止,俨然证婚人的语气,先看向陈北劲:“承诺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了,相爱是过日子,不是过家家,不能做儿戏。”

陈北劲认真点点头。

“还有你。”沈母又看向沈致亭,“戴上了,就被人家锁住了,别再想着以前怎样,也不要再留退路。”

沈致亭淡淡笑着,点头“嗯”一声。

沈母笑了,给每人夹了一个咸香酱汁大鸡腿,开心提议道:“今晚上你们就别走了,都住下吧,我看小北刚才是不是还拎了两盒海鲜?里面还有挺多生蚝海参什么的吧?你们两个乖乖的,我晚上炖夜宵给你们吃啊。”

“咳咳咳——!!”沈致亭猛地呛了一口,差点喷饭。

随手扯了两张纸递给旁边,陈北劲佯作纯真望着沈母,笑道:“好,谢谢阿姨。”

沈母嗔怪道;“还叫阿姨?”

“妈。”私底下都叫过多少次了,陈北劲改口非常利落干脆。

沈母递给他一个红包,笑容慈爱:“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流程还是要走,不多,就一张,我开了个头,剩下想要多少,让沈致亭给你。”

在一旁咳得脸红脖子粗的沈致亭:“……”

这是什么新式支票?

一行人去墓园是在下午。

从下车脚踩在石灰砖地那一刻开始,陈北劲心中就紧张起来。礼堂去过无数次,墓园还是第一次,这次还是去拜访故人。像是回到了从前,他在沈致亭身后,左手牵着身前人的衣摆,亦步亦趋,右手拿一支白菊花,一边低着头走,一边数着脚下砖块。

天色阴冷,微风从郊野蔓绿的林区斜斜吹来,吹动女人的裙边和两个男人的裤脚,空气中散着潮湿沙涩的泥土味道,远方枝头鸟雀宁静,近处没人交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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