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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亭“哦”了声,想到什么,忽地问:“要是今年咱们没在一起,你怎么搬?”
“没在一起,”陈北劲握住他手,轻轻晃着,说:“我也不会买这么东西啊。”
沈致亭一笑,嘘声感慨道:“看来做你朋友没做你男朋友值钱啊。”
“那不一样,”陈北劲跟着暧昧地笑起来:“现在这不是,感情更深了么?”
“按以往感情浅的话,我该照例跟你说句谢谢,”沈致亭说:“现在既然感情深了,我就不客气了。”
“本来就不该客气。”陈北劲欺身过来就要亲他。
沈致亭侧身避开,“都两天了,身上都是烟味和消毒液味,怪难闻的,我先去洗洗。”
陈北劲不大乐意,拽着手腕不松手:“不是洗漱过了吗?你怎么老是不给我亲?”
“我是说洗澡。”沈致亭两手大力搓了搓陈北劲的脸,将人捏出个笑脸来,拍拍,然后往浴室走。
陈北劲望着那人背影,见人马上转过门口,忽地轻轻开口:“沈致亭。”
“怎么了?” 沈致亭回了下头。
陈北劲不太自然地松了松衬衣领口,眼神乱飞,“我、我也两天了。”
“行,”沈致亭点点头,让开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少爷您先洗。”
陈北劲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瞧沈致亭,试探观察着。
沈致亭反应过来,一怔。
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终于,沈致亭愕然的眼神转变为满含趣味的上下打量。
陈北劲受不住了,低咳一声,“没事,我不着急,你先洗吧。”
沈致亭立在门口观赏了好半天,一步步慢慢靠近过来。
陈北劲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呼吸愈加急促。
两人即将挨上时,陈北劲心情紧张,缓缓伸手摸下去,要和人牵手,沈致亭却突然端起了蛋糕,头也不回地朝冰箱走过去。
“……”陈北劲咬了下牙槽,瞪着对方高瘦的背影,说:“你故意的!”
沈致亭将蛋糕放冰箱里,啪的合上柜门,转头:“故意什么?”
陈北劲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又不说话。
沈致亭再次往门口走,见人站在原地不动,回头冲人笑了声:“少爷,我现在要去洗了,你到底着不着急?”
本来是要发火,再不济也要装聋作哑生闷气,对于沈致亭这种欲擒故纵的耍猴把戏,稍微有点自尊的人都不会再毫无底线的倒贴过去。但转念一想,他陈北劲对自个儿男朋友又有什么底线上限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沈致亭难得肯勾引他,他主动上钩就是了。
于是风一般地飘了过去,携住了沈致亭的手。
俩人进去浴室,沈致亭从外间橱柜抽出两条新浴巾,递给陈北劲一条,然后进屋打开花洒。浴房里间其实很宽敞,四周铺满着碎星大理石瓷砖,平面如镜,清清楚楚倒映着两个男人颀长的身影。
二人模样都高大英俊,站在一起,体型契合,气场相当,是连型号都相撞,可谓是绝顶般配,这样一看,仿佛他们做任何事都显得光明磊落。可一低头,两双赤脚都堆在角落里,大大的脚掌,脚趾蜷曲相勾,各自带几分欲拒还迎,一时间你来我往,**有意无意地触碰相抵,水雾蒸腾起来,烧得耳红心热,彼此望一眼,各自眼底都是说不尽的深情。
一场绵长持久的深吻,直到喘不过气,两人额头抵在一起,待了片刻,陈北劲扶着沈致亭的肩,将人缓缓转了过去。
“先洗了……再……”沈致亭皱了下眉。
“那我帮你洗……”陈北劲吻在他后颈,声音迷糊。
“你那里别、别磨……”
“没磨,帮你搓搓腿呢……”
沈致亭立马就笑岔了气,回头骂了句“放屁”,陈北劲生怕命根子被夹,赶紧拿过沐浴露给人好好洗,一边洗,一边想发设法地占便宜,为转移对方注意力,不时冒出一句觉得水热吗?觉得水凉吗?舒服吗,下次我们还这样洗行不行?沈致亭,下次我们用浴缸吧?温泉!温泉怎么样?
沈致亭闭着眼,懒洋洋地应声答应着。
恍然仍觉得梦里,可梦里也不敢想象这场景。
原来幸福是这样确切的存在着,而不是非要谁一个空口的承诺,他终于体会到了,被所爱之人深爱着的感觉。无需忐忑,无需再因为某人的某句话绞尽脑汁地推测什么,判定什么,正确答案就摆在眼前,没有什么及格不及格,他不再身处赌场,也就用不着再患得患失。
“沈致亭……”身后人抱上来,闷闷地问:“可以了么?”
“嗯……”
……
……
下午大夫刚再三交代过不能剧烈运动,傍晚俩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就互相引诱着破了戒,事后沈致亭虽然知道不该这样,但一惯冷傲作风,绝口不提,陈北劲则更不以为然,称这次不叫“剧烈”,而是“沉缓有力”,全程都在他掌握之中,一点也不是摧残,而是养生。
沈致亭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不对吗?”陈北劲坐在沙发上,扯扯沈致亭搭在肩上的擦头巾,半得意半询问:“我这次怎么样?”
沈致亭淡淡哼了声,说了句“还行”。
倒不是这一次不行,沈致亭纯纯是为第一次不痛快。上次陈北劲稀里糊涂,什么也不会就霸王硬上弓,弄得他简直是里焦外伤,清晨跑路都花了大半天时间。但有了他上次细致入微的传授,加上陈北劲悟性又高(主要是他们煲电话粥时也没少探讨),以致这一次居然出人意料的和谐。
陈北劲知道沈致亭脾气,沈致亭的“还行”,那肯定是特别行!非常行!当下心情不错地将摆在桌上冒完烟的生日蛋糕拔下蜡烛,开始切。
“我进医院这事,”身后沈致亭随口道:“别跟我妈说。”
陈北劲回头瞧他一眼。
沈致亭挑了下眉,“怎么了?”
“以后……”陈北劲犹豫道:“能不能别去喝酒了?不是说好只做决策管理不做执行项目吗?”
“也就这一回了,”沈致亭安抚道:“以后也不会了。”
“沈致亭,”陈北劲望着他,认真道:“有我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沈致亭一笑:“我知道。”
“我讨厌他们灌你喝酒。”
“我也讨厌。”
“那你还喝?”
“我喝又不是因为他们灌我才喝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陈北劲有点急:“你又要瞒我什么?”
“哪里瞒你,”沈致亭无奈:“这不是直白告诉你了吗?”
“我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沈致亭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该做的全都做了,偏偏几句话就这么羞于启齿,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出来:
“我们那天才在一起……你就走了。”
“啊?”
“你走以后,我很想你。”
“可……”陈北劲不理解,问:“我们晚上不是偶尔还打电话吗?”
“是,所以像不像时光倒流?”
陈北劲哑住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的失约离开,竟然成了是另一个人的心魔吗?
“但是陈北劲,这一次就算你真的走了,我从此也不会再后悔,更不会再惦记你了。”沈致亭瞧他一眼:“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再三辜负你的我不值得了?”陈北劲挑挑眉,抬手送上玫瑰花最多的那块蛋糕。
“我可是已经告诉过你‘我爱你’了,你不往前进一步也无所谓,只能说明我们也就只能到这地步了,对你,我从不强求。”沈致亭接过蛋糕盘子,啧一声,说:“但是呢,如果那天在酒吧你真的在相什么亲,还跟其他人搞什么暧昧,我还是会把你暴揍一顿。”
“难怪……”难怪当时他们那时候才刚开始,沈致亭突然冒出一句这种话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