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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哭吼道:“我不过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你们却轮着欺负我,都在骗我……你们这些人太可恶了!”
徐老:“……”
齐悦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这个老家伙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也跑不掉了……既是王爷唆使我、害我成这样的,我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他垫背!”
见齐悦想割左夜亭的喉咙,徐老急忙喊道:“慢着!小葫芦,别伤害王爷,老夫放你走。”
齐悦歪头,在肩上揩了揩眼泪:“你让这么多人围着我,像是要放我走的吗?”
徐老:“……”
“全都给老夫退下,把路让出来!”
所有侍卫都撤退集中到了徐老身后,前方的几条道路已完全畅通。
齐悦还是不满意:“你们离我这样近,估计还没等我骑到马上,你们就把我逮住了。我还跑什么跑,干脆死了算了。”话完,又拿匕首在左夜亭颈上划出一道口子。
弄得左夜亭颈上全是血。
徐老举起双手,似投降一般:“别,别再拿刀扎王爷……刀很危险。老夫这就带人退后,离你远远的,等你顺利逃脱了,把王爷给老夫留下可好?”
齐悦哼道:“不行,我还要让他带我去见亲人呢。他若办不到,我还是会让他付出代价。如果他真能说话算数,让我与亲人相见,那我就放了他。至于到时候他回不回王府、你能不能把他抓回王府,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管不着。”
徐老窝火:“小葫芦,你这是得寸进尺。”
齐悦懒得费口水,又在左夜亭颈上划了一刀。
徐老立马认怂:“好好好,老夫都依你,都依你……”
“只不过,王爷并不知道你的亲人在什么地方,只有老夫才知道。你与其指望王爷,倒不如听老夫的话——”
“你闭嘴。”齐悦极不尊重地打断了徐老的话,侧头去看左夜亭,直道:“在我看来,王爷说的话比你靠谱些。我若信了你,只有死路一条。”
齐悦握着匕首,从左夜亭颈上刮下一层凝固的血,威胁道:“你和你的人再不退后,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徐老不敢再讨价还价,只命令一众侍卫往后退,他自己也跟着退。
齐悦忽道:“等一下。”
徐老暂时止住后退的脚步:“何事?”
齐悦指了指侍卫手中的绳索:“给我。”
左夜亭的双手已被锁住,即便没被锁住,也断没有力气反抗了。徐老不明白齐悦还要拿绳索做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只让侍卫将绳索扔给了齐悦。
齐悦拿着绳索,盯向徐老等人:“别停,继续往后退,直到从我视线中消失为止。”
徐老的一张老脸抽了抽,却不得不照做。
待徐老等人退得足够远,齐悦便将左夜亭从地上架了起来,送上马背。又把一条绳索割成两段,一段系在了左夜亭的腰上,一段套住了左夜亭的颈项。套住左夜亭颈项的那段绳索被齐悦固定在了马鞍上,齐悦轻声道:“委屈王爷了。”
随后就跃上了马,坐在左夜亭前面,将系在左夜亭腰上的那段绳索拉紧,拴在了自己的腰部,策马飞驰而去。
眼看着齐悦带着左夜亭跑了,徐老手底下的人正要去追——
徐老却喝止道:“不许追!”
左夜亭在马背上根本坐不稳,全靠齐悦用那段绳索系住他的腰,倘若他现在带人去追,惹恼了齐悦,齐悦狠心斩断绳索,左夜亭便会摔下马……更糟糕的是,齐悦还用另一段绳索套住了左夜亭的脖颈,把余绳固定在了马鞍上。左夜亭一旦摔下马,就会被勒紧脖子拖着走,必死无疑。
甚至,左夜亭紧贴着齐悦的后背,无形之中便成了齐悦的挡箭牌。徐老纵是想放冷箭也不敢。
徐老气坏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齐悦跑远,生怕齐悦对左夜亭不利。
等心静下来,徐老在脑海中梳理了整个过程,这才意识到,他被小葫芦给耍了。小葫芦是整件事的主谋,挟持左夜亭逃跑是假,救走左夜亭是真……
知道真相的徐老,差点气到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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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带着左夜亭跑了很远,径直到达计划中的目的地。
将左夜亭从马上放了下来,齐悦刚取出他口中堵塞的帕子,便听他说:
“齐悦,你哥哥不在徐老手里。”
齐悦骑马时一直在哭,左夜亭贴着他的背,一路上都明显感觉到他的剧烈抽泣。快马迎风,吹得齐悦眼泪横斜,整张脸都被泪水弄花了。
方才徐老说的谎话那样逼真,足以扰乱齐悦心神,可齐悦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救了左夜亭……舍弃自己的兄长去救一个外人,怎能不哭。
是以,左夜亭一能张口就先跟他说了这个。
此刻听到左夜亭的话,齐悦灰暗的眼神亮了亮:“……真的吗?”
左夜亭肯定道:“真的。”
若是齐溪然真被徐老抓了,那也应是萧择经手才对。可萧择显然不知道齐溪然的下落,否则也不会带着人到处去找,找不到还把账算在他头上。
左夜亭猜测,齐溪然极有可能被困皇宫,在他哥哥左夜明手中。但他不敢将这份猜想告知齐悦。
齐悦深深睹了左夜亭一眼,终归没有多问什么,只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诚挚道:“我相信王爷。”
说完,齐悦就将马赶跑了,又拿出钥匙解下左夜亭手上的锁铐,再次背起左夜亭,徒步前行。
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一个医庐。
这医庐的名字十分奇特,只见那招牌上刻着五个显眼的大字:排队来医庐。
“王爷,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
齐悦将左夜亭放到医庐门口的一棵树下,让他靠在树上等着。
左夜亭疲倦地看着医庐外面排着的长长队伍,心知这些人都是等着看病的。此时再抬眼看看那牌匾上的字,他竟从中品出一丝不耐烦的意味,不禁又望向齐悦的背影……齐悦就这样冲进医庐,人家会不会把他赶出来?
果然,齐悦一只脚刚跨进医庐的门,就被人拦住了。
“哪儿来的毛头小子,牌子上那么大的字没看见吗?睁大眼珠子跟我念,排队来,排队来,排队来啊!”
齐悦被眼前的大汉凶得眨了眨眼,乖顺道:“这位哥哥,我表兄得了急病——”
“停停停,别在这儿装可怜。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爱插队的人,都是这般说辞,我早听腻了。”大汉偏头瞅了瞅门口排队的人,对齐悦道:“小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后头排着吧。我家姑娘最讨厌看病不排队的人——纵是天王老子,都得排队来,谁要不排队,打死也不医。”
齐悦:“……”
大汉踢了踢齐悦迈进门去的那条腿:“还愣在这儿做什么?排队去啊!”
齐悦皱眉,那么长的队,得排到什么时候啊。若是时间久了,徐老的人追过来,左夜亭还是会被抓回去的,他不能让左夜亭在医庐外待太久,必须尽快把左夜亭送进医庐。
于是,齐悦厚脸皮道:“不瞒哥哥,我与龙姐姐认识,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大汉一听,呸了声:“你小小年纪,扯起谎来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再搁这儿动歪脑筋,小心哥哥揍你。”
齐悦:“……”
他兄长只让他带左夜亭来此治病,却未告诉他这里的人这么不友好。
齐悦转念一想,既然他兄长让他直接带着左夜亭到这个医庐来,想必兄长本人与龙青雪定有几分交情。
便又拽住大汉的胳膊,笑着道:“我刚刚嘴快说错了,是我哥哥与龙姐姐认识。也是我哥哥让我带着表兄来此看病的。”
大汉抡起了拳头。
齐悦补充道:“有劳哥哥去跟龙姐姐传个话,就说是齐溪然让我们来的。若龙姐姐愿意让我们进去,我们再进去。龙姐姐若不愿意让我们进,我就立刻带表兄占位排队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