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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施文脸色也不好,但还是维持着礼数:“多谢太子殿下垂爱,但左某才学尚有不足之处,暂时担不起詹事这般重任。”
不出意外的委婉拒绝,但凡脑子没坑,都不会答应。
但是太子都盯上你了,能让你这么轻易拒绝?
尚青书笑道:“左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曲大家如此深奥的题目你都能拔得头筹,得曲大家认可的才能就算到了圣上面前也是不差,太子殿下很是看好你,可不要让殿下失望啊。”
左施文:“……”真是太感谢太子殿下了。
曲家:“……”怎么他们砸钱砸物设的擂台,最后成了给太子殿下选人的?
打劫吗?就没见过这么捡现成的。
秦婳只有感叹,怪自己年纪小见识少,所以现在才每天都活在惊叹之中,为太子殿下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
左施文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答应了,自己水深火热,以后说不定要丢命,可不答应,要是惹怒了太子,今天也许就得丢命。
左施文左右为难,急得头上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周围同好此刻全都退避三舍,他只能求助的看向曲学士。
曲学士也不忍,到底是自己选中的人,眼下又是因为自家遭灾,总不能视而不见。
否则日后谁还敢接曲家的牌子?
曲学士上前,拱手大礼:“太子殿下容禀,太子府詹事历来从翰林院经吏部派任,左施文今日文章出彩,但也不过举人之身,就算明年下场榜上有名,那也得在翰林院进修,官从七品往上排,哪儿能举人之身为三品官,乱了朝纲。”
虽然曲学士说得正经,可言外之意大家都能听懂:求太子爷高抬贵手,别霍霍人家。
道理大家都懂,但太子是讲道理的?
太子爷起身走到栏杆处,看着地下众人,目光搜寻到那位曲学士,笑道:“左施文确实不够资格,孤记得你们曲家不是有好几个翰林进士?那就选曲瑯吧。”
曲学士身体晃了晃,差点儿没站稳。
瑯者,玉也。
曲瑯可是曲家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称无暇公子,与王家王镜之其名,但辈分还要大上一些。
那可是曲家年轻的希望,未来的顶梁柱子。
太子府詹事,未来必定在内阁有一席之地,若太子是位贤明之人,那确实是极好的前程,求之不得。
可现在这情况,那就是明晃晃的火坑啊。
秦婳若有所思:所以,太子其实是冲着曲家那块美玉去的?
今天不管被曲家选中的是左施文还是右施文,都不过是太子拿来为难曲家的棋子?
曲学士急得上火,身子晃了晃,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他是得晕,不管是葬送曲家最出色的人才还是得罪太子,哪个罪名他都扛不起。
“学士大人?”
“快,扶他下去,找大夫。”
曲家其他人特别有眼力见,连忙就要把晕倒的曲学士抬走。
可惜还没走出两步,一道鬼魅的身影直接从五楼一跃而下,身影如游龙蜿蜒而下,眨眼来到地面,赫然是太子侍卫惊蛰。
惊蛰一把躲过曲学士,掐了人中。
曲学士不见醒,他直接提着人用轻功上了五搂。
这绝妙缥缈的轻功,看得一众文人满眼惊叹,一时间都让人忘记了可怜的曲学士。
曲学士被扯到五楼边缘,惊蛰一手拎着他,直接让他悬挂着。
太子笑得恶劣,悠然道:“曲学士要是不醒……那就以后都不用醒了。”
惊蛰配合的一幌手,吓得曲学士连忙睁眼,满眼惊恐,连装晕也不能。
“太子殿下饶命,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果然,晕倒逃走,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太子爷这里,什么事情都不能用常理解决。
第15章 呵,狗太子
太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曲学士不必如此激动,孤要的又不是你,那曲瑯也不是你儿子,不过是让你回去通知一声,明日一早要是看不见他,孤亲自找曲家要人。”
曲学士憋屈悲愤,最后还是只能屈服在淫威之下:“臣遵旨。”
传个话而已,若是曲家都阻止不了,也怪不得他。
就当曲瑯有此一劫。
曲学士被放到了一边,双脚着地,竟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尴尬得想起来,结果好几下都没站起来,还是尚青书亲自把人扶起来的。
目的达到,太子爷带着人离开,众目睽睽中从楼上下来,扫过那左施文一眼。
尚青书连忙示意:“还不跟上?”
左施文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正庆幸呢,此刻突然脸色一白:“尚大人……”
太子爷缓缓转身,浅浅皱眉,不悦:“孤使唤不得?”
左施文跪地匍匐:“求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府,曲家嫡公子都畏如猛虎,他去了,死了怕是都没人知道。
他打定主意不去,太子爷倒也干脆。
直接抽了惊霜的剑,只见他身影一闪,竟是眨眼来到左施文面前。
锋利的剑尖森寒,距离左施文的眼睛只有半寸距离。
秦婳难得惊讶,之前就觉得太子身上气息危险,原来他武功如此之高,这鬼魅的身形出神入化,已近不单单是武功了,更像是……杀人技。
秦家也是武学世家,她也见过不少武功高强的,但唯有顶尖的杀手才有这般气息和身法。
这位太子爷学的是这些,怪不得视人命如草芥。
秦婳还在感叹之时,楼里哗啦啦的跪倒一片:“求太子殿下息怒!”
不甘、愤怒、憋屈。
读书人遇到这种不讲道理还身份尊贵的,读再多书也没用。
秦婳想到军中那些叔伯兄弟,要是他们遇到这种情况,真逼急了,管你是不是太子,照样削你,大不了先套个麻袋。
哪儿来那么多窝囊气?
哎,又是想回家的一天。
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紧接着所有视线汇聚过来,众目睽睽都盯着自己。
秦婳吓得一个机灵,尚青书提醒道:“娘娘,太子殿下问你意见呢。”
嗯?
太子爷好脾气的又重复一遍:“爱妃,你觉得孤该怎么罚他?”
秦婳嘴角抽了抽,来了,太子爷又开始犯病了。
后背发凉,头顶发麻,直觉危险。
众文人一下子像是看到了希望,太子不好说话,但太子妃不一样啊,低调、懦弱,但身为太子妃,她的话太子总能听进去一些。
秦婳内心:感谢诸位看得起。
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有这分量。
“请太子妃帮忙求求情,太子妃仁德,我等必将铭记太子妃大恩。”
谢谢,但不用!
这两年嘲笑了她那么多,现在感谢她也不稀罕。
深吸口气,一脸漠然:“太子殿下自有决断,妾身岂敢妄言?”
众人失望,也是,谁敢当众阻止太子?
一个年迈老学者站出来,一脸愤恨,怒骂:“太子妃当以端庄贤惠,仁德善良,何以如此冷漠无情?”
秦婳给气笑了,你们不敢说太子,现在倒是敢对她这个太子妃开火。
欺软怕硬是给你们弄明白了?
秦婳没怼人,但太子爷给安排上了,惊蛰的剑架到那老学者脖子上。
回头询问秦婳:“请太子妃下令!”
秦婳气得血气上涌,当场就要吐血。
今天是非要算一条人命在她头上?
老学者也是牛,明明怕死得手都抖了,却愣是梗着脖子:“老朽黄土埋深,只剩一身枯骨,但文人傲气,悍不畏死,只为正义公道直言。”
一众文人瞬间被激发出了血性,竟是其其上前把左施文和老学者围住,怒视太子:“吾辈傲骨铮铮,只为正义公道,无惧生死。”
很好,太子爷以一己之力单挑了所有人。
然而,看到太子爷那嘴角的笑,秦婳就明白,这场面他没在怕的,估计正在数人头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