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着人,快步走出电梯,朝外面走去。
电梯门合上,季牧桥盯着头顶不断攀升的红色数字,脑海里却不时闪过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电梯到达八层,突然,季牧桥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那双眼睛那人是那人是秦文瀚!
没错,他不会认错的,那就是秦文瀚!
季牧桥虽然没怎么和秦文瀚接触过,但因为陶卓的关系,当年他不止一次见过这个秦家老二,绝不会错。
那他背上的人季牧桥瞳孔骤缩,那肩背,还有那人脚上打着的石膏,分明就是陶蘅!
季牧桥迅速摁下最近的一层楼层,门打开,他跑出去,把所有电梯都摁下下行建,晚上没有人,很快有一部电梯的门开了,他跑进去摁了一层的键,焦躁地在轿厢内来回走动。
门在一楼打开,季牧桥冲出去,当他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驶向医院大门,季牧桥没有犹豫,开车追赶。
季牧桥一边紧盯着前面的车,一边思考秦文瀚为什么要带走陶蘅,却想不出原因,他想过要给秦文远打电话,但拿起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了,车里又没有数据线,他想,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让他救陶蘅一回,或许这样,陶蘅就能接受他。
秦文瀚开车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季牧桥没敢跟得太紧,老远就把车停下来,坐在车里看着秦文瀚把车开进去,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打开车门走下去,徒步走进工厂。
工厂不大,但对于一个没有交通工具的人来说还是很大的。季牧桥进去后,在里面走了很久都没看到秦文瀚开进去的那辆车,直到走到一栋员工宿舍楼前,突然闻到了一股汽油经过燃烧后产生的味道,他神经一震,车就在停在附近!
他围着宿舍楼转了一圈,最后在楼后的空地上看到了车。
季牧桥偷偷上前,从车后绕到车前,扒在车窗上往里看。借着夜色的保护伞,他觉得自己做得够小心了,但还没看清里面有没有人,脖子上猛地一痛,人就失去了意识。
*
放了他?秦文远浑身暴戾的情绪还未散去,在秦文瀚的声音中又席卷而来,秦文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哼!秦文瀚自嘲一笑,在秦文远面前,他似乎永远矮一头,明明都是同一对父母生的,凭什么!我的确没有资格,那他呢,你也不管吗?
滴的一声,秦文远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点开是一张图片,一个人垂着头坐在椅子里,他身上穿着皱皱巴巴的病号服,手被反绑在身后。
与此同时,手机里有另一个电话打过来,他连忙接进来,传来护工惊慌失措的声音:秦先生不好了,陶先生不见了!
秦文远握着手机的手倏地收紧,暴出青筋,声音几乎从胸腔深处迸发:秦文瀚,你在找死。
那头秦文瀚很愉悦地笑出了声,哥,怎么样?换不换?
秦文远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秦文瀚很有耐心地等他。
过了不知多久,秦文远说:我要看看他。
好。
两人连通了视频,一接通,秦文瀚的镜头直接对准了陶蘅。
陶蘅一直昏迷着,脑袋无力地低垂,略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但秦文远还是能从他泛白紧抿的的薄唇中看出,他很痛苦。
我要看他的脚。
啧,哥你要求真多。
镜头下移,陶蘅的脚暴露在屏幕里,打着石膏随意而扭曲地放在地上,没有任何支撑,秦文远怒火中烧,眼眸中仿佛肉眼可见地结起一层骇人的冰霜,秦文瀚,你玩得太过了。
秦文瀚哈哈大笑,笑得屏幕都在抖,怎么,心疼了?这样你就心疼了?
屏幕一转,对准了秦文瀚的脸,那张曾经俊朗的面孔几乎扭曲,当年你让陶卓把手指剁下来的时候,你心疼过他吗!
秦文远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在屏幕中一身而过的身影吸引住了,如果他没看错,那同样被绑在椅子里的人,是季牧桥。
他不明白,这么晚了,季牧桥怎么会和陶蘅在一起?
秦文远突然想抽烟,他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而至的跳疼让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而血液里一直存在的暴戾因子让他的脸看上去可怖极了,他飞起一脚踹翻了一张椅子,椅子砸到陶卓的腿上,陶卓痛呼,眼泪霎时又流了下来,文远,我好痛啊!
第64章 爱恨,生死
迷药效果猛烈,陶蘅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清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见一个声音说:文远,我好痛啊!
这个声音很陌生,通过手机的传播,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让陶蘅快速地在脑袋里滑过好几张脸。
沈祁然?齐园?方恒?还是哪个明星?模特?富二代?到了这时,陶蘅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记得这么多秦文远小情人的名字,也是奇迹。
意识回笼,他抬起头,迷茫地看向前方,发现秦文瀚正举着手机对着他,刚刚那个声音,正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
醒了?
秦文瀚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和先前绅士开朗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这样的秦文瀚让陶蘅心生讨厌,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你绑我来干什么?陶蘅的脚扭曲地摆在地上,很疼,但是动不了,讲话声音非常虚弱,你想要什么找你哥就行了,找我干什么?
找你当然是因为你有用,秦文瀚手指插、进他脑后的头发中,揪着他的发根强迫他抬起头,我要用你跟我哥换个人。
谁?
谁?秦文瀚戏笑一声,把手机屏幕翻转过来对着他,看看不就知道了。
陶蘅迷茫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秦文远暴怒中的脸,不解地又问了一句:谁?
秦文远喉结快速地滑动了一下,压抑着怒气道:秦文瀚,手机收回去。
秦文瀚冷笑道:哥,不敢啊?
陶蘅越听越茫然,只听秦文远道:秦文瀚,现在不是你在跟我讲条件,而是你在求我。
哦,是吗?秦文瀚突然把陶蘅的头拉得更加抬起,饶有兴味地观察着陶蘅的表情,我原本还以为你能成为我的筹码,看来是我失策了,我哥他并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陶蘅痛得皱起眉头,直觉秦文瀚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但他又仿佛蛊惑般的问道:为什么?
秦文瀚!秦文远发出警告的低吼。
怎么?不敢了?秦文瀚改为掐住陶蘅的下巴,把他整张脸暴露在摄像头下,快点,陶蘅可还等着看呢。
陶蘅?
秦文远没说话,倒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陶蘅听出来,这就是他刚醒来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哪个陶蘅?
没有人回答他,过了一会儿,秦文瀚冷笑道:哥,你怎么不回答?不敢啊?
文远?你怎么不说话?那个声音又响起,带着点急迫和撒娇的意味,我记得,我爸有个私生子就叫陶蘅,不会是他吧?文远,你怎么会认识他啊?
陶蘅觉得,手机那头那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爸有个私生子叫陶蘅?这是什么意思?谁爸有个私生子?谁叫陶蘅?哪个陶蘅?是我吗?
那个说话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