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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顶昏黄的光晕照在顾钰的身上,他依旧是保持拿酒杯的动作,偶尔抿上一口,大抵是顾忌到一会儿还得开车,可不能闹成酒后驾驶。
不过是酒水粘了粘嘴唇皮,一整个潋滟又夺目。
片刻,顾钰缓道:“你先回去吧,我公司那边你别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这是妥协了?
别把他抽筋扒皮一切都好说,顾衍暗喜,连忙起身鞠躬道谢,“那我就先走了。”
他一秒钟都不愿多留,恨不得立即逃离,只是临走的时候瞥见顾钰眼底的阴郁,他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堂哥,今天的事儿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以后你千万不能对北北怎么样,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可别辜负他好叫他”
丢下这么一段话,顾衍逃也似的消失在了顾钰眼前,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狼狈的错觉。
在顾衍走后的三十秒,舒北可以说是完美卡点,装作浑然不知的样走了过来,还保持着望向饭店的玻璃门,顾钰听到旁边有脚步声,便收回视线。
慢悠悠品味着杯中香醇美妙的红酒,不禁皱起了眉头。
刚才顾衍在说话的时候,舒北就一直在边上偷听,顾钰是见着懒得点破他这小伎俩,而现在,又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一只洪荒野兽,稍不注意,就会吃掉他一般。
虽然这样的情况是顾钰想要的结果,但是这样的结果却叫他越发不爽。
舒北就像是一只小白兔,乖巧的模样惹人怜惜,只是这张乖巧的面具戴了太久,久到顾钰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他就该一辈子这样,永远被困在温室里面,不需要经历任何风雨。
只是……
这小兔子多少有点胆大妄为,怎还有偷听的习惯了?适才下意识涌上心头暴虐的冲动,不知是捏了多少下指尖,才忍下想要把他给掐死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听。
顾钰淡漠的语调,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
受惊的小兔子,脸上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
平日就不能够怎么收敛情绪的脸赫然凝固住。
第62章 呆里呆气兔神医x冷酷无情赏金猎人
如果
这蠢兔子有朝一日穿成古代某个王朝的神医是一种什么体验?
舒北视角:
清晨某日,外边喧闹一片,应当是有什么大好日子,故此那人走来时的脚步都是格外仓促,在门口犹豫着,像是要等到花儿都快凋谢之际,耐不住性子,扣响房门。
“叶神医?小神医?你醒了吗!今儿咱们店来了好多生意,你再不醒,可就要把钱让给隔壁姓沈的了。”
“阿伯,你这样吵他不会有事吧?听说这神医妙手回春救人无数,心情好兴许还不会收人钱财,可这脾气……”
乃是一等一的差。
差到极致!
那后半句吐槽的话还未曾说出口来,房门“唰”地一下就被拉开,是他们口中的叶神医——舒北,改了个明儿,名为叶舒北。
杵在门口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好不搞笑,舒北双手抱胸,神态淡然地瞥了面前一老一小两人,轻笑着出声:“嗯?我这脾气怎么了?”
小的那个,长得跟个团子似的,是个男娃子,他被舒北一瞪,一哆嗦,手里拿着的茶罐子险些掉在地上。
他嚷嚷着,近乎是逃,推开三步保持距离,好像舒北不是什么名医,吃人的妖怪还差不多地叫喊:“叶神医神武,叶神医霸气,您脾气天下第一好,我看有味草少了,得要出去采些。就不耽搁您老的时间,我去去就回。”
老的不吱声,默默摸胡子。
“什么药?”舒北凝了凝眉头,随口一问。
小的抬头,看得出他胆战心惊,连牙齿都在抖着,这句话好在让他给抖清楚了:“白茅根,凝血的药草少了些。”
若有所思,舒北点了点头应道:“正好我也要出去找点药材,还有你俩好像是新来的叫什么?”
“小的叫豆芽。”
“简岁。”
二人自报姓名,舒北gu且也没听个明白,嗯了一声,拉着豆芽就要往外走,简岁一瞧,另外一扇门还有十来个病人往里头张望。
“叶神医,那边病人咋办?”简岁犯愁,他走来拦住。
结果惨遭拒绝,舒北随身有习惯携带本子好记录药效反应的习惯,他递给简岁:“让给那姓沈的吧,我今儿没空。或者你可以看着上边的症状给他们治病。”
蓝本子薄薄的,掂起来没什么重量,简岁面色大惊:“哪能乱治。”
“治不好,也治不死不是?”
随后,舒北又安慰了简岁几句,便拉着那快抖成筛子尽量做到没存在感的豆芽,大步流星,走出带风的潇洒。
莫名其妙来到古代,舒北表示懵逼,然而让他更加崩溃的是——为何他穿到某位神医身上?跟着姓叶,但这人深藏不露,至今为止还没人知他的全名。
神医行踪不定,只是近几年来像是漂泊乏了,舍得般在皇城底下某一个地修了间屋子开始做起小本生意。
哪晓得
神医名声在望,在这短短半载时日,生了病的人都来往他这儿赶,甚至还有对家也跟着来凑人闹。
这不
那个姓沈的就是,沈淮阳样貌出众,气质脱俗的一大少年郎,年岁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偏说话有种老气横秋的模样,跟简岁有几分相似。
医术不错
比舒北要好太多,比叶神医,那叫一个天差地别,可惜神医架子高,一天最多不超过十人看病,治不治主打一个看心情。
舒北穿到他身上,因了这古怪脾气,也不至于立马露馅,总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闷得慌,便想着结交个朋友。
反倒把人吓得魂都出窍。
“你就打算一直和我闷着不说话?”舒北一路走来,没听到边上小嘴巴叭叭,嫌太过清静。
豆芽至始至终拘谨得很,他小声问道:“神医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了?这是死板的要命!
被他这么反问,舒北瞬间没了聊天的欲望,翻了个白眼,又有种气呼不出的难受,随处扯了根狗尾巴草,竟想也没想,就往那小萝卜头上插去。
撇嘴嘀咕:“叫什么豆芽,叫小萝卜不好么?”
“……”
神医在这行医救治,往东走上千来步,有一大片林子,里面基本合了要的药草,当然,有毒的菌子也不少,要是误食,指不准来个吃屎为欢,望树乐呵的丑事。
约莫正午
头顶烈日灼心
舒北头上戴着斗笠,穿得也是简单的素袍,他拢了拢袖子,喘息间盯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挖野菜似的豆芽:“我们那除了凝血药少了还差什么?一块采了回去,省得多跑几次。”
抓了两三珠草扔进箩筐,豆芽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巴:“呃,没具体细看,可能防风寒的也要备点,神医你也知道,近来天气忽冷忽热,谁叫到了换季时分,惹上风寒不也正常。”
“也是,那就多抓……”些。
然
这“些”字还没说出口,舒北跟前的草丛忽而传来一道巨响,还伴随着瑟瑟隐约的血腥味,受惊的鸟兽纷纷逃开,又是一道凌厉强风刮来。
吹得直叫树梢颤上许久未停。
最后一片叶子承受不住,最后还是落在了舒北的头上,漂亮的眉头微微蹙着,他抬手摘去,身后传来小跑和气喘声。
“哇!原来叶神医还会内息运功。”
“?”
一时期间,听不出这在损人还是在夸人。
跑过来的豆芽歪着头,扒了扒草丛堆,正好瞧到有三两只受伤的鸟儿躺在地上抽搐着,还有个男人。
对方的容貌根本看不清楚,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他大致双眼和左肩受了严重的伤,纷纷都在溢出鲜血。
随着每次呼吸,一阵剧痛袭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