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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手套上那捧雪如雾般散开,落了法绍满头,他缩缩身子,转身。
褚原麻溜地脱下手套甩给樊林:“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接锅侠樊林:“?明明是你……”
“哎呀,行了行了。”法绍摆摆手,“幼稚鬼,等下就把你们两个都塞到中心幼儿园去。怎么一点也没有要成年的觉悟。”
褚原惊恐万状,抱住了自己:“我只是个孩子。”
“按照惯例,过完元旦就要办成人礼了,到时候就变成大宝宝喽。”
两个大宝宝面面相觑,似是还无法接受这件可怕的事。褚原从兜里掏出小卖部卖的巴掌大水枪,对着樊林“滋”了一枪。
樊林:“?”
褚原又按动扳机:“你不是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宝宝吗?”
法绍:“?!”
法绍一手按一个:“别跑,我们班有早恋的吗?”
樊林火速举手:“褚原!”
法绍神色严肃:“女方是谁?”
“刘美丽!”
法绍揪住褚原的后领:“你小子。”
“皇上冤枉——”褚原挣扎,“刘美丽是我妈。”
法绍动作一顿,改揪住樊林的后领:“你小子。”
三人所处主席台内侧边缘,又有遮阳棚投下的阴影,离得远根本发现不了。
关彦琳的声音自主席台一侧传来:“其实我喜欢樊林,你说怎么告白比较合适?”
顾承声音有些颤:“你是……在开玩笑。”
“没有,我没有在开玩笑,我认真的。”
在场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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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琳姐不喜欢樊小林!(挥手)她是我方MVP(思索)
第59章 告白啦(挥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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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林最先回神,自恋地撩一把刘海:“哥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不是,你们真信了?”樊林伸手,托住褚原的下巴,合上,再对法绍重复这个动作,“琳姐说爱情是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面前二人神色复杂,保持着五秒一眨眼的频率直勾勾地盯着他,俨然一副“不信”的架势。
樊林被看的有些犯怵:“应该是真的吧?”
他打个哆嗦,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脑补出的关彦琳告白画面吓的。
如果真的会来这么一出的话。樊林晃晃脑袋,似要将这可怕的画面晃出去。
太可怕了,有种张飞跟关羽告白的那种惊悚感。
他拼命摇头:“琳姐肯定是在开玩笑的。”
法绍戳戳他的肩膀:“别不分轻重,还有一百多天就高考了,要是真的,就别怪我辣手摧婚了。”
樊林欲哭无泪:“您别乱点鸳鸯谱了行吗?真的很吓人!”
被这俩人轮番否定,虽是面上镇定,可还是会忍不住乱想,在脑子里把自己创飞。
一天下来,他课都没好好去听,在脑海里演练了多种如何让樊森同意他请假的方式,决定让自己在外面淋雪一晚上。
虽然听起来有些中二,但这的确是快速感冒的最好方式了。
大雪一直不停,原本天气预报的雨夹雪也变成了大雪夹小雪,顺着结霜的窗户向外看,满眼都是被雪羽覆盖的银白,光波流转,刺得人眼痛。
道路状况不好,学校下了提前放学的通知。法绍还不忘提醒他们把有用的书都装回家。
路上还有些积雪,骑车并不算什么方便事。樊林背着压垮脊梁的书包,缓缓走在人行道上。
走的人多,积雪被踩实,站上去滑溜溜的。顺手拉住一个裹得像小雪人一样的同学,叮嘱句小心点,转头跳入大树旁没被人踩踏过的厚雪里。
软绵绵的,陷落下去。只是可惜没提前估摸雪的厚度。没过脚踝的雪花沾湿了毛袜,冻了他一路。
回家一看,冻得发红,心疼地熟稔钻被窝,又贴心地拿热水袋暖暖。正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打瞌睡呢,一连串地消息提示音争先恐后往外冒。
都不用去够手机,他就知道,是褚原。毕竟别人没那么热爱刷屏。
他还是掀开一角暖和的被窝,摸起手机。
性感马桶圈:我赌明天不上学。
樊林挑眉,这倒也是他所希望的,起码不用面对可怕的关彦琳了。于是双手合十祈祷,暴风雪会更猛烈些。
F浮:所以呢?
性感马桶圈:我不打算写作业了,上不上号。
F浮:删了。
褚原给他发了个双目喷火的卡通萝卜,就再也没了下文,估计是激情游戏去了。
樊林撂下手机,躺在床上打个哈欠。棉被在前些日子,天色正朗的时候刚拿出去晒过,仍残存着些阳光的余韵。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化开一样,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眯起眼睛。
再次睁眼,是被亮着的灯光闪起来的。樊林抬起小臂盖住眼睛,随着动作,流畅线条之上凸起的腕骨与冷硬的金属相接,并不舒适,他抬手去摆弄手表。
樊林猛然坐起,直面寒冬凉意。他睡前习惯脱表,也是这点,才让他的记忆缓缓回笼。
咬紧后牙,他拉过被子将自己围住,不忘看一眼时间。
5:03
完了。
这是他空白大脑仅剩的两个鲜红大字。
他霎时清醒,暗暗懊悔:就不该在没写完作业之前沾到床。
不,樊林的处境会更糟糕些。作业什么的,他压根没碰。
忆起有停课的可能性,他连忙打开手机,可班级群一点通知都没有。透过窗帘缝隙,樊林望着那片漆黑辽远的天空,满心绝望。
五点,很是寂静,是个听雪落之音的好时候。可这片净土被笔尖磨蹭书页的唰唰声打破。
他一脸绝望地补着根本不可能补完的作业,此时的樊林多么希望今天停课,这样就不用赶作业了,也不用去面对关彦琳。
要是今天不上课就好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迟迟不见最终的盖棺定论。揉揉酸胀的手腕,他闭着眼,祈祷。
空气安静下来,消息提示音是足够刺耳的,他摸起手机,是褚原在嚎叫自己游戏打到三点半,作业没写完。
樊林顺手回个一样,裹着被子拉开窗帘,想看看路上什么情况,可黑夜吞噬了一切,什么也看不清。
只是跟着褚原在聊天界面上祈祷。
性感马桶圈:天灵灵地灵灵,我愿用樊林七年单身换礼城六中停课!
樊林“嘁”一声,他从来不信这种,刚将问号放在聊天框里,还没来得及点上发送键,屏幕顶端弹窗显现。
礼城六中高三十二班学生群:法老师:紧急通知:因天气原因,为确保学生安全,停课一天,后续安排请随时关注群消息。
樊林:“……”
他有点信了,一时不知道这算喜还是忧。
总之结果是好的,他截图发给褚原,从床上弹起,一蹦三尺高,乐的合不拢嘴。
说是停课,可礼城六中充分发挥了信息时代的优越性,按照往常的时间开网课,还必须打开视频让老师看见自己在屏幕前。
褚原弄了个照片放前面,还被发现了。气的他小窗给樊林刷屏,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同样吸引来了樊森,他推门不成,拍门大惊:“樊林你逃学!”
正回答问题的樊林太阳穴猛跳,一阵头疼,但还得给法绍翻译那段文言文。
视频中,樊林露着的下半张脸嘴角一抽,尽力去忽视可恶的樊森和刷屏大笑萝卜的褚原。
关了麦,他冲着门外喊一声:“网课。”
扒门的声音停止了。
一声尾音拖长的网课,上了一周多,据说是西伯利亚寒流侵袭。气温低,大雪不化,撒上盐接着下,跟人反着来。
挺叛逆的。
这段日子,刚好错过了他们在六中的最后一个元旦,法绍准备好的彩带只得暂且落灰一年,留在明年迎接新人。
可恶的礼城六中贪婪至极,竟敢私占假期。明明网课都上了,还要向后延长两周在校时间,直接要到四九天,怎么不再来两天,除夕夜也上课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