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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翊嗤笑,凉凉的盯着他的背影,坦白:“是,我喜欢男人,我没结婚的打算,并且我现在有一个想要的男人!”
江父猛的回头。
江翊嘴角一直挂着凉薄的笑。
他就这么看着江父:“高中开始,我就没提过要求。现在,我只要他!”
第22章
江家的年夜饭吃的很沉闷。
江母强撑着病体坐起来,陪大家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江玺带着邻居家的小孩子去外面放鞭炮。他们这里是乡下,没城里管的那么严。
晚上又下雪,江翊站在门口,咬着一根点燃了的烟,看着手机。
[江翊:到家了,吃完了年夜饭。]
收到消息的时候,姜堰词和曲夜洄还在酒吧喝酒。
手机微微震动,姜堰词抿完最后一口酒:“曲总再开一瓶罗曼尼康帝?”
曲夜洄一脚踹过来:“当你曲总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过年在家当孙子给七八姑八大姨送钱,今儿来你这里喝个酒还得送钱。”
话是这么说,但曲夜洄也没喝尽兴。
他熟练的走到酒柜前,输入密码,打开姜堰词珍藏的好酒,又拿了一瓶罗马尼康帝出来。
回来时,看到姜堰词低头看手机,指尖再键盘上快速跳动。
他轻嗤:“和你家江老板聊天呢?”
“对啊!”姜堰词懒散的往后一靠:“要不是为了陪你这个孤寡老人,我现在肯定跟江老板回去过年了啊。”
啥?
曲夜洄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
现在到底谁才是孤寡老人?
[姜堰词:新年快乐。]
江翊低头,眉眼温柔浅笑。
身后是江父和江母争吵的声音,突然拔高一句,又快速降下去,好像怕他听到。
江芳伸出手夹走他唇间的烟:“不让我抽,自己抽?”
江翊眸色冷淡。
他静静地看着江芳,不言语,也没什么表情。
江芳被她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把厚厚的棉袄裹紧:“你这什么眼神?”
江翊冷笑:“年后你和江玺断绝个关系。”
江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放什么屁话?”
江翊:“不断绝可以,你自己养儿子去。”
江芳气势瞬间降了下来。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我嘴快,没兜住。不过上次你自己说的,就算告诉爸妈也没事。”
“江芳。”江翊突然开口,截断她的自辩,他不耐烦的摩挲着指尖:“老子十八岁之后的日子全他妈围着你们转,你还不知足么?”
江芳瞬间失声。
面对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弟弟,她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江翊读书成绩很好,大学要不是为了家里,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
后面要不是为了家里,也能出国留学,好好学他的美术设计。
江芳第一次觉得说话很困难。
她憋红了脸,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江翊盯着她的头顶:“江玺的事情,你好好想想。”
他没打算和女人结婚生子。
江芳也完全不能照顾江玺。
还不如让江玺彻底跟着自己。
江芳第一次看到弟弟这么外露的神色,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江玺听了大半,等他舅舅进去后,他才站在他妈面前:“我觉得舅舅的提议挺好。”
江芳回过神:“你……”
“反正我生出来后要么跟着外公外婆,后来读了书直接跟着舅舅,你是我亲妈,但真没养我。”
江芳怒道:“那我也是你亲妈!”
江玺撇嘴:“舅舅不打算结婚,我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呗。”
说完,江玺也不管他妈,跑回去找他舅舅去了。
*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道路,姜堰词觉得自己喝酒真上了头。
被曲夜洄随便一个怂恿,就找了代驾,上了车,往江翊老家的方向。
[曲夜洄:祝我朋友,新年性.福]
姜堰词嗤笑,把手机翻了个面扣上。
人已经在半途,他也不是转头就回去的人。
但这大过年的上门送……
姜堰词轻啧,认命的给江老板打了个电话。
“恩?”
低哑磁性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姜堰词摸了摸耳垂:“新年快乐啊,江老板。”
江翊神色舒展,长腿一迈,坐在床上:“新年快乐,跟谁过的?”
“曲夜洄,你认识。”姜堰词说道:“跟曲总干了两瓶罗曼尼康帝。”
江翊哭笑不得:“房东大人海量啊。”
姜堰词:“那不然能开酒吧?”
说起酒吧……
江翊想起了一件事:“老街巷子口那家叫‘刺客’的酒吧是你开的?”
很好!
房东也想起了一件事。
他呵呵冷笑了两声:“是啊。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跟我说什么了么?”
江翊微微眯眼,危险雷达瞬间启动。
本能的认为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某人打算秋后算账了。
“第一次见面,你让我去找鸭子?”
“老子开的是清吧,是清吧,是正经的酒吧!”
姜堰词吼完,沉闷在胸口的酒气终于散了。
他打开车窗,冰冷的风从车窗里灌进来,让他清醒不少。
代驾司机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一开始没明白酒吧和鸭子的关系。
后来明白过来,更没话说了。
通话另一头。
江翊显然没料到是这件事。
他沉默的揉着眉心,过了许久:“……我没有。”
姜堰词冷哼:“你确定?”
江翊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让你单身的话去酒吧坐坐,喝点儿酒……”
“来点儿艳遇?”姜堰词凉凉的接话。
江翊:“我还不够艳?”
“咳咳咳。”江老板这话说的,房东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被冷风呛着了。
下了国道,拐入平坦的县道。
姜堰词把这回事揭过去:“在家?”
江翊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开口:“恩。江玺领着一群孩子刚放完烟花,满身的味道。”
“多好啊,帝都市区都禁多少年了,想放都没得放。”姜堰词看着导航,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他看了眼外面的地标:“既然在家,那劳烦江老板出个门,接个人?”
江翊微愣,皱眉。
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应过来,他抄起驼色呢大衣外套,脚步凌乱,步伐匆促。
路过楼下,江玺问:“舅舅,你干嘛去啊?”
江翊头都没回:“不用等我,晚上不回来。”
江玺震惊:“舅舅,你夜不归宿?!我要去告状。”
这话江翊听到了,但江玺要告状的人已经来了,他懒得和江玺浪费口舌。
倒是江父,看着外孙:“你认识那个男人?”
江玺:“谁?”
江父难以启齿,他没法对着江玺说是你舅舅喜欢的那个男人。
江玺装傻充愣,外公不具体问,他哪里知道是谁。
江翊走的飞快,最后还跑了几步,呢大衣被风雪卷起,经过路灯时,身影被不断拉长。
姜堰词靠着银白色的车身,修长的双腿微微屈起。
风雪落在他的外套上,整个人显得愈发清冷,孤傲。
江翊的脚步戛然而止,站在不远处看着路灯下的身影。
他虽然家里艰难,但至少过年还有家人陪着。
不像姜堰词,过年冷冷清清一个人。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白天不该丢下他一个人。
胸口酸胀,江翊深深吸了口气,迈着步伐,稳稳的朝着打瞌睡的人走去。
大手拂去姜堰词肩上积的雪花,敞开外套,把人裹紧来:“这么不在车上等?”
江翊整个人都很温暖。
姜堰词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攫取属于他的温暖:“怕江老板无视了我,找不到我啊。”
江翊低笑,胸膛轻轻震动:“怎么突然来了?”
风雪小了点,两人牵着手,江翊滚烫的手掌心温暖着姜堰词被冻得冰冷的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