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沉打开他手,那就只有送福利院了,娜娜,你要孩子吗
话音未落,忽然不知道从哪出现一个凌未窈,本来这越野房车的空间就小,立刻又挤进来一个人后感觉挪都挪不动了。
凌未窈大声询问,娜娜姐,你要养她吗?我愿意和你一起抚养!
返程路上。
夏千沉从后视镜里看娜娜,说说呗,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快进到组成一个家庭了呢?
钟溯想提醒他收一收,因为娜娜看上去随时会暴起炸车。
娜娜说:什么事都没有,她就是个熊孩子,我比她大9岁,她居然想跟我也罢,我劝过她了,没用。
夏千沉约莫能猜出个七八,娜娜啊,人生苦短,你能明白吧?
张嘴就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们俩一样的。娜娜唏嘘着,望出车窗外,幸运,而且勇敢。
第七十章
我不是说让你告诉他们引擎室即将爆炸吗。
人生确实短, 有人苦短,有人甜短。
俩人被娜娜关在了酒店里,赛前不允许再乱跑。
凌未窈找上门的时候, 带了一袋子肯德基, 夏千沉万分感动,然后说自己是麦当劳党。
娜娜姐不理我了。凌未窈一进来就委屈地坐下, 叹气,我觉得我还是心急了点, 对了, 你们俩不会歧视同性恋的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凌未窈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大概和他们聊了聊自己和娜娜之间的她情她不愿。
最终以夏千沉规劝她「看开点」结束, 并且表示, 他们真的不歧视同性恋
熬到了环塔SS1发车, 所有人来到乌鲁木齐西郊,大红地毯和拱门已经搭好,随着通话器里赛事中心的注意事项提醒,发车线冲出去一台又一台赛车, 今年的环塔拉力赛正式开始了。
夏千沉今年前置位发车, 第5个。
很快轮到翼豹发车, 阳光热烈,照在戈壁滩上, 高温热浪烫的地面都变了形, 这种温度很容易爆胎。但今年的夏千沉,已经完全进化成了「有个油门就能开」的赛车手。
SS1,从乌鲁木齐往博斯腾湖方向, 收车点在吐鲁番。
全长133公里, 戈壁地貌居多。
今年新疆升温格外得早, SS1赛段规定,每辆车必须在裁判车经停至少一次进行补给和休息。
这个规定通常视当日气候决定,当初钟溯和景燃在环塔吐鲁番盆地就有这样的规定。
翼豹已经进入戈壁滩,车后汹涌的扬尘在阳光下翻腾旋转,今天在SS1上的所有车手和领航只有唯一的一个朴素愿望:不要爆胎。
爆胎这种事在赛道上的定位非常玄妙,它是某种「不可抗力」。
因为像戈壁滩这样很像在干涸的河床上叠加一个沙石路面,再加上四十多度的高温,地表往往可以达到六十多甚至七十度。这就是爆胎预定。
并且,维修工们能为赛车做的,就只有使用加厚且硬度超强的胎,适度调低胎压,然后祈祷。
并且以大家多年的拉力经验,最重要的环节是祈祷。
毕竟爆胎真的太玄学了,磨损、高温、气压,甚至以一个轮胎不能接受的角度压过什么突起物,它都会爆。
又升温了。钟溯说,胎压还好吗?
在降。夏千沉答,我觉得不太妙。
胎压下降不是个好兆头,说明很有可能轮胎破了正在漏气,不过拉力胎够硬,即使漏气了也能继续坚持。
夏千沉又说:没事,这个赛段弯道少。
钟溯嗯了声,继续念路书。
SS1的难度并不高,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在气候上。
所以钟溯自然也转移了关注的点,水温太高了,夏千沉,如果水箱裂了我们发动机很快就会坏。
我知道。夏千沉有点不耐烦,你看路。
钟溯叹气,这只是SS1,千沉。
钟溯知道,他骨子里的胜负欲又开始作祟,第一个赛段什么都决定不了,但第一个赛段领先的话,绝对是个优势。
我知道。夏千沉应了一声,水箱裂不了了,前面是裁判车。
他们必须停一次,所有车都必须至少在裁判车停下一次。
翼豹减速停下、打卡,裁判开始做停车倒计时,三分钟。
今天太热了。裁判说,着递给他们四瓶矿泉水。
两个人一人两瓶,一瓶喝,另一瓶从脑袋上往下浇。
头盔头套捂得实在是难受,在四十多度的新疆,还必须穿着赛服,赛服里还有一层防火的里衬,赛车里不装空调,行驶时不开窗。
所以只能用这种原始方法降温。
赛段工作人员拎着高压水枪帮他们往引擎盖上冲,发动机和引擎盖的热度,让水浇上来的时候快速蒸掉一部分。
夏千沉朝远处看去,还有多远?
钟溯说:七十多公里。
后面不停了。夏千沉拉过钟溯的手背给自己抹了把嘴,因为他手套没摘。
钟溯点头,好,后面不停了。
三分钟后,翼豹再次出发。
SS1的长赛段其实就是让参赛车手快速习惯新疆的高温天,顺便全员从乌鲁木齐发车仪式转移到吐鲁番。所以这个赛段并不难,这个赛段主要是艰苦,人和车都很艰苦。
抵达吐鲁番后,不少人出现中暑现象,钟溯很担心他强撑着不说。
钟溯拿了一袋冰块过来,扶着贴在夏千沉脑门上。
夏千沉坐在维修站门口,被冰地「嘶」了一声,然后说:爽到了,谢谢。
钟溯一笑,蹲下来,请问SS1用时最短的夏千沉选手,环塔开赛第一天的感受如何?
非常想吹空调。夏千沉说,最好再有个肩宽腰窄腿长,身高185往上走的帅哥给我按按腰。
钟溯顿了顿,好的,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夏千沉垂眸看他,这人还举着胳膊扶着冰袋,那请问SS1用时最短的钟溯选手,环塔开赛第一天感觉如何?
感觉今年新疆升温很早,希望不会热到我的主驾驶。钟溯微笑着,还有,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
维修工们给翼豹换上新胎,重新调校转向器,旧胎伤痕累累,好在发动机还健在,水箱也没破。
当晚在吐鲁番休息,睡前和娜娜还有维修工们商议一下明天博斯腾湖赛段的细节,博斯腾湖地处天山南麓,湖边全是沙漠。博斯腾湖在维语里的意思为「绿洲」,因为它真的是处在沙漠里的一片湖。
所以事实上明天的赛段是沙漠赛段,维修工的建议是依旧上拉力胎,因为博斯腾湖是山间陷落湖,它的气温没有今天戈壁那么恐怖。
对此,夏千沉欣然同意,钟溯也没什么异议。
不过娜娜有点担心,不用加强胎吗?
不用,今天这种路胎都没爆,明天路上沙子多,更不会了。夏千沉盖棺定论。
次日,爆胎了。
夏千沉和钟溯用极限速度换好备胎,在水天一色的博斯腾湖畔,中国西海,湖水和天空美得融为一体,完全分辨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湖。
还有牧民带着羊喝水。
羊:咩啊。
我服了。夏千沉重新挂挡给油,这都能爆,我压到什么了?
好像是前车的三角臂。钟溯说,没事,我们没耽误太久。
如果这时候是赛段后段,那夏千沉会选择拖着爆掉的胎继续开,但现在不行,赛段才刚开出四十多公里,往后还有一百多公里,不换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