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46)(1 / 2)

随离端起茶盏,递向时倾,劝道:喝口茶,消消气。

要你管!不下跪,不求我,这口气没法消。

莫少爷呀,你想想,去吏部查我的,又不是你。知道我冒认官身这事儿的,你不是第一个,而是最后一个。如果莫家真要出首我,衙门的差役早把我拿下了,还轮得到你来迫害我?

时倾气得干瞪眼,什么迫害?说得好像是他栽赃陷害了随离似的。既然没法在随离跟前抖威风,时倾调头就走,不想跟随离多话。

随离说道:莫少爷,你该清楚,想三五年等大家忘了你是哥儿之后和离,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这一句话,成功拖住了时倾的脚步:为什么?

哥儿在这世上这么珍稀,是上天的恩赐,天生便会被万众瞩目,想让百姓们忘掉你是哥儿,想等事态平息一些后,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根本不可能。你注定要活在风口浪尖之上。

从发现你是哥儿开始,已经过去半年了。你觉得有没有人忘了你是哥儿这回事了?

没有,完全没有!不但没有,还有变本加厉,渐趋疯狂之势。

前面五个月躲在莫府,基本不外出,时倾还没什么感受。现下进了国子监,时倾明显感到,他在国子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对他评头论足,还要深度分析其中的得失利弊,然后确定自己要不要跟风因为哥儿气运逆天,自己跟在哥儿后面,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比如看见哥儿隔三岔五跑去练骑射,他们也跟着去练。只要哥儿能从骑射中得到好处,他们自然也能分润到好处。

活在自己身边的祥瑞,不跟风,不利用,绝对是傻瓜。这心理,跟和德帝一样。

好在国子监里大家都是读书人,还知道收敛,都是暗暗关注时倾,暗暗跟着学习,并没有当面骚扰。可是走进街坊市井之中,居然有百姓对时倾拉拉扯扯,请他去自己店里吃饭,这也就可以带动其他人也去吃。

更有甚者,有人请时倾试吃自己店铺制作的点心,哥儿吃了都说好的点心,跟开了光一样,会销量大增。有时时倾不想吃,居然有人会直接把点心往时倾嘴里塞。

总之,一波眼光独到的商人,充分利用普罗大众喜欢跟风哥儿的行为,八仙过海,不择手段地利用哥儿,以扩大自己的利益。

时倾本来还挺喜欢上街闲逛,这么一搞,再不敢轻易上街了。

照现在这个趋势,咱们和离了,会不会有人求娶?随离继续分析道:传说,好像是一百多年前,有个哥儿,五十多岁了丧夫,育有两子一女。结果不等过完丧期,就有不少人家上门求娶。像你这样,青春英俊,又没有子女拖累,一旦和离,你说皇族会不会再次上门求娶?

完全有可能。不!是绝对有可能。不不!若不是他抢先一步召赘了随离,皇家对他,是势在必得。不不不!纵然他召赘了随离,只怕皇家里有人正在暗中策划,想让他变成寡夫,好把他收入囊中。

之所以皇帝和皇子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手干掉随离,不是他们怕犯法,是他们怕因此跟哥儿反目成仇。倘若哥儿恨死他们了,岂能跟他们一条心,不一条心,又怎么分润到哥儿的气运?

那些想对随离出手之人,首先得考虑,怎么借刀杀人,或者,让随离死得不明不白。总之,不能让时倾疑心自己,恨上自己。

时倾撇撇嘴:我已经嫁过人了。他们求娶,我就一定得嫁呀?那个五十多岁的前辈,不是拒绝再嫁了吗?求不求娶是别人的事,时倾管不着。再不再嫁,还得自己拿主意。所谓初嫁从亲,再嫁由身。时倾觉得只要自己咬定牙关不允再嫁,谁拿他都没辙。

随离笑着摇头道:莫少爷听传说都不上心,你要学会抓重点。你说,那位五十多岁的前辈,能够拒绝再嫁的关键是什么?他并不是真问时倾,跟着便说出了答案:是他有两个儿子傍身,甚至连孙子都有了。他不愿意再嫁,没人可以强迫他。你有什么可以傍身的?

哼!时倾傲娇地微微侧头,斜睨着随离,心道:老子就是不再嫁,谁能强迫我?

随离看见了时倾斜睨的眼睛,展颜一笑,无比和熙地说道:我有个建议,可以让你一劳永逸,拒绝再嫁,让那些觊觎你的人,全都死心,要不要听?

一听有这么好的主意,时倾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下便把头转了过来,不再斜睨了,而是看向随离,急切地问:什么建议?快说!

只要你像那位前辈一样,生出一个儿子来,不就可以拒绝再嫁了吗?

随离一副为他好,为他解忧的样子,跟他唧唧歪歪半天,图穷匕现,原来是想睡他呀。

这一次,时倾没有立即发火,而是忍着气问:生一个儿子?跟谁生?

本来时倾还以为随离会敷衍一下,说「只要你愿意,想跟谁生,就跟谁生」之类的话,不想随离大言不惭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你夫婿,助你生子,责无旁贷。你想跟旁人生,没门!

去死!时倾只觉得自己没见过比随离更加恬不知耻的人了,扑向随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淦!随离怕他鼻青脸肿要被同窗嘲笑议论,会对他手下留情,这下正好,他可以不怕打不过随离了,逮着机会就想揍人。

随离怕打坏了屋里的东西,顶着时倾的拳脚,逃出屋外才展开反击,两个人又在院子里翻翻滚滚干了一架。

等打累,时倾才罢了手,瘫在地上。

你一天到晚,逮着机会就要迫害我,折磨我,真是我命中的小冤家。随离忍着痛,坐起来,推了推时倾:起来,这早晚,天气凉,躺在地上,容易寒邪入体。

「啪」地一声,时倾大力拍开随离推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想揩油呀。说着,还是坐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接受了随离的提醒。

随离呵呵地笑了起来,道:你全身上下,除了某一处,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摸过?用得着揩油?

时倾一怔,随离什么时候摸过他?难道是趁着他睡觉时摸的?不过不可能啊,他不会睡得那么死。他不由得十分警觉戒备,又疑惑地瞪向随离,似乎随时都会炸毛。

随离笑道:不过,你也摸了我,咱俩扯平。

啥?自己什么时候做出过偷摸随离这等不要脸之事了?随离不要脸,还诬蔑自己!时倾恼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摸过你?

刚才,咱俩不是刚摸完?随离揉按着身上各处的伤,轻轻吸气:哎呀,就是你摸得太大力了,我有点消受不起。

时倾:随离这个无耻之徒,管打架叫互摸!果然,无耻之徒把什么事都往肮脏龌龊的地方想。

他得离这样的人远点,以后,再也不跟这无耻之徒打架【互摸】了!这么想着,时倾的身体便行动起来,挪开一段距离之后,时倾叫小厮扶着自己回房洗漱上药去了。

随离看着时倾落荒而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转眼,到了年底,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年守岁。彼此说着一些祝福彼此的话,又一起憧憬着未来。

在辞旧迎新,与家人团聚的日子,莫老侯爷问了一句:小曲,往年你跟谁一起团年。莫老侯爷问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暗示随离坦白身世,把亲家接来认个亲,一起团个年,喜上加喜。

随离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长长舒出一口气,才道: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孤家寡人一个。本以为死了,就是往地上一躺的事儿。爷爷,母亲,还有时倾,是你们又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们。

在座之人,一瞬间都静默了。不过,乍闻随离悲惨身世的几个人,震惊很快退去,理智回归,莫家三人都不相信随离的说法。

如果随离的家人真死绝了,为什么还要瞒着身世?不是多此一举?不过,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揭穿,倒说了些宽慰之语,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半夜,时倾和随离候着莫老侯爷熬夜熬不住,睡过去了,他们才回到顶头风。

随离没有回自己屋里睡下,而是坐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深邃幽暗的天空,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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