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格格党(11)(1 / 2)

他倒有心出门玩雪,只是怕尚未出门便被一堆人苦着脸劝回去了。

好想尝一尝新雪呀,松软冰凉、棉花糖似的新雪。

岑淮酬端药入内时便见卫寒阅不披衣便眼巴巴望着外头雪景的模样,比没鱼吃的狸奴崽还可怜。

他委实心软,太息一声搁下药碗,去取了狐裘覆在卫寒阅肩上,察觉他手臂果然沁凉,又将狐裘拢紧了许多。

正天人交战着要不要带他出去玩半刻钟的雪,便听卫寒阅问道:阿凫做什么呢?

岑淮酬顺着他视线望去,便见阿凫指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抬了口大锅往洗衣房去了。

宛郡近来闹起了时疫,一直压不下去,岑淮酬见了也是面色凝重道,太医院能派的都派过去了可病患人数仍是与日俱增。

宛郡?这样近?卫寒阅有些意外道。

嗯,所以身在衡都也切莫放松警惕,防患于未然。岑淮酬言罢,观他脸容雪白,眉间不由攒出道沟壑,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擒了他腕子诊起脉来。

卫寒阅这身体恰似个填不平的无底洞,天生的虚弱不足,无论这二十余年身旁人如何烧钱似地娇养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岑淮酬眼睁睁见他身子日复一日地衰败下去,却无计可施。

每每试他脉象心头都如坠巨石,岑淮酬仿若对待易碎品般握住卫寒阅的细腕,俯首贴住他颊侧道:真不想当皇帝。

卫寒阅似笑非笑道:倘若不做皇帝,你连落襟楼的大门都莫想进。

岑淮酬闷声道:你总有自己的计较,我不问,只是不许折腾自己的身子。

卫寒阅自不会说方才他听闻宛州时疫后心中猝然升起的念头,只装作浑不在意地拉长嗓音道:知道了你总罗唣这些。

岑淮酬老老实实交了公粮,却未能如愿留在拣月殿过夜,卫公子用完便扔,赶人道:赈灾之事千头万绪,你赶紧回宫去处理,这几日不许再来,还有,看紧燕鸣湍,莫让他整日在我落襟楼碍眼。

翌日,卫寒阅顺了顺小克的皮毛,起身去寻卫槐露。

卫槐露正梳妆,见他天不亮便过来,有些意外道:怎么不多睡会?

卫寒阅晓得她今日要动身去槊郡督察女校校舍修葺,道:姑姑,孩儿也想去瞧瞧姑姑的女校。

卫槐露自不答应,道:天寒地冻,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寒阅扯着她衣袖轻晃道:姑姑,闷了一冬太难受了,再这么闷着,不染风寒我也要有旁的病症了,姑姑便带我去罢。

卫槐露被他磨得没法,只得瞋他一眼道:罢,带你去,只是得多添衣,如若你有半分不适,姑姑立刻送你回来。

卫寒阅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乖得不行。

二人轻车简行,只带了阿凫与卫槐露的贴身侍婢,向槊郡辘辘而去。

同日,敏德长公主出游归来。

槊郡。

风雪终于在申时止息,卫槐露被卫寒阅哄着喝了盅加料的参汤,阿凫与那侍婢的饮食中亦添了药,足够三人昏睡数日了。

亥正二刻,一人身形清瘦,姿态猫儿般轻盈,一抹流风般自卫氏别院后门飘了出去。

千里居本是陋巷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车马行,近日雪灾闹得生意愈发不景气,掌柜本已吹了灯预备打烊,可合上门扇之际却被一只明明如月的手拦住。

一匹名驹,脚程够快,雪路奔驰能坚持三日夜不休即可。

掌柜的望着掌心里沉甸甸的金锭,又猛然望向这位慷慨的主顾,只见对方披着雪白羔裘,肩颈挺拔,长身玉立,怀里还抱了只小狸奴,只是面容被帷帽掩住瞧不分明。

衡都、槊郡、宛郡三城相邻,星夜兼程三日即至。

东方欲晓,宛郡城下。

一人一骑踏雪疾驰而来,守军急忙拦阻道:城门戒严,非公禁入!

来人掌心一竖,只见四方玉璜一枚,上为龙首,下雕「酬」字,铁画银钩,竟是天子私印。

陛下遣我来此协理宛郡时疫,见此印如见圣上,开城门!

音色清冽如冰,随朔风送入耳中,守军不敢懈怠,忙跪地退于左右。

城门徐徐开启,卫寒阅鞭梢一扬,策马向郡守衙门飞驰而去,雨鬣霜蹄,衣袂猎猎飘扬,卷起一阵碎雪的银沫。

铜钉大门近在眼前之时,卫寒阅觉得自己几乎在风雪里冻僵的身子终是回了暖,可尚未开口,便觉喉间一甜,旋即一口鲜血染红马鬃,他身子晃了晃,栽下马去。

行囊里的小克登时瞪圆双眼尖叫:喵嗷嗷嗷

崽!!

作者有话说:

周六有一千营养液加更;

这个世界快结束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脸盲的乐师(16)

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

七日前,衡都拣月殿。

小楼顶部的碧青色琉璃瓦覆了寸把厚的积雪,其中数片被男人大掌掀开,整个过程除了落雪簌簌外,未曾发出丝毫响动。

楼顶的黑影下一瞬消失无踪。

卫寒阅居室内原本空无一人,一道暗影却无声无息地侵入,在他床侧盘桓半晌,而后伸手,自枕边拈起一根乌韧的墨发,置于鼻尖嗅了嗅。

两日前,槊郡。

售马与卫寒阅的那间车马行再度被人叩响,已下钥的掌柜十分不耐地拉开门正待诘责,颈间却陡然抵上一把冰寒彻骨的虎头匕首,那薄刃甚至已切破一层油皮,拿捏他的性命如同拿捏一只蝼蛄。

掌柜寒毛卓竖,两股战战道:好好好汉有何吩咐,小老儿向来童叟无欺,不知何处

少罗唣,来人黑巾遮面,嗓音压得极沉问道,近日来此的那位相貌气度出尘绝俗的公子,可提过他的去处?

莫说近日唯有卫寒阅光顾过,便纵户限为穿,掌柜的也知此人寻的是哪位。

奈何他也并不知卫寒阅意欲何往,只得将当夜情景一一叙述,末了诚惶诚恐道:那位公子要求仅仅是雪夜疾驰三日,料想应应应当不会走远。

马蹄印本该是追踪的绝佳线索,可一日已过,印痕随着积雪渐融与人来人往早已分辨不得。

幸而他不必借此,因他可于无垠天地间嗅得一线残香,与卫寒阅发间、体表、肌骨一般无二的气息。

如同资质最佳的猎犬,他沿着官道向宛郡电追而去。

卫寒阅是被一阵细微的颠簸扰醒的。

睁眼便察觉自己横在一人臂弯之内,对方抱着他已行至一扇门边,眼看便要出去,他忙勉强开口道:你

对方身形稍稍一僵,垂首时已换了一副惊惶不安之色,傻愣愣地盯着卫寒阅,未几便掉下眼泪来,泪水扑簌簌淌进卫寒阅脖颈里,有些灼人。

竟是司抒臆。

卫寒阅委实想不到先寻到他踪迹的不是岑淮酬、顾趋尔、燕鸣湍甚至卫槐露,而是这个脑子是个摆设的司抒臆。

你如何晓得我在此处的?卫寒阅戳了戳司抒臆哭得滚烫的脸颊,发现他脸上有几道不甚明显的红肿,类似于抓挠的痕迹,瞧着还是新伤。

阿阅伤得厉害,咱们、咱们回家看大夫罢

卫寒阅:

既然无法沟通便放弃罢。

他指了指房中的拔步床,示意司抒臆将自己先放过去,司抒臆面上神情似是有一瞬的龟裂,却终是依言照做。

卫寒阅环视一圈屋中陈设,跃上枕边的小克适时「喵」一声。

【阅崽呜呜崽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我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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