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暂且不便透露。守卫道,请阁下去楼上的招待屋暂作休息。今晚自有专人来,为二位验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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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宿主和魔胎,这三种身份被林清泉和目目占全。可以说世上再找不到比他们两个更魔的人了。
林清泉是架着目目进屋的。
招待屋的条件上佳,没达到皇室御所的级别,但也比一般贵族的屋敷好上不少。
画着青蛙和鲤鱼的彩色浮世绘描在四面纸门之上,竹叶青的木框散发着苦味。矮桌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水果,还有一把水果刀。
因为是在二楼,橘红的枫叶像少女被压的裙摆一样从窗缝伸进来。
几乎是门关上的一瞬间,目目就支撑不住地倒进榻榻米。
他这一路都不太稳健,越来越虚弱和狂躁,现在终于倒下了。
魔连受了重伤都会立刻自愈,你居然还可以生病?林清泉问他,却没得到回应。
目目眉头紧锁,双眼也紧闭,整张脸大汗淋漓。像是生病了,但又不完全像,脸色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痛苦。
你不会是快死了吧。林清泉拍拍他的脸,你一直都想吃我。我等会给你补上一刀,也是可以的吧。
而目目已经无力回应了。
这家伙有着即使成魔都难以泯灭的神的气质。这样隐忍着痛苦的表情,使他像祭坛上正在被献祭的祭品,或者是走火入魔的神。
不如,趁现在弑神吧。这种事,舍我其谁呢?
林清泉抚摸他汗湿的脖颈,接着手钻进和服的衣领,在左胸处感受到心脏的搏动。
魔的心跳,和人的心跳是一样的。
他把和服的衣领扯开,让魔的胸膛露出来。
好白,这是他第一个想法,目目的肤色真的是雪白的。因为汗湿而闪耀出奶油色的光,怎么会有琳琅满目的感觉呢。
身为医生,他早已习惯于直视人体散发腥膻味的肺腑内脏,这还是第一次停留在人体的表象。
指尖点在心脏的位置,皮囊之下咚咚咚跳得很快。
透过指尖林清泉感到自己的胸腔在与之共鸣,生命连通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兴奋起来。
他拔出水果刀,刀尖抵上目目的心口,雪白的皮肤挤出一滴鲜血。
目目在这时睁开眼,两人沉默着四目相对。
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拟态心脏呢。目目先开口,嗓子是沙哑的,再犹豫,你就杀不了我了。
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抑或是出于和挡花瓣时同样的不可言说的心情。林清泉挪开水果刀,埋头去亲吻那滴血珠。目目的心跳抨击他的嘴唇,好快,快得几乎要跳出来,而他的心跳也被带动得好快,或许是两个心脏在通过嘴唇而接吻吧。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泉抬起头时,目目的心口已经自愈了。
他舔了下湿热的嘴唇,是目目的血。
目目捉住他的手腕。他呼吸紊乱,心跳比林清泉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表情凶戾而激动,已然着魔的样子。
魔的着魔,则必然使魔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尝到了。林清泉竟然还回答了,魔的血,和人的血的味道是一样的。
第42章 以魔验魔
目目反身将他扑倒。大汗淋漓的脸庞和扭曲但英俊的五官,使他很像堕入黑暗的神。
后脑重摔,发出蛮响的一声。习惯了疼痛的林清泉没什么表情。
他脑袋歪到一边,眼眸失神地斜睨着,半边脸覆上凌乱的黑发。眼睛和沾血的嘴唇从发绺间显露,就像剪成破碎的颜料。
你利用我还不够,如今还要吸我的血吗?目目哑得已经难辨其声。
我利用你什么了?林清泉道,说说看。
利用我治病,利用我杀魔,利用我享受视内的能力。目目红着眼睛,我寄生与你一体,有时能感应你的心流和情绪,你不知道吧?
明知我的目的,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可以理解为贱么。林清泉一笑,还有,不要因为我不是好人,你就主动扮演起受害者。我用心不良我承认,可从始至终我没做成过一件伤害你的事;而你寄居在我身上,倒是实实在在地吸走不少血!
目目躁动地拽他的衣领。衣衫大敞,瘦弱的身体就在下方,腰细得好像一手就能握过来,漂亮的锁骨像锯子一样斜出去。
视线往下,一直在往下,目目很难控制自己不去看林清泉的身体。
毕竟他泡在这里这么久了,无限制地吸食和索取这具身体,早已把这种索取当成理所当然。少给他、或者分给别人一点点,他就要暴怒到无以复加。
林清泉反过手抚摸他汗津津的脸颊,嘴角蹿起一丝讥笑,宝贝,真正把坏事做尽的,是你吧。
在他说出更讥诮的话前,目目激烈地吻上了他。
而林清泉也激烈地回吻过去,宛如困兽在撕咬。有血从嘴角流到下巴,牙齿磕碰出声响,疼痛好像燃烧的红色在灼烧口唇。爱念一旦和欲望挂上钩,那么或多或少将沾上一点杀死对方的意志。
没过多久他就推开了目目。
其实这个吻的时间并不长,但就像燃烧他的血液和生命,高速消耗体力和精神,脑袋晕乎乎的,万事万物都在下坠。
为什么要推开?目目面容阴沉,说不定我们能一次就中呢。
一次就中?你说的什么东西?
目目挑起一边眉,眼神更加寒冷,风铃村里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又忘了吗?
林清泉笑意尖锐,随口一句话过去那么久了,谁还会记得。
目目沉寂许久,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接着又睁开眼睛,眼底冒出令人惊骇的红光,你真残忍啊。
他赤着膊,像一尊高贵的大理石雕刻,结实又雪白。但皮肤逐渐泛红,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经怒不可遏。
方才他咬破了林清泉的嘴唇,林清泉也咬破了他的,因此下巴尽是磨蹭得错乱的血,那是他们血液的相交。手指揩掉下巴的血,递到嘴跟前。他就这样一边盯着林清泉,一边把手上的血都舔干净。
舔完后他怔了下,神色愈加疯狂,我算不算是吃掉了我们的孩子。
先不论人和魔有没有生殖隔离。林清泉冷言,你搞搞清楚,我是男的,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目目的手抚进他凌乱的鬓发,猛地擒住后颈,那就假装我可以让你怀孕,我们好好试一次。
他跨坐到林清泉身上,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又亲上去,像是要疯狂啄食,亦或是标记领地。
你突然发个什么疯?!林清泉挣脱着,但目目完全听不见了。他直接扇了一巴掌,疯狗!
目目的头被打得歪到一边,手上还扯着林清泉的腰带。
被打的魔定住不动了。林清泉的手疼得很,他非常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看见目目一动不动,有点怀疑是不是把他给打傻了。
这时目目笑了一声。他本来就白得发光,被打的地方红得像蘸血的剥壳鸡蛋。
每次都是这样。他哑着嗓子说,明明是你先惹我,最后又让我伤心
他俯下身,整个人的重量压上去,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在那个温泉里。感应到你是为了日后恶心到我才让我吻你的时候,我可是伤心了好久呢之前就算知道你对我只有利用和控制,我都没那么伤心过。
目目摸着他的脸说,或许是那一刻,我觉醒了。
你在控诉我?林清泉冷笑,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会害怕别人对我道德的控诉吗?
目目喟叹道:我对你从未有过控诉的想法。我只是
他的眼神危险,视线在身下之人的脖颈上跳来跳去,我只是想吃你的肉、饮你的血,让你作为我的一部分而永远存在着。从此我的每一根毛发和血滴里,都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