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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邀请越寒霄出门,带他去了城南溪边,那里正好是幽屏山脚下。无需走到近处,远远一望,便可看见两个年轻的身影在溪岸上练剑,时远时近,若即若离。

“如何?”卢聿之小声问身边那人。

如何?越寒霄一眼便能看出,赵梨攸的确比在幽篁岭那些日子认真太多。那时候她虽然每日缠着他教她练剑,但热情总是很快就消退,她几乎每次都偷懒,每次都半途而废。他曾经也怀疑过她的目的,也许她并非真心想要练剑,只是一时兴起,拿他消磨时间,拿他取乐罢了。

“她很认真。”他回答卢聿之,也像是自言自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

卢聿之趁机道:“小梨突然有此改变,也许是遇上了对的人吧。我看那男子面相也生得好看,的确很讨女孩子喜欢。小梨嘛,涉世未深,见色起意也是人之常情。遇见心仪之人,自然是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的,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懈怠。”

身边那人没有说话,帷帽遮住了他的脸,卢聿之也看不到他的视线究竟落在何处,偏还要追问:“师兄说是不是?”

“是。见色起意,人之常情。”他忽然想起在幽篁岭修补澜光剑那个晚上,她在梦魇中挽留他,当时她说的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舍不得你,所以你不能死”。她的理由一直是那么简单直接,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没有别的原因。

“看过了就行了,证明我所言不虚,师兄不至于一直在这里看吧?”卢聿之提醒他该走了。

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想谁长得好看这种话题,回神之后,觉得毫无意义,转身欲走。

但修士的目力与听力异于常人,溪边又比街市上清静,即使隔着那么一段距离,他仍然不可避免地听见她用竹剑划破风的声音,有时柔弱,有时锋利,有时缓慢,有时迅疾,显然她已经很累了,但还在坚持。

风声之外,不乏有交谈之声传入他的耳朵,那男子在笑着对她说:“你不必刻意与我保持距离,你不是还摸过我的腿吗?你不是还趴在我腿上睡过觉吗?那时候可没见你不好意思。”

那笑语声声入耳,字字清晰。

卢聿之也没想到会听见这种对话,忍不住笑了一下,“是我小瞧了那年轻人,他两这是不相上下,天生一对。”

-

暮色将尽时,赵梨攸同雍游告别,独自走回客栈。进了屋,发现越寒霄难得没有戴帷帽,只是出神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离开幽篁岭以来,她一直对他那顶帷帽十分好奇,想知道戴在头上是什么感觉,奈何他说仅此一件,没有她的份。他也十分小气,连她凑到他身边看看都不准,更不许她上手拨弄。

难得见他摘下帷帽放在桌上,她趁机拿起它戴在头顶。

白纱垂下,完全覆盖了她的脸,视线困在其中,她还没搞清他戴着这帷帽是怎么视物的,只觉得十分新奇,兴致勃勃地问他:“好看吗?你帮我看看。”

“取下来。”在她视线不及之处,那声音冷冷清清。

“你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好看不好看?”

“赵梨攸,取下来。”他仍是避而不答。

她还沉浸在那种新鲜里,并未注意他语调的变化,还继续问他:“你可不可以——”

“你是要我帮你取吗?”

他的声音突然迫近,赵梨攸不禁后退半步,白纱被他修长的手指掀开一道缝隙,一张清俊的脸正朝她靠过来。

“我——”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玩闹过了头,看着他不断靠近的脸,心中蓦地生出一道难以抑制的慌张。

越寒霄在她面前停下,与她鼻尖相距不足三寸距离,低声问她:“好玩吗?”

赵梨攸愈发紧张,想为自己解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还不取下来?你还想接着玩吗?”在这样近的距离,他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眼仁之中的慌乱,还有慌乱之中看似镇定自若的他的投影。

“我取下来,这就取下来。”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开口更觉得口干舌燥。

她僵硬地抬起手臂,指尖刚刚触碰到帽檐,动作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赵梨攸,你在吗?”门外响起雍游的声音。

这个时候来找她,简直是天降救星,赵梨攸想立刻摘下帷帽去开门。

“别去。”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他朝她轻声耳语。

在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她看见一股从未见过的神色,越变越浓,呼之欲出。

似利剑正在出鞘。

似野马正在脱缰。

你想吗

“赵梨攸?”门口的声音还在继续,伴随着时轻时重的敲门声。

赵梨攸想去开门,稍稍一动,揽在她腰间的手随之加重了力气,手臂环上来,变成了合围的姿势。两人身前只剩下若隐若现的一道缝隙。

“不在吗?”门外那人又问了一声。

她张口欲答,还未发出声音,嘴忽然被越寒霄另一只手掩住。他动作很轻,但眼神带着几分强硬,是不想要她回答。

她很疑惑,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想要问,朱唇轻启,温热的唇珠擦过他凉凉的手心,那触感太新奇太古怪,她动了一下便僵硬地停止,不敢再尝试。

白纱笼罩的狭小空间里,她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视线朝旁边闪躲,被白纱阻挡,无处逃脱。

于是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额头快要贴上她的额头,两张脸离得越来越近,几乎只被他的手掌隔开。

她方才很想叫他松手,现在完全不敢了,若他不用手掩住她的唇,或许会用别的方式让她说不出话来。

那联想一闪而过,却让她心头一惊,慌张中闭了眼,不敢继续看他的表情。

黑暗之中,感受到他的呼吸慢慢转移了路线,从她的鼻尖偏移,扫过她紧绷的脸颊,徐徐游荡,暂停在她的耳侧。

“你想让他知道吗?”他声音极轻,仅容怀里那一人听见。

“嗯?”赵梨攸闭着眼轻嗯了一声,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只觉得耳朵上生出细细密密的痒意,抓耳挠心,是他的呼吸在她耳畔徘徊不去。

“你想让他知道,我们住一起吗?”轻柔而克制的声线里掺进一丝若有似无的调笑意味。

住一起?这不能乱说。赵梨攸立刻摇头,仅仅偏转了一个微小的幅度,耳廓正好碰上了他的嘴唇。

红润的唇色像一滴娇艳欲滴的墨,顷刻间在她的耳朵上扩散开来,从耳廓到耳垂,从耳根到侧脸,肆意铺开一片绚丽的红云。

她原本并不在意住一起这件事,这两日他睡床榻,她睡地铺,彼此各不相干,还不如在幽簧岭那时亲近。

但现在,他们不仅住一起,两个人还带着同一顶帷帽,在同一片白纱之下,脸和脸几乎挨在一起,完全超越了她理解的范围。

她紧张地闭着眼,不敢摇头,更不敢点头,甚至不敢呼吸,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脸颊上的温度越发灼热,红云悄无声息地扩张,缠绕上他的指尖。

她现在才知道,此前她想法设法与他接近,根本是自不量力。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不是由她控制。他可以轻易推开她,就像他现在抱她一样。

轻而易举,只要他想。

“你想吗?”耳边再度响起他温声软语的询问。

因她一直屏住呼吸,脑袋昏昏沉沉。被耳边那道气息一烫,顿感头皮发麻,双腿也好像失了力气,上半身摇摇欲坠,倒入他的怀中。

这下不用再硬撑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脑袋埋进他胸前的衣襟里躲起来,也不在乎他的手还捂住她的嘴,极小声地回答:“不想。”

“为何不想?”他低头问她,一只手还揽着她的腰,不知是担心她摔倒,还是不想让她跑掉。为何不想,是不是不想让别的男子看到你与我这般亲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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