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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外头忽然一阵阵地轰响,接着是号角声!
“戒备!”
“敌军突袭!”
“保护殿下!”
上官彦忙拉着萧岚的手要走,她却要回身去收那些画......
第59章 云雾褪去现旧人
◎你答应我的◎
硝烟滚滚, 追击锁喉。
雄厚的浓烟瞬间吞噬了营地上空,朦朦胧胧中忽然出现无数只火|箭, 放佛天将火石,落在哪里,火舌就燃在哪里,火光遍地开花。
上官彦紧紧拽着萧岚的手腕,摸索着无烟的方向挣脱出已被浓烟苞笼的营地。
他们和邱赫还有上官宏冲散了,如今敌在明, 他们在暗,不宜激斗,他们仅仅两个人更耗不起战时,得尽快寻一处落脚点再想办法和两位主将汇合。
想着。
猛然一阵狂风从二人的头顶上卷过, 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胆裂的破空声, 密密麻麻的火|箭划破天际,犹如骤雨,越过营地, 朝他们狠狠的砸下来。
上官彦拔剑挥砍袭来的火|箭,随着掉落下来的火星子越来越多, 萧岚和上官彦身边燃了一圈火苗,且渐渐收小范围, 正噼里啪啦的越燃越旺。然而他们耳边密集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可周遭的烧味儿越来越浓, 他们再待下去,就会生生困死在里头!
萧岚看了眼不远处隐隐有浮动的银光,她反拉着上官彦往那片银光狂奔, “兄长那有河!”
上官彦一边跑一边挥砍, 接着又是一阵叫人心颤的破空声, 上官彦看了眼河面,还有一丈之远,他抱起萧岚的腰着她双双扑向河里。
邱赫和上官宏相互配合,各自领着一万精兵强攻进了树林,虽然剿灭了一波暗箭的敌军,可也遇上了嗜血的狼群。
一双双狼眼在暗夜里散发着幽绿的森芒,獠牙齿齿,梭梭的哈喇子听着莫名的瘆人,一只只狼以惊人的速度冲围向几个兵卒,它们的利爪想刀片一样锋利,很快有几个兵卒寡不敌众被群狼撕咬。
嗅到了血腥味,更多的狼群飞扑过去,哈喇子滴落的处处都是。
狼群虽多,但到底不如兵卒多,邱赫命令兵卒抱团而行,虽然渐渐占据上风,可狼群都是中了蛊|瘾的畜生,毫无退意,砍杀了近一个时辰,终是解决了所有的狼群,可彼时他们都受了伤,强功显然不合时宜,只得回去营地,从长计议。
“这些畜|生为何如此之多?”邱赫的腿也被咬伤,军医正给他包扎。
“以血肉混合蛊圈养的狼不止暮冬时节发|情|交|配,它们也不和寻常的狼群一样,只交一个配偶,蛊瘾会作用驱使它们发|情,狼幼崽出生就带了蛊瘾,从而导致繁衍泛滥成灾,炼化成嗜血的群兽,这是南诏国圈养狼群的初衷。”
上官宏说完了,邱赫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他们的属官分别禀告营地伤亡情况,折损的兵卒都是受了伤,暂无死亡人员,更幸运的是损坏的都是营帐,所有的兵刃、粮草、马匹都安然无恙。
邱赫一听就乐的哈哈大笑,忘了腿上伤,“一群唬人的把式,费了这么多的箭竟一支都没落在紧要的上头!”
上官宏心下也是如此想的,搞出那么大的阵仗,一点儿硬伤都没留下,难不成里头都是一群吃干饭的?
但他性子内敛,吩咐属官,“静观其变,稍有异动及时回禀。”
彼时,另一个属官急匆匆地来禀,“不好了,不好了,属下寻了一圈、问了一圈都没见着上官公子和岚殿下!”
邱赫瞬间笑不出来了,他疑惑地看向上官宏,“抓他俩是为了谈判?”
上官宏脸色沉重。
另一厢。
萧岚和上官彦顺着河道竟流回了凉州城内!二人浑身湿透,寒风卷过,萧岚禁不住颤了又颤。
绝处逢生,萧岚和上官彦对望,皆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四下看了眼,城中已开启了宵禁,大抵是因为占居。二人来到了岸边的长廊休憩,可他们没高兴多久,一群举着火把的城防军围了过来,冷剑抵在二人的喉上,他们被扣押进凉州城内的死牢。
腐朽的地牢里蔓延着血腥味,仿若前不久这里经历了一次血洗,上官彦怪异地皱起眉头,就算是死了大量的人,这血腥味未免也太重了!
萧岚没有思及这方面,而是屏住呼吸地被推搡着前进。
“又抓了两人,交给你了。”扣押的人将萧岚和上官彦狠狠一推。
“幸苦了,您要不坐下喝两杯?”
“不喝不喝,上头下了死命令,我得去巡逻!”
“好嘞,好嘞,小的送您!”
萧岚皱起眉头,努力仰起小脸去看,身边的狱卒狠狠拍了拍她的脑袋,“死到临头了还东张西望!”
彼时,方才恭维城巡防军的狱卒头目也走了回来,他和萧岚相视一瞬,都是睁大了眸子。就在萧岚几乎要出声却又赶紧咬紧唇闭嘴时,他还是往萧岚口里塞了一团棉布,而后亲自将二人锁在走廊最深处的牢房!
“宋头儿快去歇息,这有小的呢!”狱卒谄媚地笑。
他点点头,又深深看了眼萧岚,随后离开。
“岚儿可认识那人?”上官彦自是发觉了不对劲,说完口里也被狱卒塞了一团布。
“别想耍花招!否则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俩去喂狼!”狱卒忒了一口唾沫,就带上了牢笼门离去。
脚步声远了,萧岚才点点头,心中疑窦丛生!不是说全军覆没吗?他怎么会活着?魏瑾呢?还是说,他是叛徒??
想了又想,乱七八糟的设想越发混乱。
方才游水耗尽了体力,如今萧岚又饿又困又冷,身下的稻草堆是唯一能取暖的,她努力将自己埋进去,虽然没什么作用,可能多多少少吸干衣服上的水汽。
望着四四方方地牢房,萧岚百感丛生。
想着当初魏瑾自主向叔父呈交认罪书,一日日地枯坐牢笼里等待,心中越发酸涩,萧岚算是体会到枯等不知尽头却依旧执着的苦涩了。
不同的是,萧岚等的是魏瑾生机,而魏瑾却等的是萧岚的心。
他以退为进,将自己作茧自缚,萧岚甘之如饴地现身,那时候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却不肯面对他,究竟是气他的隐瞒,还是被自己的颜面地位尊严所缚,萧岚也无从知晓,更不愿去想了。
如今,只想再看看他,哪怕只有一眼。
枯坐了不知多少时辰,萧岚的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重,直到昏昏地睡了过去。朦朦胧胧地意识间,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萧岚以为是上官彦,从桑眼里努力冒出声响,“兄长我很累,别动。”
说完也是微微一愣,她竟能说话了,口里粘涨的痛感也不见了,可是桑眼很干很疼还很热,浑身都没力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怕是着凉了。
动她的人听见了似乎不大高兴,沉闷地叹了一息,无比轻柔的声线透着浅浅的无奈,“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好好等我。”
熟悉的乌木墨香入鼻,萧岚心间一颤,努力睁开眼皮,入目的是暗无天日的牢房顶,斑驳的黑漆破破烂烂。
眸光流转,她看到了好看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深邃缱绻的桃花眸,正是魏瑾,他穿着轻光铠甲,上头还染着干涸的血迹。
这是他死去的样子吗?
一股凄惶的苦涩涌入心扉,萧岚干涩地唇动了动,“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泣诉泪下。
魏瑾出征以后,萧岚无处次梦见他凯旋而归,可听见全军覆没的消息以后,萧岚就再也没有梦见他。
她日日夜夜看着那些画像,用笔触一遍遍描摹他的眉眼轮廓,可不论她画的再用心、再仔细、再惟妙惟肖,哪怕她一闭眼就能想得到他背后的伤痕,可他就是一次也不来自己的梦里。
就像是对她的荼毒。
热泪从铠甲和衣物的缝隙滴入,湿入魏瑾的心窝,他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张口解释,久违的软香入怀,萧岚纤细的手臂环绕到他后颈紧紧的交叠再交叠,仿若恨不得将她和自己融入一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