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成尔歌说的是真的,她和他究竟算什么?
乱|伦?还是夫妻?
箭在弦上,魏瑾已彻底没了退路,他将对者的纸张铺开,缓缓放在萧岚的前方的被褥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首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汝兮汝不知!
挚爱萧岚。
笔锋苍劲有力不失柔和,大气磅礴不失偏颇,和萧岚在那间院子里找寻到的画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帐幔里处处是乌木墨香的气息,甚至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乌木墨香,然而,这个占有了她心、她身子的男人,竟不是那个与她婚书上的名字!!
“你,你......”不知是气的,还是恨的,亦或者是疼的,萧岚尽力想要克制身体里翻涌怒海的情绪,可她发觉都是徒劳!
所有的欺骗、新婚时的冷落、男人对她的若即若离、以及后来男人在床第之间对她的言语上的要求和掌控,都化为了她所有的耻辱和愤怒。萧岚杏眸血一样的红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继续瞒着!!!”
“魏瑾!!!”
第55章 云雾褪去现旧人
◎欺君之罪◎
冬夜的冷风绕着廊口上的琉璃角灯打旋儿, 流转的光影透过窗扉落在魏瑾身上,他整个人越发透着不真实, 仿若被冰封了三尺。
内室唯有吱吱地火苗声,静默了许久,魏瑾薄唇阂动,“对不住,岚儿。”
仅仅对不住三个字,将萧岚最后的希望堙灭!也是啊, 他写出了那首诗,不就是畏罪的最好证明吗!
萧岚仿若听见了极为讽刺的笑话!
欺她、辱她、甚至和魏宅的人联手将她戏弄于股掌之间?他甚至连解释的这一环都省去了!这样的坦诚,仿若将萧岚的自尊踩在了脚底下!
如今,她已能自行拼凑了整件事的经过了。
六岁不到那年, 萧岚从魏宅的恶仆手里救下了九岁的魏瑾。也是同一年, 萧岚在西郊围场遇刺,被同样不知何种原因出现在围场的魏瑾所救。
荣国公丘赫赶过来的时候,年幼的魏瑾已经重伤昏迷, 被抬了下去救治。
叔父得知是已故去的魏武侯家的小郎君,就唤温檐前来回话, 当时的魏瑾已被温檐除了户籍,是以, 温檐将计就计, 让自己的儿子魏麟顶替了萧岚的救命之恩。
魏麟也得到京都世家小郎君们都羡慕的殊荣, 能入国公府和天潢贵胄一同习文学武,可惜魏麟资质太差,亦或者他毫无天分, 被荣国府邱赫劝退。即便不愿, 温檐依旧让魏瑾顶着儿子魏麟的名字入了国公府, 却也间接造就了大齐的战神。
萧岚能想到这些,再联想刚刚成婚时驸马对她的疏远,便问:“你们最初的打算,是顶着魏霖的名字挣取功名利禄,待魏荣袭爵,再兼桃了我?”
“是与不是?”虽是质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温檐的死罪已定,明年的开春行刑,这个时候她捅出李代桃僵一事,自然不是为了将功折罪。
一时半会儿,萧岚也想不到温檐的目的。
又是一阵无声的静默,比方才更久更长,萧岚甚至在地上投射的长影看出驸马的挣扎和逃避。
“岚儿,我承认有自己的私心,可不论你信与不信,起初的我并不知情。”魏瑾冷静地剖开自己,将鲜血淋漓的伤口展示给她。
“我想等外祖父的案子昭雪,可我发觉那就像是个遥遥无期的死连环。后来,我对你的心思,甚至想占有你的欲|望随着蛊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够了!我不想听!”
萧岚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双手捂住耳朵。
她知道的,他一直都是克制的,即便在中了蛊毒以后,他那么厌恶温檐魏霖母子,大抵也是不愿以魏霖的身份占有她。
可她喜欢上了他,这个人。
那一夜,萧岚不知出于情动,还是怜悯,或者说是天意。
是她亲手将自己送入他的怀抱,也是她邀请他进入自己的身体,后来更是她一次次地迎合他毫无节制的索要。
她以为是夫妇间的欢愉,珍爱、欢悦,无比享受。
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她的爱人,她更喜欢甚至是沉醉他对自己的着迷和索要。她更愿意,毫无保留地和他在情|欲下沉沦。
然而,这一切都在她得知他叫魏瑾而破碎了,那些如胶似漆的梦碎成尖锐的利刃,稍稍一碰她就会破的流血流泪。
那些她和他痴缠不分、恩爱不弃的画卷,作为夫妇间是相爱不分的鸿蒙,可作为嫂嫂和小叔,那是不忠、不伦、不类、不德、不贞!
萧岚不知道魏族有多少人知情,多少人看着她被蒙骗,多少人眼睁睁看着她和小叔乱|伦。
她手缓缓地垂落,“你后来知晓了他们的计划,依旧不向我、不向皇上揭发,魏瑾,这就是你对我的心思?”
温庭禄的寿宴那日,魏霖对她明目张胆欣赏令她恶寒,可是魏瑾的行为更叫她彻骨的寒心。
他若真的敬她、爱她,就该早早地告知实情!
而不是编织了一场夫妻相爱的空梦,让她跌进深渊。
“岚儿,”魏瑾心口皱裂般地疼起来,“我不会让那对母子染指你,死也不会。”
“呵呵—”萧岚忽然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可笑的水光,“所以由你来染指我,就对了?”
魏瑾浑身一颤,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了拳头,拳峰在烛火下流淌着冷硬的光。
“本宫的婚书上不是你的名字,嫂嫂和小叔苟且了数月之久,你让本宫日后还有何颜面现世?”萧岚心中猝然一痛。
他既体会的到女子涉世不易,又怎会不知,这桩荒唐而错综复杂的开始早就该停下,否则,世人将怎样看待萧岚?就算是魏武侯府骗婚、欺君在先,世人看她的眼神也会透着怀疑和揣测。
嫂嫂和小叔通|奸,流言蜚语不会将她蚕食鲸吞,可暗地里的津津乐道的话题不会消失,她将永远活在乱|伦的枷锁中。
然而这一切本不必发生。
他分明有机会告知她实情,却一次次的欺骗她,甚至一次次带她沉陷情|欲而不可自拔,往昔床底间的每一幕有多么热烈、情动,今日的萧岚就有多么的屈辱和痛恨。
情热不复,萧岚却醒不过来!她终是忍不住抱着肩,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魏瑾缓缓步近,伸长手臂尝试去安抚,“岚儿......”
“你别再碰我!”萧岚戒备地往里缩了缩。
此举此行深深刺透了魏瑾,别再......
她当真就厌弃了他......
萧岚不想再被他碰!
她厌恶过去那个渴望被他触碰的自己;她憎恨他明明感知了她的爱意,却依旧选择欺骗;她更是厌恶这间寝室里的一呼一吸,因为每个角落都有她和他的气息;她像感受不了冰冷一般,光脚落下地,披上绒大氅。
“外头下着大雪,岚儿要去哪?”魏瑾没碰着她,只能跟着她。
“别再靠近我!”萧岚走到门边,杏眸倒映着令她牵肠挂肚却无比憎恨的枕边人,一字一句道,“你还想让我更恶心自己,就尽管跟着!”
魏瑾心窝狠狠一窒,摧心剖肝一般的疼,她的恶心是源于他么?他无从得知,却不敢开口询问。
萧岚已夺步而走,坐上了回皇城的马车。
看着马车驶入了皇城,魏瑾孤寂怅寥的身影缓缓走入风雪之中,心下开始悔恨,如果,他早一点告知真相,在很早很早以前,会不会,从一开始,她嫁的人就会变成了魏瑾,变成了真正的他。
但他清楚的知道,那时候他只是个孩童,更不知情为何物,除非他会预料到了今日的痛楚,否则,就算是时光回到过去,他也只有满心满眼都是复仇。
他和她的缘分,始于一场毫无预知的救赎,她早早将他我忘了,他却深深铭记了这些年。可荒唐和扭曲的不论关系,令他的惦记也变得狰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