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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七年前他对我有些畏惧,恐怕因为他真的算出了一隅未来,我会成为所谓的修真第一人,我认为他的卜算之术并不全是空穴来风。”
“你的意思是……”白榆疑惑的看他:“他能算准吗?你信他说我是祸端?”
“不,不是的,”南系玖解释说:“他并不能参透全部,只能得到机遇与提示,就像他也没算到你会回来,没算到管公子会和天魁门决裂,至于他说的‘祸端’,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应验了,但我不认可这个词。”
“……他因为这个理由来了凉州,杀害我的家人,却反而成了闭环,”白榆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所以我的确是,只不过是对于天魁门来说是,并且如果他不起歹心,就不会……”
想想也是,他名为回命仙尊,看似步步定天,其实始终都在天道中不曾走出来,越依赖投机取巧,就越陷越深。
说到这里,白榆倒是理清楚了很多事,但……
“还有一件事,”白榆又说:“天魁门前门主若是只有他一个儿子的话,他不需要做其他的事,门主之位一定是他的,人心的笼络也有很多更保险的办法,他为何初见天象,就冒着风险急于一时呢?”
“嗯……”南系玖说:“这便去查查看了,此事定有其他隐情,你想知道吗?”
“当然了,这可是当年灭门之祸的真相,”白榆情不自禁激动了一些,说:“我可不想我的家人……死的不明不白的。”
“嗯,我和你一道。”
“你犯规,”白榆对南系玖道:“我本来都没想你知道这件事的。”
“我保证过的我都做到了,我没有把矛头对向天魁门,”南系玖看了一眼白榆,认真道:“但你不能自己再冒险,我只护你,不出手。”
白榆别扭的摸了摸后颈:“你、你干嘛非要跟着我,我可不是元神了,虽然少了一魄,养养也能养回来,我修为不低,而且打架我在行。”
“有时候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南系玖移开目光,淡淡道:“或者说感情是你可以随便舍弃的东西吗?”
“那……倒也不是。”
“你有自己的想法,有天赋,内心强大目标也很明确,有时候聪明到特立独行的地步,虽然你总是不承认,但是你心里善良,救了很多人,这些我都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南系玖无视了白榆被越说越红的脸,没有接着夸他,而是反问:“那我呢,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我怎么……”
白榆有些心虚的没有往下说。
他才发现,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南系玖,其实每到一个决定,打心底里还是对南系玖很拿不准。
就像他不确定南系玖会不会来九原找自己,不确定南系玖为了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不确定南系玖会成为如今的修真第一人,万人敬仰的清光君。
他好像……一直都不确定。
“你是因为犯规……”白榆小声的反驳他:“你什么都看见了,当然比我了解。”
“你也可以犯个规,只要愿意,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你犯吗?”
“……”白榆总觉得自己像是要答应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是直觉告诉他,就这么答应了不能算数。
“我不,”白榆听见自己拒绝道:“我光明正大,会靠实力去猜,才不像你,偷偷摸摸的……”
“那我很期待,”南系玖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说:“好好猜猜看我的想法吧。”
“对了,”白榆转移话题:“你带了人来,谁啊?”
“胡黎和温谨。”
“果然是……那你让他们就在外面等着啊?”
“你想被发现是你吗。”
“我……不确定,”白榆思量了一下,说:“先不提吧,等事情结束以后再说。”
按照胡黎的性子,肯定沉不住什么气,温谨也是个老好人,卷进来就不好了。
南系玖点点头,说:“依你。”
随后白榆叫来小五,让他去把门口的两个公子请进来。
温谨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变化最大的是胡黎,他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白榆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和自己斗嘴吵闹的孩童,一时间竟难以接受他长这么高了。
“师父,”别的不说,他甚至说话也成熟了不少,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这位是……”
“不必紧张,”南系玖自然的帮白榆掩护,就像曾经干过无数次一样:“只是赶巧了,不是他。”
“这样啊,”胡黎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后很快道:“见过白阁主,在下名为胡黎,是清光君的徒弟,这位是温谨,是南山门的弟子。”
温谨也跟着行了礼,但是看状态有些心不在焉。
既然玖师兄说这不是白公子,那那个人……难道真的只是长得和管公子相似了点?
“二位不必多礼,”白榆紧了紧披风,说:“听闻清光君提起过,方才怠慢了,请多多见谅。”
胡黎和温谨对视一眼。
这么有礼貌?好像真的不是白公子。
“几位难得来到九原,不介意的话暂居我玉宝阁内客房,”白榆笑了笑说:“我和清光君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谈,如何?”
胡黎收回目光,语气低洌:“师父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温谨点点头,也是同意了。
白榆本想多打量胡黎几眼,这小子和记忆里相差太大了,实在有趣,但是这样就太明目张胆了,忍住了这个想法,说:“小五,带他们去客房。”
“好,几位大人跟我来吧。”
虽然小五平时是有点憨了,但是干起这些事情,还是很利索的。
温谨抬腿,犹豫了一下没走,回头说:“玖师兄你们先走吧,我有些事情,想问问阁主大人。”
南系玖看了一眼白榆,见他并未想拒绝,也就点头默许了。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二人,白榆也好奇温谨有什么问题,坐在案前开口:“温公子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实不相瞒……”温谨规规矩矩的坐下,说:“九原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我想着阁主应该会比我知道的多……今日在街上,遇见一位蒙面公子,身着黑色衣服,一直戴着面罩,不知阁主大人知不知道此人?”
“你说他啊,”白榆笑了笑,说:“我知道啊。”
“您知道?”
“他是我最信任的助手,”白榆说:“他叫嗔绝,你遇见他了?”
在玉宝阁内,管堕一直用的佩剑的名字,因为佩剑的名字知道的人甚少,天魁门的同门之间交流的不多,互相之间也不算熟悉。
“嗔绝?可是他……”温谨想说他长得很像管堕,却又不确定这位白阁主认不认识管堕。
“你想说,他长得像那位天魁门死去的行者,管堕是吗?”
温谨没想到被人一针见血的指出来,只好点点头,说:“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实在是……”
“很多人也这么以为,时常把他和那位管爷认错,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才让他蒙面来着,”白榆说:“世界上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那位行者很出名吗?”
“是的,”温谨回答:“我与他有过一点交情,抱歉,那大概是我认错了,之前多有失礼,被错认成他人的感觉一定不好受。”
原来真的是巧合吗……也是,七年前的管堕武功高强,不可能这点力道一拉就踉跄几步。
“无事,我想他已经习惯了,”白榆撑头说:“今日清光君也和我说了同样一番话,他说我很像一个故人,这位故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温谨愣了一下,点点头,老实的回答:“是的,玖……清光君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那位白公子回来。”
白榆玩着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接着问:“是吗,他都怎么等的?能和我说说吗,我看清光君好像挺急切的,方才差点吓我一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