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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飞并不是嘲讽他,而的确带了几分同情,他第一次见凌琼羽还是在殿试上,彼时的凌琼羽意气风发,风姿绰约,虽是儒生,举手投足却尽显豪迈之气,而时至今日却满目疮痍,手腕上有大片永不愈合的青紫於痕,眉间有一团化不开的愁苦,微微翕动的嘴唇苍白而没有血色,脚步虚浮似要随时跌倒。
其实萧鸿临的恶劣,萧鸿飞还是略有些耳闻的。
想当年给凌琼羽不从他时,他便命人拿来西域的华香散一整瓶强灌入他的口中,这华香散本事就是烈性的*药,一点足以让人神志不清,整整一瓶便会令人几日沉迷于床笫之欢。
萧鸿临趁他意情迷乱之时将他五花大绑,绑的严丝合缝,不留半点宣泄的机会,整个临王府都能听到凌琼羽的哀嚎声,足足绑了两日才将他松开,从那以后他便终身不能行人事了,逼得他只能和未婚妻悔婚。
又过了一段时间萧鸿临还购入了大量的调教药物,日日喂养,将他管教的除了雌伏于男子身下,再碰不得任何女子。
凌琼羽没有再与他交谈,准备扶着墙往灵堂走去。
“凌琼羽”萧鸿飞叫住了他。
“王爷有事”凌琼羽转身转的很慢。
“如今老皇帝病逝,我哥哥是嫡长子,很可能继位赵国皇帝,到时候凌大人还会陪伴咋我哥哥左右吧”萧鸿飞的平静的淡如秋水,不起波澜。
“咳咳咳”凌琼羽在听完这句话后,瞬间胸膛起伏不定,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呛咳声。
“凌大人”萧鸿飞怕他再晕过去扶着他坐下。
“多谢王爷”凌琼羽闭着眼,用手帕捂在嘴边咳嗽着,身子疼的蜷缩起来。
“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太医”
凌琼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听明白萧鸿飞话里有话,并不是在问他是否可以侍奉萧鸿临,而实际在问他愿不愿意阻止萧鸿临称帝。
“既然大人不需要,本王还有事先走了”萧鸿飞话已经说到,便没有再交谈下去的理由。
凌琼羽还要给他起身行礼,被他拦下了。
萧鸿飞往前走了几步,他听到后面有微弱蚊螽的声音。
“王爷,咳咳,我家中还有一老母和一幼弟,希望王爷可以照顾一二,琼羽感激不尽”
萧鸿飞转过身却发现凌琼羽早已远去,唯留一帕子,上面粘着大片猩红的血迹。
远处走来几个官员对凌琼羽评头论足,萧鸿飞一片默然,不知如何评说此人,遂拂袖离去。
老皇帝的诏书虽未公布,朝廷却已然分成了两派,一派则笃定是大皇子萧鸿临,以嫡长子继位,一派则认准七皇子萧鸿飞,以政绩优渥冠绝。
老皇帝后事还未完事,前朝就已然吵翻天了,两派皆争论不休,各执己见。
此时的萧鸿临还沉醉在胜券在握的美梦中,他深知老皇帝重视出身,而自己又是嫡长子,外面的争吵便与他没了关系。
他欺身在凌琼羽身上,凌琼羽的嘴里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萧鸿临是向来不在乎他人的感受的,只图自己欢乐。
良久,几缕血丝渗在了床单上,萧鸿临厌烦的啐了一口“真是年纪大了,还没玩几下便又流血了”他没了兴致穿好衣服去到了其他男宠的房间。
凌琼羽浑身光裸吃力的从床上爬起,靠在床头上。窗户没有关紧,被寒风吹开,雪花片片飞进屋内。
他愣怔出神“我大抵是熬不过这个寒冬了”
第三十一章 萧鸿飞一统赵国
临王府
萧鸿临正要搂着自己的男宠睡觉,倏地感觉纱帐外似乎坐着个人。
他猛地掀开纱帐却见凌琼羽双眼无神的坐在烛台边。
“你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干嘛”
凌琼羽没有说话呼吸清静,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单衣,头发简单挽了个髻,松松垮垮的,不时有发丝从发髻上落下。
烛火疏疏,忽明忽暗,在他脸边摇曳,看着有些瘆人的发白。
萧鸿临生气的下了床,一把揪住凌琼羽的衣领,高声质问他。
凌琼羽没有反抗,看向他的眼神如死一般灰败。
萧鸿临不知为何看着他的双眸心里蓦地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要在他手中流逝。
“不说是吧”凌琼羽的沉默让他心烦意乱,啪的一声,凌琼羽如飞絮一般飘摇在地。
他的脊背首先着地,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闷哼一声,身子下意识的蜷缩。
“谁允许你随意进入我的房间了”萧鸿临捏住他的下颌,板住他的脸与自己对视。
“我前几日瞧见了宣王殿下”凌琼羽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什么意思”
“殿下是觉得自己的皇位势在必得了吗”
“本王是嫡长子,只待诏书一下我便是这天子”
“殿下,你捏的我好疼”凌琼羽突然眉眼低垂,语调惹人怜爱,他的手轻轻扶上了萧鸿飞的手,触感冰凉而丝滑。
凌琼羽是惯不会求饶的,萧鸿临和他相处十年从未见他喊过疼,抓着凌琼羽的手松了下来。
凌琼羽被人松开后,瑟缩一下拄着地,慢慢撑起身子靠在附近的墙上。
“王爷,我前几日瞧见宣王殿下似乎在宫里埋伏了,只待宣诏之日谋权篡位”他眸色浅淡,声音很轻,气息也不稳。
“你说什么,萧鸿飞他敢犯上作乱”萧鸿临一时紧张的抓住他的肩膀,捏的他有些发疼。
“如今王爷手中一半兵权都尽数分与宣王,硬碰硬,胜算不一定大”凌琼羽掩着嘴轻咳几声,眉眼很是疲惫。
“那我该怎么办,琼羽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些计策”
凌琼羽听他的话不知为何有几分好笑,他明明知道自己有理政之能却仍将困于欢爱之中,使他功不成名不就,恶名缠身。
“王爷可以选择先发制人”凌琼羽感觉胸口痛的难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睫毛颤了颤,他吐了口气后才重新睁开双眸“王爷可以在宣诏之日提前派人在乾清宫附近埋伏,一举擒住萧鸿飞,正好以犯上作乱将其一网打尽,从此以后王爷就没了后顾之忧”他说的很慢,说完后凌琼羽头无力的靠在墙上,缓着气息。
萧鸿临听完激动的将他揽在了怀里,他第一次才发觉怀中人是如此的形销骨立,片刻他就飞快的跑出房门召所有大臣前来。
凌琼羽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感伤,他此生从未算计过人,唯一一次便是要将萧鸿临置于万劫不复之境。
外面雪落红梅,满树的雪花将红梅碾落,与地上的白雪混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凄美,谁也不知是雪误了红梅还是红梅自愿零落尘埃与雪为伴。
床上的男子见萧鸿临离开了,紧捂着被子探出个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凌琼羽。
“雪满地,花无声,半生飞絮,揽月清怀,黯然神伤”凌琼羽朝床上的男子笑了下“你懂吗”
男子没有回答他。
一封无名的书信送到了宣王府上。
“腊月二十二,临王于子时入宫”
萧鸿飞看着上面的字,他知道是凌琼羽写给他的。
腊月二十二,天大寒,疾风骤雪,满院红墙被白雪所遮蔽。
亥时乾清宫门外
一伙不知从何处来的队伍聚集在宫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守宫的侍卫拦住他们。
闻柳没有说话,从腰间抽出宝剑一剑贯穿他的身躯,鲜血浸湿他的剑,他漠然的甩了甩剑上的血,身披铠甲,坐于马上对所有人大喊“我李朝柳本身是赵国武威候之子,赵国皇帝不仁,我父亲为国尽忠尽责,开疆扩土,震慑外寇,安疆扶民,与士卒同甘共苦,然忠君爱国如此,却被赵国皇帝冠以莫须有之罪,将我父亲杀于市井,逼得我娘悬于梁上,全家上下唯我一人逃出,得恩人荫蔽,护我周全,侥幸留得一命,当今最有希望即位的临王殿下昏聩无能,残暴害民,我眼见赵国重蹈覆辙,万千生灵即将受到屠害,遂清君侧,以振朝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