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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玙沬气极,像猛兽那样露出獠牙,“除了我父王,没人敢敲我的头!”
“嗯?”苌舟眼含威胁。
你父王?
玙沬气焰顿时灭了,恨恨地收回獠牙,“行行行,我改,我改就是了!”
苌舟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问完了,也没别的事,苌舟放松了一下四肢。
寻了个最偏僻的地方。
泡温泉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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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温泉差不多是次日清晨。
苌舟只觉浑身清爽,疲乏尽消。
要不是灵力受限,苌舟估计还可以提升一下修为,现下么,苌舟摸了摸肚子,大抵在这山映泉中获得的灵力,都进了这孩子的体内吧。
“入口就在前方。”有妖王的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吩咐在前,玙沬对苌舟一行人的态度算是很平和,还引领他们出了山映泉。
只是,玙沬这厢平和了,有人脸色却不太好。
回住处的路上,苌舟瞥了一眼身旁冷得快要结冰的冥王,落后几步,无声地对梓狐做着口型:他怎么了?你惹怒他了?
梓狐双手一摊,冤枉啊,他很无辜。
梓狐眼神一直往青毓那处瞟,示意苌舟:要不仙尊亲自问君上?
苌舟眨了眨眼:我觉得吧,还是你问……
青毓停了下来。
苌舟差点撞青毓背上,他跟梓狐交流太投入,压根没注意到青毓停下了。
青毓转过身,淡淡问:“你与少主,相谈何事?”
这问得猝不及防,苌舟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高兴的?不至于啊青毓,我与少主,没有谈什么要紧的事。”
苌舟拉着青毓往前走了走,压低声音附耳过去,“我就问了一点点关于梓狐的事,好奇而已。”
“仅此?”
“不然呢,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苌舟蹙着眉复又舒展开来,“就为了这件事,你有必要不高兴吗?一定不仅如此吧,到底因为什么啊青毓,我想知道。”
“想知道?”
“嗯嗯。”苌舟用力地点点头。
青毓眼中冰霜忽然一瞬化开,低下头靠近苌舟耳畔,不轻不重的语气,苌舟恍惚有一种被青毓咬住耳朵动弹不得的错觉。
“我不喜,你跟任何人亲近,还要我说得更明显吗?”
“不……”苌舟眼都不会眨了。
冥王这话,是吃醋了吧?
他第一反应是,青毓怎么会吃醋?
冥王也会吃醋?
然后回过神来,苌舟几乎是吼着:“那个玙沬,我怎么可能跟他亲近?我即便跟梓狐亲近,也不会跟他呀!”
青毓视线再一次冷了下来。
呃……
苌舟拽了拽青毓的衣袖。
身后的梓狐恨不得钻地洞里。
“青毓……”苌舟拽着青毓的衣袖晃了晃。
彼时天光明媚,映在青毓眼底似是缓和了几分。
苌舟与青毓并肩,眉眼弯了弯,正想再次开口,却见青毓感应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地府出事了。”
所有的缓和荡然无存。
抛下这一句,青毓连跟妖王告辞的时间都没有,便带着苌舟施术疾驰。
耳边风声呼啸,苌舟堵了堵耳朵,抬高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始作俑者出现了?”
青毓又叠加了几个术法,简略道:“地府鬼魂丢失,应当与施詹之死有关。”
“鬼魂都能丢?”苌舟不可置信,“丢了多少?”
“三千七百九十九人。”
“三……!”苌舟更为诧异了,“这么多鬼魂!地府无人看守的吗?”
“有。”
风声似是化为实质,苌舟的心寒了一瞬。
他听见青毓道:“看守之人,罗酉,和林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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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中心地带距离地府半日路程,当然,那是在不施术且不腾云的前提下。
而青毓为了尽快赶回地府,一路上术法叠加,生生将时间缩短至一刻钟。
苌舟是被青毓护着回到地府的,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紧跟着青毓的梓狐却是累得够呛,到了地府一口气没上来,就听见冥王下令封锁整个地府。
地府入口处成千上百名鬼差跪拜,大臣俯身在冥王经过的道路之上。
冥王的突然回归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们甚至不知道冥王封锁地府的原因。
地府中无人知晓青毓在冥王大殿放置了割离的神识。
罗酉和林稚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以至于,青毓出现时,他们甚至愣了一会。
青毓身后的鬼差涌出,强硬地按着林稚跪在地上。
反观罗酉,倒是很有几分底气,也不开口,生生挣脱了鬼差的桎梏,一双眼圆睁着直视青毓。
林稚勉强动了动手指,拉了拉罗酉的衣角,眼神脆弱地低下视线,“君上,属下和阿酉素来对您忠心耿耿,我们一直谨守地府规则,生怕行差踏错。不知君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值得君上亲自来审?”
青毓侧脸微冷,没再给罗酉和林稚一个眼神,掌心术法骤现,一道灵力直直往冥王大殿而去。
大殿内的神识受到牵引,自阵法中脱离出来。
林稚不死心,又向苌舟求情,“仙尊,您应该相信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您劝劝君上,行吗?”
林稚眼眶红红的,模样瞧着可怜得紧,换作从前苌舟可能还会不忍心,如今……苌舟摇了摇头。
被割离的神识很快出现在青毓面前,盘旋着一道又一道的虚影,那都是青毓不在地府期间,神识储存的声音。
看见割离的神识时,林稚的脸霎时白了,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连罗酉的神情也不再坚定。
青毓捏碎了那神识,神识碎片在刹那间回归青毓体内,只有一小块留在青毓掌心。
溪水潺潺之声自那碎片中传了出来。
听着像是在原溪旁。
“已经清点好了?”罗酉的声音。
安静了片刻,又传来细微的声音,林稚回复:“清点好了,一共三千七百九十九人。我已梳理了通道,为他们引路,很快,他们就会同时离开地府。”
“阿酉。”衣料摩擦之声,大抵是林稚挽着罗酉的手,“这件事之后,他真的能回来吗?”
罗酉:“我也不知道。可你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只能看天意如何,但愿……他能回来。”
青毓捏碎了最后一小块神识碎片,溪水潺潺之声瞬息消失。
“私放鬼魂,你们好大的胆子。”
罗酉已再没了底气,被鬼差劈在小腿,仓皇地跪了下去。
私放鬼魂只在一刻钟前,没有人能想到冥王会在这时出现。
林稚自知掉入圈套,苍白的脸上划过几道泪痕,愈发地可怜了,却还在推脱责任,不肯说出实情。
“君上,属下和阿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们不是有意要私放鬼魂的,求您看在我们是施大人徒弟的份上,您想想已故的施大人,饶过我们吧。”
不提施詹还好,一提施詹,青毓脸色都变了。
“放肆!”
冥王的灵力威压,逼得在场所有鬼差都不自觉地弯了膝盖。
罗酉和林稚更是被那威压正面冲击,均是闷哼一声,差点没吐出血来。
在回地府之前,苌舟还只是心寒,也不太愿意相信罗酉和林稚与施詹之死有关,但如今看到林稚负隅顽抗的模样,苌舟只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同情他们。
这两人实在是脸皮奇厚,怎么还有脸提及施詹?
青毓离开地府,就是为了暴露始作俑者,而他们私放鬼魂,偏偏就在青毓离开地府期间。
哪有那么巧的事?
苌舟道出了妖界收集的线索,“我和冥王前往妖界,找到了袂怜一毒的线索,此毒原本毒性不大,但若连续服用一个月,即便以施大人的修为,也会因为毒发时的反噬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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